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美食記”還真的管用,陳文錦當真被勾了出來。


    張啟靈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隻要他一動,吳峫和胖子就從兩側包抄,一定得堵住陳文錦。


    張啟靈找準時機彈射起步,吳峫和胖子也唰唰的跟上,當真圍住了陳文錦!


    隻是,借著火光,吳峫頭一回清晰的看清陳文錦的臉。


    ——怎麽可能?!


    吳峫驚訝萬分,因為陳文錦極其的年輕,麵容像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可她和三叔一個輩分啊???


    但想到名言“永遠不要猜測女人的年齡”,又看陳文錦慌不擇路的在包圍圈裏打轉,吳峫定了定神道:“不要怕,陳...”


    他卡了卡,補充道:“陳...阿姨?”


    可能是“阿姨”的叫法得罪了陳文錦,也可能是全場就吳峫是軟柿子好捏。


    陳文錦一下子衝過來,三兩下扭住了吳峫的肩膀,一拉一推就把他推得趴到了帳篷上。


    吳峫狼狽的爬起來一看,陳文錦又跑了,胖子和小哥已經大跨步追了上去。


    曆史重演,又要上演一場他追她逃!


    ——我真是個驢!蛋!


    吳峫一邊追一邊罵自己沒用,光線極暗,他幾乎看不到最前麵的陳文錦,隻能跟著胖子的背影跑。


    一路追到營地外,眼看就要進入危機四伏的叢林,胖子忙不迭的喊道:“大姐!你到底在怕什麽!”


    “我們是好人,別逃了!”胖子叫道:“你這樣搞的我們像日本人在追花姑娘!”


    “@#...&”陳文錦回了一句什麽,吳峫壓根聽不明白。


    隻見她喊完就幾下蹬上巨石,眼看就要翻身跑了,張啟靈出手了。


    他快的像開了個疾跑還是閃現之類的,嗖的一下就從後麵抓住了陳文錦。


    但巨石後麵就是水潭,兩個人腳下一空,雙雙滾進了水裏。


    這水潭和遺跡底部連綿一片,深不見底。


    水底有類似回廊和甬道的建築,像是能通過這裏直接進入遺跡廢墟的內部。


    張啟靈挾著陳文錦摔下水裏,擔心陳文錦窒息,他又不得不放手浮上水麵。


    吳峫和胖子就在水潭邊等著,一個在水裏,兩個在岸上,想著怎麽著這次也該逮著她了吧?


    但陳文錦就是沒上來。


    張啟靈當即翻身紮進水裏找,再浮上來的時候,他道:“這下麵通到其他地方,她鑽進去了!”


    話剛說完,三人背後、某個聽起來近在咫尺的地方,傳出了人出水和憋氣之後劇烈喘息的動靜。


    三人想也沒想,立即轉身去追。


    陳文錦是從一個水池冒出頭來的,這池邊有一串濕腳印,直直就往林子裏去了。


    他們尾隨著腳印狂追,吳峫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但跑著跑著頭頂就像進入隧道一樣,鋪天蓋地的黑下來。


    吳峫心道不好,真要進入雨林嗎?!


    他猶豫了一下,就這麽一下,張啟靈和胖子就跑遠了。


    吳峫大罵一聲,隻好蹬腿跑步的追,祈禱張啟靈能趕緊逮住陳文錦。


    但這也太他媽的魯莽了吧!


    而且,陳文錦對雨林的熟悉程度明顯高出所有人,她在林子裏像條泥鰍一樣“遊動”穿梭,張啟靈都遲遲拿不下她。


    這一通追,不僅頭頂上天昏地暗,體力也追到了“天昏地暗”。


    吳峫一頭撞上矮枝停了下來,胖子和張啟靈早就沒影了,前方隻有一點細微的聲響。


    吳峫累的半死,方向也無法準確辨別。


    他向著大概的方向追了幾米就心慌,試探性的叫了幾聲胖子和張啟靈,但向著有回應的地方跑了幾步,動靜又沒了。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在他身後叫了一聲:“小三爺。”


    吳峫毛都炸起來了。


    他奶奶的,他最近聽到這個稱呼就發毛,更別提叫喚“小三爺”的這道聲音。


    這一聲尖細的像是男人捏住鼻子學出來的女聲,既詭異又惡寒。


    “...文錦?”吳峫咽了咽口水,提著礦燈立即轉身去照,天真的祈禱這聲響不是來自於野雞脖子或者蛇精。


    但他一回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林子已經濃霧彌漫。


    “小三爺?”濃霧深處又傳來叫聲,吳峫提著燈朝聲響照去,站在原地一時沒動。


    “你是誰?”他問道,而那聲音這回卻移到了左邊,但仍然沒有人的影子,吳峫試探著問道:


    “我是小三爺,你是三叔的人?你是哪個堂口的?”


