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水淋淋的頭看向鏡子時，覺得裏麵的臉，分外陌生。
從小到大，這幅繼承自血統的好相貌被稱讚的實在是太多了，稍加打扮，就能讓看客心醉神迷。
但隻有到了桃源，那麽醜陋、那麽狼狽的麵對著趙紫薇時，卓鶴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在被發自肺腑愛著的幸運兒。
無巧不成書，正這樣想著，放在金色洗手台上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
卓鶴深呼吸，平靜的接通：“餵？”
“你在幹嘛呀，我今天去上了日語課，雖然老師是個萌妹子，但還是喜歡你教我。”趙紫薇總是有講不完的話，她的聲音很甜美，的確配得上主持人的夢想。
“在用晚餐。”卓鶴當然不可能講實話，他甚至神經質的抬頭，去確認臉上的血有沒有被洗淨。
趙紫薇說：“你都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哼，每天聯繫你，話費都爆了。”
“忘記了。”卓鶴性格是真的讓他說不出太有趣的話，但次次冷淡回答後，卻又不希望紫薇就此沉默。
好在趙紫薇果算是自娛自樂型人格：“那你吃什麽好吃的呢，給我拍張照片！為什麽我沒去過東京呀！太後悔了！其實我也很喜歡吃刺身的，北京有幾家店也很不錯，要是你來了……”
卓鶴輕輕的抹掉下巴上的水，由於聽著她的沒完沒了的閑言，翻騰了好一會兒的五髒六腑，又漸漸回歸原位了。
——
“喂，不是一小時前才吃過飯嗎，你什麽時候胃口這麽好？”瀧本雅治本想帶著手下在歌舞伎町好好玩上半宿，結果卻被外甥再度拖回餐廳，當然忍不住氣憤。
卓鶴閱讀完菜單後，很認真的搭配了幾道菜，等到服務員戰戰兢兢的上齊，就在一群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的大叔的圍觀中舉起了手機，對著桌子拍了張小清新的照片發了出去。
由於母親教育他不可以浪費食物，做完想做的事，小麵癱隨口吩咐：“吃幹淨。”
大叔們立即硬著頭皮跪在榻榻米上吃了起來。
瀧本雅治百無聊賴的瞅著外甥緊盯手機的樣子：“可疑的傢夥。”
卓鶴毫無反應，待到趙紫薇羨慕滿滿的簡訊傳來，本無表情的臉上立即浮現出了絲好看的神色。
“簡直讓我毛骨悚然。”瀧本雅治自稱浪子，之前總想帶著外甥多認識些美女增長他的見識，現在看卓鶴情竇初開誠摯無比，立即打了個寒顫。
卓鶴抬起眼眸：“你懂什麽？”
向來行徑浮誇的雅治立刻炸起來：“我不懂？喂喂……”
無奈卓鶴並不想聽表舅囉嗦，看到桌上精美的食物已被一掃而空，便起身說：“我回家了，你們自便。”
奉姐姐之命要好好保護他的雅治怎麽可能讓這傢夥獨自行動，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提著頭去見會長也不夠，於是隻能跟在後麵抱怨：“你可真是個無趣的傢夥，長大後可怎麽得了。”
——
發生在東京的一切都不在格格大人的生活經驗以內，所以自然想不到很多。
她洗了澡後跳到柔軟的大床上，便很單純的翻來覆去的讀著和小麵癱的聊天記錄嘻嘻傻笑。
誰知這時忽有聯動的簡訊傳來：“您於2015年1月30日存入話費100,000元，現有餘額100，324元。”
雖然在北京見多了大手大腳的富二代，但還沒見過這麽充電話費的。
趙紫薇閱畢，嚇得從被子上坐起來，驚疑的給卓鶴髮簡訊：“你幹什麽！！！”
可卓鶴該好好說話的時候，偏隻發來個“—3—”。
講實在的，紫薇非常不喜歡和任何人產生金錢瓜葛，更何況她也完全不需要。
可是現在忽然從信用卡裏轉帳歸還，數目不小，爸爸媽媽一定會緊張的問東問西。
還有上次杜威不要臉的債務，真讓她頭痛不已。
