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幹屍炸彈威力頗大,隻見寶頂上炸出了一個直徑半米不到的洞,磚頂上的防水層被炸裂,鐵漿條子被炸斷,海水湧進來形成了一個小瀑布。


    剛才那似乎什麽斷裂的聲音,就是頂上橫梁已經受到了影響,雖然現在還不會徹底坍塌下來,但再過不久就是寫實版的“五雷轟頂”。


    吳峫咽了下口水,安慰眾人說:“放心,這墓比一般的墓要結實多了,隻要現在不地震,那肯定塌不——”


    吳峫話還沒說完,他們腳下的地麵突然開始震動起來,並且越來越劇烈,關皓抽空感歎了一句:“天啊,簡直是言出法隨。”


    吳峫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盡量冷靜的推測,這震動大概率是海底古墓的氣密結構被破壞,底下也在上湧海水造成的,但這動靜和速度都太快,他擔心寶頂還沒塌下來,他娘的地板要先塌了!


    胖子也是緊張的厲害,眼神驚恐的看著眾人,連連叫道:“我滴個乖乖,這怎麽地動山搖的?!該不會真的地震了吧!我說哥幾個剛才到底炸的什麽部位,這他娘的是炸到誰的大動脈了?!”


    吳峫解釋了一下海水上湧的事兒,趕忙又說:“我們做好準備,說不定等一下這裏所有的地麵縫隙都會有水流衝出來!小心被水衝到,這壓力像拳頭一樣,碰到就能衝人一個跟頭!”


    他話音剛落,隻聽身後一聲怪響,關皓回頭去看,先前蓋著盜洞口的青岡石板被一股急流衝飛起來,直撞上寶頂隨即飛速下落,竟然是朝著他們的方向。


    幾人又是搖搖晃晃的躲避,黑瞎子還有空笑,邊笑邊說:“當真是言出法隨啊。”


    吳峫還沒來得及罵這對兒師徒沒個正形,就見那盜洞口邊上的地麵整個拱了起來,就像是有挖掘機在起地麵的磚石。


    不過瞬間,水流洶湧,所有人都已經漂到了離先前地麵五六米的高度,再兩三分鍾後,腦袋已經頂在了寶頂上,關皓聽到吳峫大叫:“死胖子!就一分鍾不到這裏就要全沒了,你搞什麽,不想活了?!”


    隻見胖子徑直遊到夜明珠邊上敲下來一顆,塞進內褲裏又遊回來,也是鏗鏘有力的的說道:“我要順點東西賠償我的精神損失,圖個彩頭!”


    關皓想笑,還想給胖子鼓個掌,說的簡直太他媽的對了,要不是他不缺錢,他也恨不得薅個珠子補償補償自己脆弱的心靈,可惜沒時間笑了,就這關頭,水已經沒過口鼻,關皓最後吸了口氣,整個人就浸在了水裏。


    吳峫想讓胖子先上去,胖子示意自己太胖了,萬一卡住大家都玩完——


    關皓試圖手舞足蹈的讚美胖爺的絕美人性,沒等揮舞起雙手,就讓黑瞎子扒拉著跟在吳峫身後漂了出去。


    ......


    關皓一出水、頭一冒出來就笑了兩聲,吳峫選定的爆炸點非常好,時機、時間也算的不差,海水極淺,他遠遠沒有達到憋氣的極限,於是他對著還在大喘氣的吳峫真情實感的讚揚上了:“吳峫,你大學績點一定很高!”


    “你他娘的...腦回路真是異於常人..”吳峫粗粗喘著氣,看了眼四周。


    這個時候已經是夕陽晚照。


    遠處水天相接,天上的火燒雲倒映在海水裏,映的一片暖融融,深紅色的太陽像個巨大的昏黃色,把周圍的雲彩海水都包裹在柔軟的身體裏——


    歲月靜好,世界和平。


    吳峫凝望著安寧的海平線,深深吸了一口氣,大喊一聲:“...老子他娘的大學時候績點4.92,年年獎學金拿到手軟——”


    “靠!去他娘的海底墓!建築係萬歲!”


    黑瞎子往後擼了把頭發,餘光瞥到關皓給吳峫潑水花搗亂,頗感心情愉悅的笑了兩聲。胖子和張啟靈也是剛冒出了頭來就聽到吳峫的鬼吼鬼叫,王胖子出水嗆了鼻子,邊咳嗽邊大笑:


    “說的好啊,去他娘的海底墓——!我王胖子終於出來了!”


    張啟靈看著眼前的幾人歡快撒歡兒,微微勾了勾唇角,但很快又變成了那一張三無撲克臉,卻見王胖子仰天狂笑之後像是卡殼了一樣猛地收回聲,嚇得關皓忙問:“胖爺,胖爺?還有氣兒不!”


    王胖子瞪大眼睛喊了句:“那惡毒婆娘呢?!”


    喊完王胖子又一頭紮進水裏,吳峫也心說對啊,阿寧呢?