    那邊沒有回應,吳峫斟酌著向前移動了兩米,拿燈照了照,絲毫不見人影。


    忽然,從大樹後麵又傳來一聲“小三爺”,連帶著樹後的灌木也跟著抖動了一下。


    吳峫有點來火,想著你他娘的隻管叫喚不管答應是幾個意思,他道:“我沒時間跟你耗!”


    說完他就朝那大樹走了幾步,心道是人是鬼你拉出來讓我溜溜,卻沒想到那裏竟然是一個斷崖!


    吳峫一腳踩在坡上就歪了身子,他試圖自救,但這坡太陡了。


    礦燈在濃霧中劃出一個半圓,吳峫相當穩健的墜落了下去。


    ...我他媽的就是個驢蛋。


    驢蛋!!!


    吳峫心道。


    ...


    這崖底都是水和淤泥,吳峫摔了個半死,但好歹是沒死。


    但這裏的水流很急,他顧不上酸痛的屁股蛋,四肢並用的在水裏胡抓,手裏不知道抓到了什麽,好在是借助這股力站了起來。


    冒出水麵,頭頂上有微弱光亮。


    吳峫抬頭看去,礦燈掛在了懸崖一半的位置上,他已經夠不到了。


    一站起來就感覺到腳下的地麵濕軟,一踩一個坑,吳峫幹脆連遊帶走的摸到了礦燈下方,靠著岩壁觀察四周。


    這岩壁上布滿青苔,觸手滑膩無法攀爬,前麵唯一稱得上“有路”的地方就是順著沼澤前進。


    但那裏一片黑暗,保不準會有什麽東西。


    進不成退不得,吳峫正思考該怎麽辦,腳底冷不丁踩到了什麽東西。


    那感覺太奇怪了,他渾身汗毛立了起來,冷汗也唰的冒出來。


    吳峫一時沒敢低頭去看,他覺得那玩意兒好像是人的頭發。


    他忙不迭的收回腳來,不敢再往那邊下腳。


    但腳隻是剛動,就感覺腳踝碰到了什麽軟軟的東西。


    “...”


    吳峫有幾分絕望的仰頭看了看天,他深吸一口氣,一邊在心裏罵娘一邊打著手表上的藍光朝水裏看去。


    幽靈一樣的藍光照耀下,一個沉在淤泥裏的人,他的頭發正向水草一樣飄動著。


    順著屍體的方向照去,水底的淤泥裏,肢體交錯、堆疊、纏繞...


    這裏...竟然是一個大型的沉屍地。


    ...


    吳峫用屍體身上的物件兒把卡在岩壁上的礦燈打了下來,又給自己抹上泥巴防蛇。


    他發現這些屍體的裝扮和胖子、潘子極像,也就是說,這些人很可能是三叔的手下。


    並且,所有屍體的脖子上都有兩個發黑的齒孔,他們全是被蛇咬死的。


    再一想營地裏麵沒有打鬥痕跡,那麽,很可能是因為這些人在睡夢中就直接被野雞脖子咬死了,隨後被蛇群搬運到了這裏。


    他擔心三叔也死在了蛇的口下,隻好小心翼翼朝裏走去。


    這是一個圓形泥潭,水流的下遊有一處雕刻著獸頭,水流都流進了獸口。


    吳峫判斷獸口那一處應該就是下水係統,他貿然進入過於危險,就選擇逆流而上。


    他並不想看到三叔,但也不能全然不看,直到寂靜的泥潭中突然傳來一聲水響,他循著聲音看過去,一側的水潭果然泛起了漣漪。


    霧氣中,一團暗紅色的野雞脖子裹著什麽東西從岸上滾落,吳峫細細看去——


    當即他便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呆立當場。


    蠕動的蛇群將屍體裹在中央拖動著前進,鋪天蓋地的暗紅色中,一張熟悉的臉露了出來。


    王胖子死氣沉沉的閉著眼,生死不知。


    ...