問題回來，卓鶴家到底是做什麽的，這種行為方式，非但極富有，而且不正常。
不會是收保護費的吧……
紫薇被自己混亂又不靠譜的想法逗的樂了起來，計劃著春節挨家挨戶的去榨取壓歲錢，到時候就可以跟小麵癱一筆勾銷了。
打定主意後，她態度誠懇的回覆：“不許再這樣子了，等你自己賺了錢，我一定每個月花花花都花光，但是現在不行的，再說我才是養家餬口的那個人！”
卓鶴沒有跟她多囉嗦什麽，隻是說：“嗯，晚安。”
趙紫薇安心的重新躺好，把電話關了機，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投奔夢鄉。
就和要當個主持人一樣，美麗的卓鶴同樣是她人生中不可或缺的願望。
這個時候小丫頭把未來想的很長遠，幾乎沒有任何一分神智覺得，有些事不見得會有結果。
第33章
趙紫薇的父親擔任校長的雅禮中學在北京的名頭數一數二，所以逢年過節，登門拜訪的家長可謂是往來如織。
加之何嵐那些數不清的生意夥伴的禮尚往來，真的是要把門檻都踏碎了。
原本分居的夫妻，也隻有這時候會湊到同一個屋簷下，露出幾乎沒有差別的滿麵笑容。
就連奶奶和外婆對此都沒有什麽異議，兩個老太太見了麵，簡直是親如姐妹。
如此一來，紫薇也沒辦法鬧事了。
穿上漂亮的新衣服、給大人們端茶倒水、拜年討彩頭，是格格大人自小就駕輕就熟的本事。
想到還欠著小麵癱“巨款”，今年做的格外認真，很快便收穫頗豐。
何嵐從來不會理會那些“零錢”，任由女兒隨意處置，甚至在保姆準備年夜飯的時候塞給她個超大的紅包，而後問：“薇薇，你還想要什麽禮物啊？”
趙紫薇瞅了瞅滿客廳的親朋好友和到處飛奔的小孩子們，低頭道：“我想讓小姨來一起過年。”
聽到這話，何嵐的表情不自在了片刻，安慰道：“電視台很忙的，她不是要錄節目？肯定像往年那樣通宵了。”
“哦。”趙紫薇小聲問：“那我可以給她送餃子去嗎？”
“還是薇薇懂事，你瞧瞧你們姐兒倆，沒一個讓我省心的。”坐在沙發的外婆聽到這話，忍不住訓斥道。
“就是。”趙紫薇趕快撲過去抱住老太太的胳膊撒嬌：“姥姥說的對。”
“想去就去，腿長在你自己身上。”何嵐哼了聲，隨即進了後廚不去麵對親人的質疑。
當初對何茜管那麽多，還不是因為她看上的鳳凰男不靠譜，最後果不其然另尋高枝結了婚。
結果到最後，變成她這個當姐姐的裏外不是人。
何嵐並不願意道歉，想到何茜現在感情生活慘兮兮的，還有自己那個人模狗樣的老公，就隻希望紫薇能嫁個好人，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了。
——
大年三十，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大街上鮮有行人。
由於家正住的離電視台不遠，紫薇便選擇步行，跑去給何茜送了兩盒餃子。
春晚讓後台忙忙碌碌的，話也跟她說不上幾句，便被趕著離開。
想到小姨再度獨自跨年的孤單，小丫頭心裏難免有點沉重，就連家也不想回。
回去幹嗎？聽大家稱讚趙振風和何嵐美滿幸福，令人羨慕嗎？
明明就連離婚協議書都準備完畢……
趙紫薇嘆了口氣，習慣性的摸出手機，撥出了她倒背如流的號碼，等到被接通，立刻說：“過年好。”
“你也是。”卓鶴的平靜在此時算是安撫她的最佳良藥。
“你在幹什麽呀？”趙紫薇無趣的坐在街邊的花壇上，哈出了口白氣。
“在陪爸媽吃飯，我媽每年都要給我爸過春節。”卓鶴回答。
想到照片上的瀧本優香，趙紫薇很好奇：“我真想看看你媽媽呢，她好漂亮啊。”
“嗯。”卓鶴把這稱讚當做事實來接受。
此時街邊忽然衝過輛尖叫著的消防車，不知是哪家的孩子不顧禁炮令，燒起了火。
聽到動靜的麵癱君語氣嚴肅起來：“在外麵嗎，快回家。”
“哎呀，不要擔心啦，就在我家樓下。”趙紫薇趕快用甜言蜜語打住他的囉嗦：“我好想你。”
卓鶴回答：“還有二十三天就開學了。”
趙紫薇笑嘻嘻：”記這麽清楚，是不是沒有我在身邊，覺得自己度日如年？”