    雖然阿寧居心叵測,但總歸他還是不願意這個聰明狠辣的女人遭遇不測的,於是吳峫也一頭紮進水裏跟著王胖子去找找看。


    關皓沒動,他對阿寧死活不甚關心,黑瞎子也是無所謂的四下看看——或者說他一出來就找到了不遠處靠在礁石上的船,雖然隔著太遠看不清楚,但他總覺得孤零零靠在那裏的船似乎有些不對。


    “師傅師傅,我想吃紅燒肉,給我做給我做給我做——”


    正琢磨那船能出什麽幺蛾子,關皓就遊到眼前,小蜜蜂一樣嗡嗡嗡的點上菜了,黑瞎子好笑的扭了個身子,唇角彎彎,但就不說話,還拒絕似的瞥開眼睛不和關皓對視。


    他怕墨鏡都擋不住自己眼裏的笑意,也怕一對視佛跳牆都他媽的任勞任怨的做了。


    黑瞎子原地轉圈,關皓海豚一樣圍著黑瞎子遊。


    “紅燒肉,紅燒肉——!”


    黑瞎子無情遊開,關皓緊隨其後。


    “糖醋排骨,排骨!”


    黑瞎子停在原地,扒拉著關皓原地轉圈。


    關皓暈頭轉向的喊道:“剁椒魚頭!剁椒魚頭絕不認輸——!”


    黑瞎子把對著啞巴張喊魚頭的關皓扭正方向,滿足了自己那點惡趣味,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笑完他好似調侃的說:


    “好好好,別喊了別喊了,紅燒肉,排骨,還有剁椒魚頭,瞎子再送少爺一盤兒冰鎮楊梅?”


    關皓恨不得在臉上頂個“好”字,眼巴巴的看著黑瞎子,眼裏的歡喜、眉宇間掩不住的陽光燦爛,全都摧枯拉朽的燒著,以至於黑瞎子一看他就笑了。


    略微手癢,黑瞎子伸手捏了捏他的雙頰,又用指尖幫他撇開快掉進眼睛裏的頭發。


    ——他漂亮的驚心動魄,我能有什麽辦法?


    ——春色撩人啊。


    黑瞎子無奈的低聲笑笑,眼底眉梢盡是溫情蜜意。


    ......


    吳峫和胖子拖著半死不活的阿寧上來了,原來是先前盜洞裏的那禁婆還沒死透,雖然讓燒成個禿頂,但還是倔強的當了水鬼,但也好在禁婆成了禿頂,所以王胖子和吳峫還是力氣上占了上風,給阿寧搶救出來了。


    阿寧雖然全身軟綿綿的,但呼吸還是有的,再加上水裏還有那禁婆不夠安全,五個人拉著阿寧直接翻上了船。


    吳峫看阿寧狀態還是有點危險,大聲叫著船員、船老大這些更有水邊經驗的漁民們:“船老大!有人嗆著水了,快出來救人!”


    黑瞎子倒是不甚意外的看到吳峫叫了好幾聲,漁船上裏裏外外沒出來一個人。


    吳峫也意識到不對了,幾人互相點點頭默契分了組,胖子關皓和黑瞎子裏外搜了一圈,出來以後,關皓朝吳峫和張啟靈擺擺手,滿臉訝異:“船上一個人都沒有。”


    胖子也是撓了撓頭,錯愕極了:“真的沒人!我去瞅了眼魚倉,魚都是活的,那說明半個小時之前還在打漁,就這麽點兒時間,人都到哪裏去了?”


    黑瞎子則是去看了看貨艙。


    若是東西都沒了,很可能是遇上海盜了,這片海域魚龍混雜,走私偷渡的船不少,還有海盜,但是——


    “貨艙裏物資都在,和下水前位置一樣,應該不是遇到了海盜。”黑瞎子招了招手示意大家跟上,一路進了宿舍,遠遠的看見東西,吳峫就是一愣,他們房間的板凳上莫名其妙放了一杯茶,他上手摸了下,還他娘的是溫的。


    “這茶隻喝了幾口,茶杯蓋蓋著,說明或許匆忙,但並不慌亂。”黑瞎子靠著關皓,關皓則是歎了口氣,心道回個家吃個飯好難哦。


    吳峫也是費解萬分,幾人也琢磨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情況,索性回到駕駛室,胖子扯起無線電喊了幾聲救命,吳峫順手打開放在一旁的收音機,聽到了漁業電台的台風警報。


    “台風薔薇###以熱帶風暴##級在西###沙附近登陸,請海上船隻####船隻##進入港口####避##船隻##避難#避難...熱帶風暴..登陸#”


    這廣播重複了好幾遍,尤其是“請海上船隻進港避難”這句話,台風強度可見一斑。


    關皓看了眼海麵,確實風大了起來,幾人對視一眼臉色都有點黑,黑瞎子舔了舔唇,心頭也有點無奈,關皓更是苦笑一聲說:“哈哈,我覺得哥幾個是來渡劫的。”


    吳峫吸了吸鼻子,也是苦笑說道:“得,這回是海上曆險記。”


    本來這個時候上了船應該就是什麽都不用管了,船老大自然會想辦法,結果現在一船的人都他娘的沒了影兒,這可真他娘的是天道好輪回,能他媽放過誰。


    胖子倒是暴躁的用喉嚨重重的歎了口氣,但非常老練的點上了煙,啪啪啪按開了儀器,大哥風範拉滿了:


    “看樣子我們在這裏待著也不是辦法,就這小破船,等一下風暴來了我們都得和太陽肩並肩。”


    “我先把船開出去,在深海碰到台風還能借著海水周旋一下,這裏都是暗礁,一起浪肯定觸礁,咱可他媽的沒有什麽傑克兒,一船的肉絲兒都得完——小吳,去給老船長把錨起了。”


    關皓噗嗤笑了一聲和黑瞎子說:“胖爺這是演上《泰坦尼克號》了。”黑瞎子推了推墨鏡,笑出白牙來,吳峫當場翻了個白眼:“是jack和rose!胖子你行不行,真會開?不要到時候大家一起喂魚啊。”


    胖子囂張一笑,說他就連飛機搗鼓幾下也能開,以前還當過漁隊的生產組長,吳峫心裏還是懸著,結果看到關皓朝他爽朗一笑,說他和他師傅也會開,放一萬個心吧。


    黑瞎子朝吳峫痞裏痞氣的勾起一個笑,用中指推了推墨鏡,來了一句經典台詞:“all life is a game of luck(生活本來就全靠運氣),小三爺,還不到you jump,i jump(大家一起喂魚)的時候。 ”


    這一套組合拳打的吳峫一愣一愣的,瞅了一眼三個說幹就幹的新·船老大,他原地掉了個頭就去起船錨。


    船就這樣開動了。


    吳峫忙裏忙外的跑,看到張啟靈在給阿寧搓手,促進她的血液循環搶救她。吳峫看了一眼,估摸著阿寧是沒啥事兒了,自己又返回船艙拿幹糧想著給幾個人補補,結果剛進駕駛室掏出餅幹來就讓關皓嘲笑了。


    關皓去了趟貨艙,把自己下水之前沒法帶的盒飯都壘起抱了回來,吳峫瞳孔地震的看著他盒飯碼了一地,從回鍋肉到魚香肉絲,還他媽的能加熱,香飄十裏,直接給胖子饞的把漁船尾舵扔給黑瞎子,撲過來吃飯。


    關皓兩三口扒完自己的飯把黑瞎子換了下來。


    ......


    吃完飯就容易困,王胖子一看他倆都會開,直接就地、直接在駕駛室裏睡著了,呼嚕打得震天響,吳峫心神俱疲到睜不開眼睛就回了宿舍休息,駕駛室裏關皓和黑瞎子輪流掌舵,中途張啟靈也默默的接了手,三個人輪流換班,直到第二天上午。


    吳峫睡的昏天暗地,好容易爬起來一看外麵,天上烏雲蔽日,海水幽黑陰冷,人在這種景象下麵,就會覺得自己特別渺小。


    進了駕駛室,胖子也抓抓腦袋醒了,關皓和黑瞎子剛“下班”,吳峫進去的時候他倆正互相靠著睡著了,掌舵的是張啟靈。


    胖子看了看時間,幹脆又把吳峫拉出去,跑去魚倉搞了條石斑,指揮著吳峫切配,愣是在午飯時間複刻了當時他們來的時候吃的那頓魚頭火鍋。


    這時候船也已經出了淺海容易觸礁石的海域,勉強算離開了危險的地段兒,關皓和黑瞎子連猜帶蒙的把船上的導航裝置和自動駕駛打開了,拉著張啟靈直奔魚頭火鍋。


    “胖爺,水平太高了。”關皓邊吃邊比了個大拇指,吳峫也是全程目睹了胖子有條不紊麻利的製作,笑道:“太行了,簡直是一比一複刻,這舌頭這調味,簡直就是中華胖當家。”


    王胖子高興的一拍手,豪邁一笑:“老子上山下鄉的時候,沒娘沒老婆,什麽都得自己來,那時候在老山區裏打獵撈魚掏蜂窩,什麽事兒沒幹過,區區做個魚湯!小意思!”


    吳峫豎起大拇指直吹彩虹屁:“胖哥,胖爺,我很少真心佩服人,你他娘的太厲害了,我得向你學習!”


    沒成想胖子不吃這種類型的吹牛打屁,罵說:“他娘的馬屁少拍,要吃就吃,不吃滾一邊兒去,口水別噴進去!”


    關皓一愣,哈哈哈笑個不停,吳峫和胖子心說你他娘的笑什麽,就見黑瞎子挑眉一笑,拖腔拿調的“複刻”:“西沙就是好啊,隨便燒個魚我們那裏一輩子都吃不到。”


    張啟靈筷子一頓,果不其然,關皓賤兮兮的對戲,一把拉開吳峫,大罵:“拍馬屁歸拍馬屁,你他娘的別把口水噴進去!”


    王胖子麵目扭曲的憋,吳峫繃住嘴忍,關皓眼神左左右右的看,黑瞎子幽幽補刀,殺傷力極強。


    他說:


    “這禿子是誰啊——?”


    ……


    歡樂笑倒四個。


    張啟靈:...無不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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