    胖子還沒死,不過也快了。


    他脖子上同樣有兩個尖齒孔洞,吳峫嚇得眼睛都紅了。


    但他探了探胖子的鼻息和脈搏,胖子確實還喘著氣兒。


    那就還有救...還有救!


    吳峫心裏發顫,但也感到奇怪。


    野雞脖子的毒性他絲毫不懷疑,那胖子怎麽可能還活著?


    但眼下他來不及多思考,趕忙趁著野雞脖子離開拖著胖子走,想把他帶離沉屍潭。


    他剛把藤蔓捆在胖子身上拖他,就見那藤蔓從胖子的肚子上一壓,胖子忽然就張開嘴巴,噴出了一口腥臭至極的綠水。


    那綠水之間混雜著很多細小的紅色鱗片,吳峫撩開胖子的衣服,王胖子的肚子又大又硬,足足像包了一個秤砣。


    他媽的,吳峫當即想到黑眼鏡說過的話。


    繁衍、溫床、蛇窩——


    按著胖子的肩膀,吳峫用上發狠的勁兒頂住他的胃逼迫他嘔吐,直到胖子胃裏的東西吐完。


    大量的綠水混雜著白色棉絮一樣的卵被嘔出來,吳峫被腥臭味熏得眼睛發紅。


    他心說這些蛇,簡直他媽的比好萊塢的怪物也怪物!


    這整個水潭,所有屍體的肚子裏,恐怕都塞滿了蛇卵。


    我操,吳峫罵道,他難以想象這些蛇卵孵化出來是什麽樣子。


    胖子的肚子還有些虛虛的鼓囊,吳峫救人救到家門口,掰著胖子的嘴巴摳他的喉嚨眼催吐,硬生生讓胖子吐到幹嘔。


    吳峫心道再有我也沒辦法了。


    胖子,你不行就拉出來吧,首要的事情還是咱倆得先保命。


    閉了閉眼,他默念了一句“哈利路亞”——


    哈利路亞是什麽?


    吳峫晃晃腦袋,甭管是哈利路亞還是薩瓦迪卡了,先拉著胖子古德貓寧(good morning),有貓寧(morning)比較重要。


    四下看了看,吳峫找到一處掛到水裏的樹木藤蔓。


    他剛帶著胖子攀著藤蔓爬到樹枝上,泥潭裏也催命一樣起了變化。


    泥潭中蒸騰起了一股黑氣,已經籠罩了整片水麵。


    潭底的淤泥不知為何“跳動”著,像是有一個巨大的東西在淤泥底翻動。


    吳峫牙齒發緊,他分明看到淤泥中央有一個不規則的旋渦,正在把屍體裹進去又吐出來!


    這些黑氣很可能是沼澤裏的樹葉腐爛形成的有毒氣體,吳峫心道他要是足夠倒黴,那麽這種毒氣就不隻是致盲了,反正讓他死幾個輪回是足夠了。


    毒氣開始滾動著充斥整片泥潭,情急之下,吳峫撕下衣物蒙住自己和胖子的口鼻。


    但那毒氣勢不可擋的上升,轉眼間就裹住了他們所在的枝丫。


    這毒氣像是裹著酸氣,樹枝都發出了被腐蝕的劈啪聲。


    吳峫眼前充斥黑氣的同時,喉嚨眼裏也開始發癢,他試圖帶著胖子爬的更高,到黑氣稀薄的上層去。


    但抬眼一看,目力所及的所有地方都已經被黑氣淹沒。


    在礦燈的光柱下,這些黑氣中飄著灰燼一樣的細小顆粒,伸手去摸卻又摸不到。


    黑氣繚繞,一種極端的不安從心頭冒出來,吳峫忽然想起張啟靈。


    ——主要是想罵他。


    都他娘是那個驢蛋幹的好事。


    吳峫在心裏罵道,早說危險危險,不聽就算了還瞪他!


    這下好了,他死在這裏,那個姓張的給他收屍嗎!


