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那些害死小米的壞蛋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了,不知道她的靈魂會不會離開這個傷心地?


    “我以為你不願意回來,要轉學了呢。”趙紫薇坐到旁邊,實話實說:“畢竟這不是件容易的事。”


    此話不假,在北京時她反思了很久,明白在這件事上犧牲最大的人就是謝雲葵,無論自己到底是不是熱心腸,終究也隻是行了舉手之勞。


    不料雲葵輕聲道:“要是我逃走了,就沒有勇氣做警察了。”


    紫薇莫名感動,握住她細瘦的手:“那就答應我,努力的把那些不愉快都拋在身後,努力的朝前跑,可怕的回憶就追不上來。”


    “嗯。”雲葵點點頭。


    “我相信你肯定能考個特別棒的警校,和我一起去北京吧!”趙紫薇正經過兩秒,又開始擠眉弄眼:“我認識超級多帥哥,可以介紹給你當男朋友。”


    謝雲葵縮了縮脖子:“不用……”


    “是真的,你看。”趙紫薇翻出手機,打開自己珍藏的美男相冊:“看這個混血……額,不行,是gay,還有這位哥哥……好像也是gay……這個這個怎麽樣,雖然有點缺心眼吧,但是人特別好!”


    她晃了晃手機上杜威陽光帥氣的照片追問道。


    謝雲葵並沒有多看兩眼,反而埋下頭去。


    紫薇訕訕地說:“是不是我讓你不開心了……”


    “不是,不用為我做這麽多……”謝雲葵眼眶微紅:“有你做我的朋友,對我而言,就已經夠了。”


    “誒嘿,你這麽說我有點不好意思。”趙紫薇古靈精怪的捂住臉。


    謝雲葵破涕為笑,在她少掉幾分陰影的麵龐上,稚氣顯得特別深重。


    ——


    又是清晨,食堂裏拿著各色早點的學生來來往往,似與平日沒有什麽不同。


    然而卓鶴的出現,卻有些令人側目。


    他總是悶不吭聲的獨來獨往,而且從入學開始,就沒在公共的地方用過餐。


    可惜這回被保鏢護送回來的小麵癱暫時沒有父親照顧,也隻能委屈的在食堂湊合了。


    他坐在趙紫薇麵前,拿起公用的勺子,猶豫片刻,終而放下。


    顯然是肚子再餓也抵不過嬌生慣養,潔癖大發作。


    “你爸爸還沒來嗎?都好幾天沒正經吃飯了。”趙紫擔心問道:“你一個人返校他也不擔心?”


    “嗯,在忙,得下周到桃源。”卓鶴毫無食慾的打開帶在身邊的小說,若不是這丫頭拚死拚活的叫他來這裏,實在是打死也不願意端那些衛生狀況不明的餐具。


    “我帶了蛋糕和牛奶,是小姨給我郵的。”趙紫薇趕快從書包裏拿出包裝精美的食物推過去,然後繼續小口小口的咬著肉包子,一如既往的不挑剔。


    卓鶴沒有要,他知道格格大人也在慣著自己,卻接受不了自己比女孩子還事多。


    事已至此,隻好非常勉強的拿起勺子,遲疑的把粥放到嘴裏。


    這類似於服毒自殺的模樣逗的趙紫薇哈哈大笑:“你怎麽好像吃翔似的,別逗我了!”


    聞言,卓鶴僅有的飢餓感也沒了,在路過同學的好奇打量中將餐具和早飯都放到旁邊。


    “所以快接著吧,大小姐!”趙紫薇怎麽也改不掉嘴欠的毛病,明明是好心把蛋糕塞到他手裏,卻沒過大腦的說出嘲諷的話。


    於是麵癱君半聲都沒吭,拿起書來起身離開。


    趙紫薇愣在原處,哼了聲:“這就生氣啦?”


    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公子哥,餓昏過去都活該……


    話雖如此,可沒辦法,隻要看到他吃不好,趙小妞就會止不住的擔心不已。


    ——


    午夜已過,卓鶴又收到了久違的櫻花簡訊。


    他雖不想動身,卻必須堅守承諾,隻好憑藉著記憶躲過攝像頭的範圍,如約而赴。


    見到那位負責聯繫自己的大叔,便忍不住提醒:“學校早已經裝了監控,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事,就不要再找我出來了。”


    “躲過監控並不是困難的事,我早教過你。”大叔笑嗬嗬的,講的話卻不怎麽令人愉快:“卓先生在前往機場的路上被襲擊,得晚些日子到了。”


    本還放鬆的卓鶴立即變了臉色。


    “他沒受傷,放心。”大叔立即安撫了小少爺,隨之提出警告:“隻是大概南田浩二已經等不及,他害怕你順利繼承會長的位置,所以越發不擇手段,一定要萬事當心。”


    “知道了,我沒關係。”卓鶴被這一次次喪心病狂的攻擊搞得憤怒不已:“看好我爸媽。”


