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原地的甘棠正盤算著,上次拍綜藝的時候是因為可以提前準備,像錫紙、鍋之類的硬件設備能夠解決不少麻煩事。但如果這島上的人都是突然出現在這裏的,除非這裏有正在用這些道具的人,否則幾乎不可能有人會帶著這些東西上島。


    一天兩天喝生水倒也罷了,問題在於沒有人知道他們會在這裏逗留多久,出於身體健康方麵的考量,容器問題必須要解決。


    甘棠想起,澄冉的提醒裏有說過,不要靠近房屋,她原本是打算遵守這一原則的,在她的設想裏,她會盡量保持單人求生狀態。不過,現在既然遇上了劉剛他們這群人,而且這一行人裏還有柳濟這麽一個“武力值”比較高的,是不是就可以先去探索一番了?別的可以不拿,她得去看看有沒有鍋碗瓢盆之類的,方便她後續在野外生存。


    劉剛和許和裕指望不上甘棠,硬著頭皮在附近用樹葉子搞了個自以為能用得上的容器,折騰了半天都沒能把水盛出來。


    甘棠幹看著,沒有其他動作,旁人待她好,她自會回饋,遇到這麽些個癟犢子的玩意兒,她吃肉的時候讓他們喝點湯就不錯了,實在沒法子再多照應半點。


    許和裕看劉剛還要再嚐試,忍不住說道:“要不還是回去讓柳哥自己來一趟吧,這也不是我們不想給他帶水啊。”


    劉剛就等著這個台階呢,討好地看向甘棠:“小越,怕是一會兒還要麻煩你再來一趟了。”


    甘棠瞥了他一眼:“那你們做飯?”


    “當然。”


    “你們會生火?”


    劉剛愣了愣,又笑道:“你可以生完火再帶柳哥過來。”


    甘棠看了一眼許和裕,他沒有半點要幫她解圍的意思,她索性放棄,直接應下。說實話,她確實也有意要試探一下柳濟是什麽情況,許和裕在柳濟麵前的害怕不像作偽,可許和裕又不像是有傷,他們應該沒有直接動過手。因此,他們昨天共同經曆過什麽,就變得耐人尋味了。


    一行三人回到洞穴時,柳濟正在假寐,聽到有動靜,懶洋洋地探出頭來,語氣生硬:“怎麽去了那麽久?快餓死老子了。”


    劉剛趕緊接過許和裕手裏的背包,拿出一些新摘的果子來:“哥,你先吃點墊墊肚子,我們還找到了一些野菜,等會兒能吃上熱乎的。”


    甘棠斜睨了他一眼,險些笑出聲來。“我們找到”?還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柳濟進皺著眉頭看著那幾個果子,儼然是一副不想吃下去的樣子,然而,饑餓感是真實的,容不得他再挑三揀四。他一邊啃著小野果,一邊咋舌:“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做吃的啊。”


    劉剛手忙腳亂,連忙給甘棠使了個眼色。甘棠不慌不忙,野外生火這一套她已經有了經驗,即便這次的工具不怎麽齊全,生火對她來說依然算不上難事。


    幹草裏隱約冒出一點火星子時,甘棠就趁著其他人都不注意,讓火勢燃了起來。她把背包裏的野菜取出,淡然道:“可以去找一塊薄一點的石頭做鍋,你們注意著點,別讓火熄了。”


    “那你呢?”


    “你不是說,回來以後讓我帶柳哥去找水源嗎?”


    柳濟在背後聽得一清二楚,厲聲問道:“你們找到水了?”


    沒等劉剛邀功,甘棠笑了笑,應道:“是呀,附近有一條溪水,走過去大概十幾二十分鍾的路程,不遠的。劉哥說他記不住路,後麵也找不到,所以特地讓我陪您過去。”


    光靠那點野果,還不足以補充身體的水分。從昨天開始就處於缺水狀態的柳濟再也等不及,吆喝上甘棠就準備去喝水。


    甘棠不多做聲,悶頭在前麵帶路,柳濟時不時在後麵嘟囔,不是罵這破地方,就是罵他們幾個不頂用。


    甘棠深刻懷疑,柳濟是不是有躁鬱症,怎麽能夠把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到其他人身上。


    不過,也許是因為甘棠始終沒有回應,柳濟漸漸也就失去了興趣,開始變得沉默起來。


    到溪水邊上時,柳濟一如劉剛、許和裕那樣,迫不及待地就要把頭按進溪水裏。為了方便,他還把袖子給擼了起來。


    直到柳濟露出滿是肌肉的小臂,甘棠這才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有幾條血痕。血痕是已經結痂了的,在他的右臂上格外顯眼。


    這不會就是劉剛說的受傷吧?


    甘棠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地靠近柳濟身側,確認那是新傷,這才說道:“柳哥,你這手臂上……”


    柳濟從水裏抬起頭來,抹了一把臉,假裝不在意地放下袖子:“哦,這個啊,昨天走路的時候被樹枝刮到了,不嚴重。”


    “那您消過毒了嗎?畢竟這荒郊野嶺的,還不知道沾著多少細菌。”


    “哪有那麽多窮講究。”柳濟微微蹙眉,顯然沒有要把這傷放在心上的意思。


    這態度,十分耐人尋味。


    劉剛話裏話外都在表示柳濟因為保護他們而受了傷,所以這個團隊裏所有人都要為柳濟付出。


    可現在看看柳濟的樣子,哪裏是需要別人照顧的,他壓根也沒把自己手上的傷當回事兒吧。


    另一方麵,柳濟說自己手上的傷是樹枝劃過留下的痕跡。甘棠十分確信,這是謊話,那幾條印子明顯是指甲抓過留下的痕跡。


    因此可知:1、柳濟昨天的確和人發生過爭執,但為什麽要隱瞞傷痕的來源?2、劉剛嘴裏在誇大事實,可他與許和裕對柳濟的恐懼是真實的。


    等柳濟喝完水、洗漱結束,二人運氣很好地遇到了野兔。


    甘棠還沒反應過來,柳濟已經逮住了兔子,而且把兔子摔死在了石頭上,血濺當場的瞬間,她忍不住感到手腳顫抖。


    柳濟的動作從頭到尾都很突然,即便知道他這樣做是為了逮住那隻兔子,並將它作為今天的晚飯;即便他不出手,她也會想辦法去給自己改善夥食。隻不過,柳濟在摔死兔子的那一瞬間,嘴角還牽扯起一些讓人看不分明的笑意,仿佛嗜血是他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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