“嗯。”卓鶴輕聲道。
調侃不成反被戲的趙紫薇立刻慌張起來，明明是自己在街邊壓根沒人瞅，卻仍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放。
原來這就是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啊。
格格大人可不太懂得享受寂寞。
她不光惦念著小麵癱，還想立刻就見到他，對，立刻！
——
東京的雪仿佛無法停止。
盡管鬆川會裏有數不清的傭人在打掃院落，還是掃不淨滿院銀白的雪花。
電暖爐讓古老的屋子裏，難得積累了熱騰騰的溫度。
卓鶴接完電話，轉身拉門進入，身上的沾著的冰晶立刻融化了。
瀧本優香做了滿桌精美的料理，正陪著丈夫小酌，看到兒子的神色，瞭然於胸的笑著嘆氣：“小鶴長大了，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呢？”
“如果真的可以長大就好了，我希望現在就成年，不要你們再為我受苦。”卓鶴恢復了冷冰冰的樣子。
鬆川會新任會長必須年滿十八歲，這是百年來都沒有被改變過的規定，誰也沒辦法。
照理說老會長有了優香這個女兒之後，就該再生下個男孩兒繼承家業，
可惜卓鶴的外婆當時就難產死了，重感情的老會長此後也沒有再娶，才造成了今日的複雜局麵。
屋子裏的一家三口，隻在外人眼裏顯得風光。
無論是身為女性而被排擠在外的優香，還是被迫入會的卓淩風，或是還在念中學的小麵癱。
都過著如履薄冰的生活。
“春節快樂。”卓淩風打破了忽然沉悶的氣氛，舉杯道：“過年了，就要開心些。”
碰杯的聲音脆脆的響起，無奈這家人都沒什麽讓彼此開心的天賦。
要是趙紫薇在這裏就好了，她一定不會允許他們哪怕隻有一秒鍾的沉悶。
卓鶴悄悄地想。
瀧本優香嚐了嚐自己做的中國菜，也不知是否地道，忽然便問丈夫：“很久以前就答應我，帶我去北京過春節，什麽時候能兌現呢？”
從小到大，這幅繼承自血統的好相貌被稱讚的實在是太多了，稍加打扮，就能讓看客心醉神迷。
但隻有到了桃源，那麽醜陋、那麽狼狽的麵對著趙紫薇時，卓鶴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在被發自肺腑愛著的幸運兒。
無巧不成書，正這樣想著，放在金色洗手台上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
卓鶴深呼吸，平靜的接通：“餵？”
“你在幹嘛呀，我今天去上了日語課，雖然老師是個萌妹子，但還是喜歡你教我。”趙紫薇總是有講不完的話，她的聲音很甜美，的確配得上主持人的夢想。
“在用晚餐。”卓鶴當然不可能講實話，他甚至神經質的抬頭，去確認臉上的血有沒有被洗淨。
趙紫薇說：“你都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哼，每天聯繫你，話費都爆了。”
“忘記了。”卓鶴性格是真的讓他說不出太有趣的話，但次次冷淡回答後，卻又不希望紫薇就此沉默。
好在趙紫薇果算是自娛自樂型人格：“那你吃什麽好吃的呢，給我拍張照片！為什麽我沒去過東京呀！太後悔了！其實我也很喜歡吃刺身的，北京有幾家店也很不錯，要是你來了……”
卓鶴輕輕的抹掉下巴上的水，由於聽著她的沒完沒了的閑言，翻騰了好一會兒的五髒六腑，又漸漸回歸原位了。
——
“喂，不是一小時前才吃過飯嗎，你什麽時候胃口這麽好？”瀧本雅治本想帶著手下在歌舞伎町好好玩上半宿，結果卻被外甥再度拖回餐廳，當然忍不住氣憤。
卓鶴閱讀完菜單後，很認真的搭配了幾道菜，等到服務員戰戰兢兢的上齊，就在一群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的大叔的圍觀中舉起了手機，對著桌子拍了張小清新的照片發了出去。