    嗓子火燒火燎的,吳峫歎了口氣,好吧,倒也不都是那個驢蛋的問題。


    怎麽想,現在這一遭也是逃不過的一劫。


    腳底突然傳來一連串攪動水聲的動靜,像是有什麽龐然大物要出來了。


    吳峫拿礦燈去照,隻見黑氣中出現了一個小羊羔大小的黑斑,這黑斑正在不停的移動,是什麽東西無法判斷。


    進退不得,吳峫選擇聽天由命,好死不死,黑斑在礦燈光柱的附近停了下來。


    我操,吳峫手忙腳亂的移開礦燈。


    光源一動,照亮了身後的胖子,又是一句我操從他的心頭冒了出來。


    胖子的頭無力的從枝幹縫隙裏耷拉下來,眼睛裏緩緩流出了黑血。


    吳峫伸手一探,胖子人都快冰了。


    急火攻心,吳峫在窄小的樹枝上移動,他剛到胖子身上,想去做個人工呼吸或者心肺複蘇。


    人剛過去,樹枝“哢”的一聲脆響,兩個人在空中浪漫的轉了720°,華麗的平拍進了水裏。


    ...


    摔了個半死,還摔到了泥潭裏黑氣最濃重的地方。


    吳峫身上還掛著一點藤蔓,他幾乎是倒栽蔥的紮進水裏,抬起頭看不見胖子,低下頭就又埋進了泥水裏。


    “哢滋”一聲,吳峫回頭看去,那和樹木藕斷絲連的半截樹枝徹底斷掉了。


    湍急水流直接帶著樹枝往下遊衝去,他險些穩不住身子,回過神來的時候也已經被衝跑了好幾米。


    ——急,胖子在哪,在線等,急!


    眼看著離獸口越來越近,吳峫心道要是那獸口的井道是“激流勇進”或者“勇闖無人區”,那到時候別說找胖子或者躲那黑斑了——


    娘希匹的,他自己能留個全屍就不錯了!


    想到這裏,吳峫深吸一口氣潛進水裏,想先去解藤蔓。


    但那樹枝上的藤蔓卷的極其緊,壓根解不開。


    他又順著藤蔓去摸索胖子,但摸來摸去全是一個兩個三個、堆積在淤泥裏的死人。


    手裏的藤蔓突然繃得極緊,吳峫竭力睜開眼去看,兩三米處,一個黑色的影子漂在水麵上。


    ——是那個黑影,就在藤蔓盡頭!


    影子一抖,突然形狀就變了,幾乎是像一團氣體一樣消失在水下。


    隨後,一團巨大的泥水花直挺挺的從沼澤裏炸了起來,吳峫嗓子眼裏卡住一句“上帝保佑”。


    吳峫眼前有一對大鼇,閃電般衝著他的脖子殺了過來。


    ——上帝保佑個狗屁!我操你爺爺!


    吳峫應激一樣舉起拳頭打算硬剛,腰間突然一緊。


    在那被藤蔓扯飛的零點幾秒裏,他改口道,上帝,我還是感謝你滴——


    啪的再次拍進水裏,吳峫一看,他奶奶的,是那根樹枝已經滑進了獸口下麵,而那獸口,此刻就在他身後,等著他往裏掉!


    吳峫死命的摳住一邊的岩石,水流大力的衝擊著他,藤蔓另一頭的樹枝也死沉死沉的掉在井道不知道哪裏。


    水花飛濺,那東西又迎麵而來,吳峫一慌就錯了手,幾乎是被水流撞進了獸口裏。


    上帝,fuck you.


    ——吳峫,於2004某年某日。


    ...


    “轟——”


    吳峫在黑暗中清醒過來,首先聽到的就是轟鳴的水聲。


    掉進來的過程是糟糕的,腰差點被拉斷不說,中途也被亂卷的水流拍到什麽東西上,撞得他幾乎吐血。


    沒等反應就又翻滾著跟頭衝下來...


    而此時此刻,悲傷的旅程還沒有結束。


    掙紮著探出水麵,吳峫意識到,他被裹在一道極其湍急的水流極速往前衝去。


    四周一片漆黑,吳峫試圖讓自己的身子從水流中停下來,但完全摸不到可以固定身子的東西,觸手皆是光滑的井道壁。


    幾十秒後,更加磅礴劇烈的水聲從前麵傳來,吳峫驚恐的瞪大眼睛。


    我操,又他媽的要——


    摔...咕嚕咕嚕幾十個...咕嚕咕嚕...跟頭?!