    傷害有繼承權的自己也就罷了,竟然連無辜的存在都不放過,這種人純屬是鬆川會的禍害。


    可惜在這個年紀、這種環境中的他,除了憤怒,也做不了什麽有用的事情。


    “拿著,以備不時之需。”大叔竟然拿出把手/槍和幾盒子彈,遞了過去。


    she擊對於卓鶴而言是自小的必修課程,他沉默著接過,便不動聲色的把它藏進了衣兜。


    春天已經來了,但槍身好冷,冷的他在轉暖的夜裏,竟有些發抖。


    第39章


    有些事情的敗露並非因為誰做錯了什麽,而是命運使然。


    說起來卓鶴那天被趙紫薇發現秘密的端倪,歸根結底,都是咎由自取。


    由於小麵癱不吃東西,格格大人簡直徹夜難眠,可她即變不出廚房,也變成不出食物。


    思來想去了整晚,唯一能琢磨到的辦法,就是在清晨時跑出去買些看起來味道還不錯的早點帶給他。


    本著說幹就幹的魯莽性格,完全不需要半點猶豫。


    趙紫薇隻睡了不到三個小時,淩晨四點就悄悄地洗好臉,從年久失修的側門離開宿舍,爬牆溜出學校。


    此時天還沒完全亮起,幸好外麵已有些勤勞的生意人開始打理小生意了。


    她興沖沖的買了好幾份煎餅、飯糰和豆漿,為了抓緊時間,半秒都不休息,噠噠噠的跑回學校,卻在進去時遇到難題。


    那道牆之所以好翻出來,是因為裏麵有收納垃圾的大桶墊著。


    可牆外麵一無所有,兩米多高,簡直隻有猴子能跳上去。


    不服氣的格格大人咬住早餐袋子蹦了又蹦,最後好不容易從附近抱來幾塊磚頭,結果搖搖晃晃的踩上去,踮著腳將將勾到牆邊時,壘住的磚頭卻猛地垮下,害她摔了個七葷八素,豆漿灑了滿身。


    ——


    同樣是揮別了鬆川會的大叔悄悄回學校的卓鶴,大老遠就看到這驚天地泣鬼神的場麵。


    一貫理智的大腦沒有發揮任何作用,腿已經不聽話的跑到紫薇旁邊,扶起她質問:“你在這裏幹嗎?”


    趙紫薇吃痛的抬起了流血的雙手,直吸冷氣,兩秒之後才驚疑道:“你又在這裏幹嗎?!”


    卓鶴頃刻回神,拉下擋臉的黑色口罩,頭痛的打量了下滿身狼狽的小丫頭,問道:“痛不痛?”


    “當然痛了!要不是你傲嬌不好好吃飯,我也不至於深更半夜跑出來買吃的!”趙紫薇摔得很狼狽,立刻發脾氣:“所以你,為什麽鬼鬼祟祟的不睡覺?”


    “先進去再說。”卓鶴隻顧注意她還淌著血,竟然拉開外套,把潔白的襯衫下擺撕成布條,利落的幫她包紮了下手:“忍一下。”


    “太高了……”趙紫薇愁眉苦臉:“我們怎麽回去呀?”


    “你做事之前不想退路的嗎?”卓鶴輕而易舉的拖著她的腰把她舉起來:“扶住。”


    幸好趙紫薇也不是體弱多病的小矮子,一使勁兒,加之被他用力托舉,順利的抬腿翻到了牆邊。


    卓鶴自己也在原地後退兩步,通過小小的衝刺起跳,摸到牆沿翻了上去,緊接著輕輕落地,簡直是一氣嗬成的慣犯。


    他抬頭張開懷抱:“跳,別害怕。”


    “你媽還說你身體不好!我看都可以去拍武打片了,所以你到底在外麵……”滿心疑惑的趙紫薇坐在牆頭上不依不饒。


    “不是說,不多問嗎?”卓鶴知道自己剛剛隻要對這個傢夥放任不管,就不會被這樣質疑了。


    但他怎麽可能袖手旁觀,所以現在也純屬自己活該。


    好在趙紫薇最終不甘心的閉了嘴,充滿信任的往下一跳。


    卓鶴準準的抱住了格格大人,感覺如釋重負。


    他完全沒想到,趙紫薇忽然從他的短風衣兜裏摸出了那把槍,嚇得滿臉蒼白:“這是什麽……”


    短時間內,卓鶴根本無從辯解,他立刻把危險品收回去,說:“回去換身幹淨衣服,一會兒到這兒來幫你擦藥,別被人發現。”


    “別開玩笑了!你給我馬上講清楚,自己到底在幹什麽?!”趙紫薇完全無法保持淡定。


    “相信我。”卓鶴扶住她的肩膀勸告:“反正我也跑不掉,你沒必要激動,聽我的。”


    畢竟濕噠噠的豆漿搞得趙紫薇也不怎麽舒服,她瞪了小麵癱片刻,終於還是不情不願的從側門溜回宿舍樓了。


    ——


    遠方的天開始泛起蒙蒙亮的光暈。


    趙紫薇從宿舍樓跑出來的時候,發現卓鶴已經換好衣服拿著醫藥箱坐在花壇旁邊。


    她活潑好動,小時候經常磕了碰了,所以對擦傷也並不在意,反而更糾結心底按捺不住的恐懼:“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你到底幹什麽去了嗎?”


    卓鶴靜靜地的拉過她的手,先用酒精消了毒,然後又細心的擦好藥,終而輕鬆下來:“自然晾幹。”


    “別以為裝死就可以矇混過關,這不是件小事,想要我不問,除非我們絕交。”趙紫薇怎麽可能如此容易就放棄,她皺起小眉頭:“我是真的喜歡你,打算一輩子都喜歡你,那你呢?”


    卓鶴整理藥箱的動作遲疑了片刻,隻是說:“一輩子有多長,你並不了解。”


    “別再騙我了,你、還有你爸媽都在撒謊。”趙紫薇堅持道:“卓鶴,我不在乎你是王子還是乞丐,我不在乎你是任何人,因為我隻需要你喜歡我就夠了,人生中的其他事情,我都會靠我自己的努力,所以從來不曾指望從你身上得到除了感情以外的東西,也從來不想逼問你的家事,但你……你不能犯法呀,身上帶著槍,還想叫我裝作沒看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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