上海,在21世紀那是繁華得不得了。中國四個直轄市之一,中國第一大城市,是中國大陸經濟、金融、貿易和航運中心。即使是現在,上海也是中國最繁華的城市。自從鴉片戰爭開為通商口岸後,各帝國紛紛進入上海,相繼在上海強辟租界,上海被稱為“冒險家的樂園”,風起雲湧。


    為了盡快趕到上海,穀玉農和威廉是自己開車去的。


    上海。


    穀玉農從車窗往外看,高樓大廈很多,大多是西方的建築方式,街上小車電車都不稀奇,行人穿著現代,明顯的靠近西方。上海,不愧是最開放的城市,喧囂繁華。


    兩個人住在豪華的淞滬會館。


    穀玉農從樓上看著上海的繁華,20世紀初的上海,原來是這樣一種風景啊。既保留著封建社會的傳統又有西方的朝氣,從這裏就可以明顯的看出來中國正是處於這種尷尬的境地。


    威廉站在身後,手搭在穀玉農肩上,湊過來,說:“穀,要不要去轉轉?”


    “我們要去和孫爾談談。”孫爾,大上海的藥品大王,幾乎把持了上海的藥品生意,也是他們這次的合作目標。


    “急什麽,明天再去拜訪吧。”


    “恩。”穀玉農想了想,他們剛到,急匆匆的去拜訪似乎很失禮。


    “我們也要了解一下上海的情況,隻從資料上看是不行的。”


    “知道了。”20世紀初期的上海,他怎麽會不了解呢?穀玉農勾著唇,眼睛明亮的驚人。


    “餓不餓?我們去酒店吧。”


    “不去酒店。”穀玉農撇撇嘴,繞過豪華的酒樓。


    “好好,我們不去。”


    “喂,你……”穀玉農覺得這個男人好像把他當孩子寵,從來不會拒絕他什麽。


    “怎麽?”威廉偏頭微笑著問。


    穀玉農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麽,於是別扭的偏頭,往前走。


    威廉看著穀玉農使小性子,笑的很奇妙。當一個人不知不覺的在你麵前放下防衛,表現出真性情的時候,代表他已經把你放在心上很特殊的位置了。


    “香菜哎、辣青椒喂、黃瓜哎、大苤藍來喲!西紅柿哎、蒜來嘿、韭菜、西葫蘆嘞、洋白菜耶、夏冬瓜、胡蘿卜、卞蘿卜哈,嫩了芽的香椿、醃雪裏紅哎、醃疙瘩頭哎……”


    “大――小――嗨小金魚兒嘞――□□骨朵兒――大田螺螄……”


    “來!高莊兒的柿子哎!澀了還管換的咧柿子……”


    “賣餛飩咯,賣餛飩嘍!”


    穀玉農看看天,天色已晚,西邊的晚霞燒紅了一片天,給大上海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芒,顯得溫暖而美麗。“威廉,吃餛飩吧。”穀玉農招手。


    威廉快步趕上,和穀玉農並肩而行。“好啊,中國的食物,很好吃。”想當初隻有他和穀兩個人的時候,穀經常做飯,那味道……威廉舔舔嘴。


    穀玉農和威廉坐在街邊的小攤吃餛飩。兩個人穿著華貴,都帶著優雅的貴氣,出現在這樣的地方讓人側目。


    “餛飩兩碗,一碗加辣不要蔥。”穀玉農說。


    “好嘞。”


    餛飩很快端上來了,穀玉農咬了一個,口齒留香。


    威廉看著穀玉農吃餛飩,微笑著,沒有動湯匙。


    “怎麽不吃?不好吃?”穀玉農皺眉。


    “客人……這、這餛飩有什麽不合口味的?”攤販老板見客人不滿,驚慌的問。


    “不,很好,你去忙吧。”威廉揮手讓老板離開,然後起身,湊到穀玉農麵前,伸手在他唇上一撫,溫柔酥麻的感覺讓穀玉農臉色一變,這好像是輕薄了。


    “你幹什麽?”穀玉農冷喝。


    威廉笑的溫柔:“你唇角有湯汁。”


    穀玉農張口,沒話說,一隻手忿忿的在嘴角擦了擦,然後忿忿的一口吞了一個餛飩泄憤。


    威廉笑了笑,低頭吃餛飩。


    “老板,結賬。”穀玉農招手。


    “好叻,一共是二十個銅錢。”


    “二十個?這麽貴?”穀玉農奇怪的問。杭州吃一頓餛飩最多一半價。


    老板歎氣:“客人,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吧?上海什麽都貴,現在銀價下跌,銀子不值錢了。我們做小生意的,養家糊口都有困難,我們也知道這有點貴,這不是沒辦法嗎?”


    威廉給了錢,拉著失神落魄的穀玉農走了。


    “怎麽了?”威廉關心的問。從吃完餛飩回來,穀玉農一直沉默。


    穀玉農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感歎的說:“有錢人沒錢人,上海即是天堂也是地獄。”高樓大廈,歌舞升平的繁華下,隱藏著百姓深深的悲哀。


    “怎麽說這個?有能力的過的好,沒能力的受窮,這很正常啊。”威廉聳聳肩,鬆開西裝領帶,解開上麵兩個扣子,精致的鎖骨露出來,仿佛是墮天使,英俊而邪惡,引人墮落地獄。


    穀玉農白了威廉一眼,閉目養神。


    威廉帶著邪氣的笑容,挪到穀玉農身邊,輕輕的在他耳邊說:“無論發生什麽,都有我在。”


    穀玉農聽到了,沒有睜眼,心,漸漸平靜。


    孫爾的公館。


    俊美的男子臉色有些蒼白,眼圈上有些青色,一身灰色的中山裝,懨懨的窩在沙發上,手上端著一杯紅酒,慢悠悠的喝著。作為上海的藥品大王,在外麵的時候總是精神抖擻高深莫測的,但是一回到家裏,就像沒骨頭的軟體動物一般,毫無形象的懶散著。


    孫刃拿了個軟枕放在老爺的腰間,輕輕的報告:“杭州的穀玉農先生和威廉先生已經到了,就住在淞滬會館。”


    “哦。”孫爾慢吞吞的回應,伸手。


    孫刃接了老爺手上的酒杯放在桌上,道:“老爺,要不要再去打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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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很快就會見麵了。”孫爾笑了笑,蒼白的臉染上一絲紅暈。


    “老爺,他們可靠嗎?西藥不是那麽容易做出來的,如果質量不好,那老爺你的名聲不是完了?”孫刃不單單是孫爾的保鏢,也是他的得力助手。


    “啊,我知道,可是……他是中國人。”誰叫穀玉農是所有來談的人當中唯一的一個中國人呢?


    “哦。”孫刃明了。他這個老爺啊,被所有人說成是冷酷殘忍沒心沒肺,但其實,也是個單純的人啊。


    “中國的製藥水平太低,如果他真能做出來,我們合作自然最好。”調查上麵隻說穀玉農十歲就出國留學了,學的什麽一時之間也難搞清楚。


    “我會調查清楚的,老爺不必放在心上。”孫刃說。看著孫爾疲憊的樣子,孫刃眼睛眯起,輕輕的揉著老爺的太陽穴,讓他舒服一點。


    孫爾舒服的喟歎一聲:“沒有你,我怎麽辦啊。”


    “孫刃永遠會在老爺身邊的。”作為你的刃,為你鏟除一切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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