    ——我是一隻被衝入抽水馬桶的蟑螂,並且是從糞道衝進了化糞池裏。


    臉色鐵青的、再一次撲騰出水麵。


    吳峫掏出礦燈查看四周。


    ——哦,礦燈。


    這算是他唯一好運留下來的裝備,還是因為先前機智綁到褲腰帶上才留下來的緣故。


    礦燈照去,這似乎是一個地下蓄水池,四周有巨大的水流從水池壁上的井道口衝下來。


    井壁上還有類似的獸頭,不過這一隻的造型和泥潭裏的那一個不太一樣,看起來這是一個用來分流的蓄水池。


    岩壁上還有一些半人高的幹涸空洞,黝黑黝黑的不知道通向哪裏。


    吳峫低頭看了看,水流衝去的獸口四周還有枯枝堵塞著,他認了認,在其中認出了“株連”到他的那一枝。


    “——?!”


    吳峫提起礦燈照了照,枯枝堵塞的那一堆裏,赫然躺著個王胖子!


    好在這家夥體型大,身上還有藤蔓胡亂掛著四周的東西,這讓他卡在那一堆堵塞的枝節中,沒沉到水下去淹死。


    但吳峫遊過去一看,如果說剛才胖子是將死未死,那現在可能離“將死”又近了一步。


    胖子的臉已經全部青了,氣息微弱,脈搏幾乎要探不到了。


    吳峫趕忙潛下水去拿腦袋和肩膀頂胖子的肚子叫他吐水,等胖子吐完泥水,他又翻上來給胖子順胸口。


    胖子確實有了反應,但隻是咳嗽了幾下又直挺挺的、死魚一樣癱著不動了。


    吳峫心道不行,他必須給胖子找個平麵做人工呼吸。


    但胖子現在卡在一堆樹枝裏,他上去的時候要是角度力度不對,邊緣的枯枝受不住力就要側翻。


    枯枝翻,胖子翻,他又壓根拉不住暈死的胖子,相當於胖子死在他手裏。


    在那努力翻騰想要靠近王胖子的幾分鍾裏,吳峫覺得自己像跳水下芭蕾的。


    他墊著腳尖在水流裏“優雅”的轉圈,但就是死活爬不上去。


    ——像山一樣堆起的枯枝堆,卻承受不起兩個人的重量。


    哦——胖子,今天你是rose我是jack,生與死的距離不是你在水上我在水下,而是你明明在我眼前,卻不能睜開眼喊我一聲吳、


    ——“小三爺!”


    ...操你姥姥的。


    吳峫道。


    他一卡一卡的看向胖子身後,在那枯枝堆深處,又傳來一聲“沒時間了!”


    泄水聲震耳,“小三爺”欲聾——他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吳峫一身冷汗,他確定剛才那兩聲,那就是人說話的聲音,但首先、但其次、但再次——!


    這裏可能有人嗎?哈嘍,在枯枝堆裏?


    吳峫眯起眼睛去看,胖子身後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音。


    再一再二不再三,吳峫發了狠,摸到枯枝堆裏一根長條木棍抄出來端著,溜著邊緣向那裏靠去。


    “你是誰?”吳峫問。


    他當然沒打算得到什麽認真的回複,隻打算摸準地方先幹它一棒。


    但這回傳來動靜的,是上方的某個井道口。


    “誰在裏麵?”有人問。


    吳峫愣了一下,他覺得這聲音好他媽的耳熟,耳熟到他一聽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是我!是我!吳峫!”


    反應過來以後,吳峫激動地嚎了一嗓子,那邊頓了一下,另一個男人詫異道:“喲,小三爺?”


    唰的一下,吳峫當真飆了兩滴心酸淚。


    這個男人的聲音更他娘的熟了。


    倒不是因為關係好,主要是因為這人的辨識度。


    華麗與優雅並存,武力和智慧同步,帥氣壓不住桀驁,黑色掩不住瀟灑——


    是他,是他!


    還有他!


    “黑、眼、鏡——!”


    吳峫叫道:“關紹啊——救命——!”


    ...


    回聲一層層順著井道傳遞回來,關皓愣了一下,左手舉起手裏的手電,右手拔出短刀,一頭紮進了井道裏。


    身後,黑瞎子幽幽道:“哎呀,聽這聲音,小三爺哭的好大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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