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若臉都白了,接著就尖聲道:“好啊!沈崢,你寵妾滅妻……為了一個賤妾,衝我發火,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誰寵妾滅妻了?你給我說清楚……”


    “王姨娘的院門還沒解禁,你就趁我去了大房,背著我往她院子裏摸……你可有顧及我這個正室的體麵?”


    “你帶婆子過去大鬧一場,叫我的臉往哪裏擱……”


    “……”


    這段時間,父親和母親總在吵架,有時候還會大打出手。


    有一次母親去青芙院看她時,她不小心撞到了母親的手臂,母親驚呼一聲,臉都白了,她嚇了一跳,連忙拉起了母親的袖子,看到母親手臂上有好幾道青黑的淤青,看起來十分嚇人。


    母親神情不自然,說是不小心撞到的。


    她懷疑是父親打的。


    沈青詞正要退出去,就見沈崢怒氣衝衝地出了內室,見婆子抬著沈青詞,就在外麵,臉色有些不自然,斥道:“沒事不好好在院子裏養傷,跑這來做什麽?”


    沈青詞啞聲說:“女兒憂心母親的身子,過來看看母親,聽下人說,父親也在,正要離開……”


    言下之下,我才剛剛過來,什麽也沒聽到。


    沈崢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沈青詞不想進屋,可聽到屋裏母親的哭聲,也不好離開了,她對婆子說:“抬我進屋去吧!”


    陳錦若臉色慘白地靠在迎枕上哭,額頭上纏著厚厚綿紗,血從棉紗裏滲出來,右臉上也貼著棉紗,傷得有些嚴重。


    婆子把沈青詞抬到了炕邊,就退出屋裏。


    陳錦若捏了帕子,別臉開,按了按跟角,擠出一個慘無顏色的笑容,隻是那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怎麽沒好好養著身子?”


    沈青詞靠在坐椅上,滿眼關心地看著母親:“女兒擔心母親,過來看看母親,您傷得嚴不嚴重?大夫是怎樣說的?”


    陳錦若冰涼的心總算有一些暖意,啞聲說:“額頭上的傷口有些深,失血過多,需要養一陣子才能好,臉上的傷口不深,隻要小心不要留下疤痕,”她強顏歡笑,安撫女兒,“母親沒事,就是……”喉嚨哽了哽,有些不自然地說,“不小心摔了一跤,”她連忙轉了話,“也不知道我母女倆,是不是跟大房犯衝……”


    沈青詞心知肚明,卻裝作不知情:“母親傷了頭,可不能再置氣,不然要落下病根的,”她話鋒一轉,“您同爹爹為什麽吵起來了?可是因為大姐姐要參加齊王妃選?”


    陳錦若聞言,臉色有些難看:“聽你祖母的意思,昭姐兒已經內定了。”


    果然如此!


    沈青詞嫉恨得都要瘋了:“是嗎?大姐姐可真有福氣,便是退了親,將來還有齊王殿下可以嫁,不像我……”


    陳錦若恨恨道:“嫁給齊王殿下能是什麽好福氣?齊王殿下嗜殺成性,殘暴不仁,是出了名的活閻王……他殺過的人都能填滿整個護城河,像這種殺孽太重的人,都是天煞星入命,克妻的命,我還聽說……”


    她目光閃了閃,想起了老夫人的警告,將到了嘴邊話,咽了咽,可想到青詞也不是別人……


    陳錦若湊到女兒耳邊:“齊雍王殿下得了瘋病。”


    沈青詞一下捂住了嘴,滿眼的震驚:“這,這是真的嗎?”


    “也不知道你父親打哪裏聽來的,但……戰場上人多眼雜,有人親眼看到齊王殿下在金山鐵勒部陷入癲狂,瘋魔了一般,見人就殺……聽說當時,他殺的人都堆成了屍山,身邊都變成了血河……”


    齊王殿下果真得了瘋病!


    心中陡然湧現了一股快意。


    沈青詞睜大眼睛:“那大姐姐豈,”她強壓下心中的興奮,嗓音激動到發顫,“豈不是跳進了火坑?”


    沈昭嬑嫁了這麽一個人,將來能有什麽好下場?


    陳錦若點頭:“她也就是,現在看著風光,將來指不定會有多慘,”想到這些,她心裏總算好受一些,“你肯定比沈昭嬑強。”


    這樣看來,沒法阻止沈昭嬑參加選妃,也不全是壞事。


    ……


    沈昭嬑從廚房出來,就聽說陳錦若被老夫人打了。


    她輕彎了一下嘴角。


    老夫人在大房討了嫌,難免會遷怒二房,陳錦若這個在她眼裏的禍家媳婦便首當其衝。


    如今大房不好拿捏了,老夫人不希望大房和二房徹底撕破臉,也不會向以前那樣縱容陳錦若。


    沈昭嬑準備了鹿肉魚翅羹,帶著紅藥去了宴息處,遠遠看到爹爹和齊雍在院子裏切磋武藝,院子裏刀光閃爍,你來我往。


    想到上次爹爹把齊雍打到吐血,這次還用上了兵器……


    她心中一急,連忙加快了腳步。


    待走近了,仔細看了一會兒,沈昭嬑慢慢鬆了一口氣,還好,兩人隻是普通切磋,沒有動真格。


    她站在廊下看了一會兒,齊雍矯若驚龍,刀勢如雲蒸龍變,氣勢開張,他手中那把刀,正是經常佩在身上,乃皇上親賜的那把,也不知是怎樣打造的,揮劍時,會發出昂吟之聲,渾似龍吟,帶著一股懾人的威嚴。


    不到片刻,沈昭嬑便覺著耳朵發麻,腦裏有嗡吟之聲,似成千上萬隻蜂子圍著她嗡吟,思維都變得遲緩起來。


    這應該是這把刀的特性。


    她聽說自古流傳的每一把上好的兵器,都有獨一無二的特性,無法複製,因此有許多兵器的製作方法,最後都失傳了。


    沈昭嬑受不了,伸手捂住耳朵……可這聲音無孔不入,隨著刀風尖嘯聲,不停地鑽進耳裏。


    她臉色有些發白,打算退出去。


    這時,齊雍露出了一個破綻,沈岐手中的長刀指向了他的咽喉!


    齊雍收刀入鞘,微笑:“我輸了。”


    沈岐瞧了一眼站在廊下的妱妱,收起了長刀:“殿下刀法了得,是沈某勝之不武。”


    他從前也以刀法見長,祖傳的是一把鏽刀,看似鏽跡斑斑,卻是一把極其鋒利的殺人刀,被鏽刀傷到的人,不僅會流血不止,傷口也無法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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