由於母親教育他不可以浪費食物，做完想做的事，小麵癱隨口吩咐：“吃幹淨。”
大叔們立即硬著頭皮跪在榻榻米上吃了起來。
瀧本雅治百無聊賴的瞅著外甥緊盯手機的樣子：“可疑的傢夥。”
卓鶴毫無反應，待到趙紫薇羨慕滿滿的簡訊傳來，本無表情的臉上立即浮現出了絲好看的神色。
“簡直讓我毛骨悚然。”瀧本雅治自稱浪子，之前總想帶著外甥多認識些美女增長他的見識，現在看卓鶴情竇初開誠摯無比，立即打了個寒顫。
卓鶴抬起眼眸：“你懂什麽？”
向來行徑浮誇的雅治立刻炸起來：“我不懂？喂喂……”
無奈卓鶴並不想聽表舅囉嗦，看到桌上精美的食物已被一掃而空，便起身說：“我回家了，你們自便。”
奉姐姐之命要好好保護他的雅治怎麽可能讓這傢夥獨自行動，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提著頭去見會長也不夠，於是隻能跟在後麵抱怨：“你可真是個無趣的傢夥，長大後可怎麽得了。”
——
發生在東京的一切都不在格格大人的生活經驗以內，所以自然想不到很多。
她洗了澡後跳到柔軟的大床上，便很單純的翻來覆去的讀著和小麵癱的聊天記錄嘻嘻傻笑。
誰知這時忽有聯動的簡訊傳來：“您於2015年1月30日存入話費100,000元，現有餘額100，324元。”
雖然在北京見多了大手大腳的富二代，但還沒見過這麽充電話費的。
趙紫薇閱畢，嚇得從被子上坐起來，驚疑的給卓鶴髮簡訊：“你幹什麽！！！”
可卓鶴該好好說話的時候，偏隻發來個“—3—”。
講實在的，紫薇非常不喜歡和任何人產生金錢瓜葛，更何況她也完全不需要。
可是現在忽然從信用卡裏轉帳歸還，數目不小，爸爸媽媽一定會緊張的問東問西。
還有上次杜威不要臉的債務，真讓她頭痛不已。
問題回來，卓鶴家到底是做什麽的，這種行為方式，非但極富有，而且不正常。
不會是收保護費的吧……
紫薇被自己混亂又不靠譜的想法逗的樂了起來，計劃著春節挨家挨戶的去榨取壓歲錢，到時候就可以跟小麵癱一筆勾銷了。
打定主意後，她態度誠懇的回覆：“不許再這樣子了，等你自己賺了錢，我一定每個月花花花都花光，但是現在不行的，再說我才是養家餬口的那個人！”
卓鶴沒有跟她多囉嗦什麽，隻是說：“嗯，晚安。”
趙紫薇安心的重新躺好，把電話關了機，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投奔夢鄉。
就和要當個主持人一樣，美麗的卓鶴同樣是她人生中不可或缺的願望。
這個時候小丫頭把未來想的很長遠，幾乎沒有任何一分神智覺得，有些事不見得會有結果。
第33章
趙紫薇的父親擔任校長的雅禮中學在北京的名頭數一數二，所以逢年過節，登門拜訪的家長可謂是往來如織。
加之何嵐那些數不清的生意夥伴的禮尚往來，真的是要把門檻都踏碎了。
原本分居的夫妻，也隻有這時候會湊到同一個屋簷下，露出幾乎沒有差別的滿麵笑容。
就連奶奶和外婆對此都沒有什麽異議，兩個老太太見了麵，簡直是親如姐妹。
如此一來，紫薇也沒辦法鬧事了。
穿上漂亮的新衣服、給大人們端茶倒水、拜年討彩頭，是格格大人自小就駕輕就熟的本事。
想到還欠著小麵癱“巨款”，今年做的格外認真，很快便收穫頗豐。
何嵐從來不會理會那些“零錢”，任由女兒隨意處置，甚至在保姆準備年夜飯的時候塞給她個超大的紅包，而後問：“薇薇，你還想要什麽禮物啊？”
趙紫薇瞅了瞅滿客廳的親朋好友和到處飛奔的小孩子們，低頭道：“我想讓小姨來一起過年。”
聽到這話，何嵐的表情不自在了片刻，安慰道：“電視台很忙的，她不是要錄節目？肯定像往年那樣通宵了。”
“哦。”趙紫薇小聲問：“那我可以給她送餃子去嗎？”
“還是薇薇懂事，你瞧瞧你們姐兒倆，沒一個讓我省心的。”坐在沙發的外婆聽到這話，忍不住訓斥道。
“就是。”趙紫薇趕快撲過去抱住老太太的胳膊撒嬌：“姥姥說的對。”
“想去就去，腿長在你自己身上。”何嵐哼了聲，隨即進了後廚不去麵對親人的質疑。
當初對何茜管那麽多，還不是因為她看上的鳳凰男不靠譜，最後果不其然另尋高枝結了婚。
結果到最後，變成她這個當姐姐的裏外不是人。
何嵐並不願意道歉，想到何茜現在感情生活慘兮兮的，還有自己那個人模狗樣的老公，就隻希望紫薇能嫁個好人，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了。
——
大年三十，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大街上鮮有行人。
由於家正住的離電視台不遠，紫薇便選擇步行，跑去給何茜送了兩盒餃子。
春晚讓後台忙忙碌碌的，話也跟她說不上幾句，便被趕著離開。
想到小姨再度獨自跨年的孤單，小丫頭心裏難免有點沉重，就連家也不想回。
回去幹嗎？聽大家稱讚趙振風和何嵐美滿幸福，令人羨慕嗎？
明明就連離婚協議書都準備完畢……
趙紫薇嘆了口氣，習慣性的摸出手機，撥出了她倒背如流的號碼，等到被接通，立刻說：“過年好。”
“你也是。”卓鶴的平靜在此時算是安撫她的最佳良藥。
“你在幹什麽呀？”趙紫薇無趣的坐在街邊的花壇上，哈出了口白氣。
“在陪爸媽吃飯，我媽每年都要給我爸過春節。”卓鶴回答。
想到照片上的瀧本優香，趙紫薇很好奇：“我真想看看你媽媽呢，她好漂亮啊。”
“嗯。”卓鶴把這稱讚當做事實來接受。
此時街邊忽然衝過輛尖叫著的消防車，不知是哪家的孩子不顧禁炮令，燒起了火。
聽到動靜的麵癱君語氣嚴肅起來：“在外麵嗎，快回家。”
“哎呀，不要擔心啦，就在我家樓下。”趙紫薇趕快用甜言蜜語打住他的囉嗦：“我好想你。”
卓鶴回答：“還有二十三天就開學了。”
趙紫薇笑嘻嘻：”記這麽清楚，是不是沒有我在身邊，覺得自己度日如年？”
“嗯。”卓鶴輕聲道。
調侃不成反被戲的趙紫薇立刻慌張起來，明明是自己在街邊壓根沒人瞅，卻仍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放。
原來這就是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啊。
格格大人可不太懂得享受寂寞。
她不光惦念著小麵癱，還想立刻就見到他，對，立刻！
——
東京的雪仿佛無法停止。
盡管鬆川會裏有數不清的傭人在打掃院落，還是掃不淨滿院銀白的雪花。
電暖爐讓古老的屋子裏，難得積累了熱騰騰的溫度。
卓鶴接完電話，轉身拉門進入，身上的沾著的冰晶立刻融化了。
瀧本優香做了滿桌精美的料理，正陪著丈夫小酌，看到兒子的神色，瞭然於胸的笑著嘆氣：“小鶴長大了，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呢？”
“如果真的可以長大就好了，我希望現在就成年，不要你們再為我受苦。”卓鶴恢復了冷冰冰的樣子。
鬆川會新任會長必須年滿十八歲，這是百年來都沒有被改變過的規定，誰也沒辦法。
照理說老會長有了優香這個女兒之後，就該再生下個男孩兒繼承家業，
可惜卓鶴的外婆當時就難產死了，重感情的老會長此後也沒有再娶，才造成了今日的複雜局麵。
屋子裏的一家三口，隻在外人眼裏顯得風光。
無論是身為女性而被排擠在外的優香，還是被迫入會的卓淩風，或是還在念中學的小麵癱。
都過著如履薄冰的生活。
“春節快樂。”卓淩風打破了忽然沉悶的氣氛，舉杯道：“過年了，就要開心些。”
碰杯的聲音脆脆的響起，無奈這家人都沒什麽讓彼此開心的天賦。
要是趙紫薇在這裏就好了，她一定不會允許他們哪怕隻有一秒鍾的沉悶。
卓鶴悄悄地想。
瀧本優香嚐了嚐自己做的中國菜，也不知是否地道，忽然便問丈夫：“很久以前就答應我，帶我去北京過春節，什麽時候能兌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