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延祿惱羞成怒地離開節度府宴廳,揚鞭催馬回到自己府中,立即想起幾天前,派典吏陳萬龍去西夏國與大將軍李興緡暗中勾結,至今杳無音訊,不知吉凶,就叫心腹薛寶成來問。薛寶成正好要來向曹延祿稟報,說:“剛才讓端公卜卦,從卦象上看,陳大人雖有小難,因有貴人相助,先凶後吉,終無大礙。”曹延祿鬆口氣問:“陳萬龍幾時可歸?”薛寶成道:“端公預測三日內回。”於是,曹延祿便心急如焚地開始等待。


    第二天清晨,節度使府大門外,一輛駝轎、幾輛裝滿酒甕的馬車和一隊護衛迎風而立,整裝待發。辰時,一輪紅日從遠處沙丘背後冉冉升起。迎著朝日,就見方天佑和無塵法師並行,在眾人簇擁下步出節度府大門。方天佑過意不去,作歉道:“法師專程來接,實在令學生誠惶誠恐。”無塵法師卻回身站定,雙手合十笑道:“居士與老衲乃是舊交,何必如此客氣?”珍娘一旁囑咐道:“學士去千佛洞後有何需求,盡管吩咐就是。”方天佑朗然笑道:“學生無形,隻要有酒就行。”珍娘笑道:“這個盡管放心,你看門外已備下一車的‘女兒紅’,想來夠受用了。”方天佑開懷大笑道:“以車載酒,痛哉!快哉!”珍娘,方天佑、無塵法師正嬉笑言別,卻見秋紅一邊喊著:“學士!學士!”一邊氣喘籲籲地跑來。方天佑見了秋紅,高興道:“秋紅站娘,剛才學生還打問你呢!”秋紅驚奇道:“不知學士找奴婢何事?”方天佑恭敬施禮道:“姑娘請受學生一拜。”秋紅受寵若驚道:“學士這是何意?”方天佑欽佩道:“姑娘昨日那胡旋古舞,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令學生心馳神迷,過目難忘!”秋紅滿臉飛紅道:“學士昨日以箸做筆,攤綢為紙,令人也大開眼界!”珍娘笑道:“好了!好了!你倆再如此作謙相捧下去,怕是趕天黑也出不了城呢!”於是方天佑便拱手告別道:“那學士就此告別了!”方天佑一行剛剛告別而去,忽見一名軍校沿街縱馬飛奔而至,未等眾人問及,便翻身下馬,急匆匆向府內奔去。


    軍校到了府內大堂,先將一封密信遞予曹大人,接著稟報導,幾日前一天深夜,在陽關城上,守城將士忽見有人將一具爬山虎拋上城牆,將士們屏聲斂氣,觀察動靜,就見一黑衣人攀著繩索爬上城牆箭垛。將士們立即點燃火把,刀劍出鞘,捉住賊人,一看原是節度府典吏陳萬龍,身上就帶著這封密信,似要暗投西夏。”曹順德拆信急閱,怒髮衝冠,拍案而起,問道:“人現在何處?”軍校稟道:“正在押回。”曹順德立即轉身,取下牆上利劍命令道:“速調五百兵丁,隨我包圍賊府!”


    數百兵丁,刀劍出鞘,將曹延祿府圍得水泄不通。曹順德一身戎裝,身後跟著數十名持劍的將士,怒氣沖沖地走進曹延祿府中。到了府中大堂,曹順德剛要喝叫,曹延祿便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一見哥哥滿臉殺氣,怒不可遏,驚愕問道:“哥哥,這是為何?”曹順德卻不答,從懷中掏出密信,瞪著眼,劈頭向曹延祿扔去。曹延祿大驚失色,隻向密信掃了一眼,就辯解道:“哥哥,這事與兄弟毫無幹係。”曹順德問:“何事與你毫無幹係?”曹延祿道:“就是哥哥府中典吏陳萬龍暗中勾結西夏……”曹順德冷笑道:“既是我府典吏,你剛才


    又未及看信,怎知陳萬龍暗中勾結西夏?”曹延祿突然語塞,自知慌亂中言辭露了馬腳,急忙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申辯道:“哥哥,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曹順德怒道:“人贓俱在,何言冤枉!”說罷,回頭一聲令下:“押上來!”就見兵丁們押著神情沮喪、被繩捆索綁的陳萬龍走了進來。曹延祿一見陳萬龍被捉,大吃一驚,一個寒戰,險些栽倒。曹順德指著陳萬龍大聲喝道:“說!你受何人指使?”陳萬龍突然雙膝跪地,叩頭道:“大人饒命,這全是曹將軍的主意,他……”陳萬龍一個“他”字剛出口,曹延祿便嗖地拔出寶劍,一邊大吼:“大膽反賊,竟敢信口雌黃,栽贓誣陷!”同時就將手中利劍猛地刺進陳萬龍的胸口。陳萬龍絕叫一聲,一個“你……”字剛出嘴,就口噴鮮血,栽倒在地。曹順德大怒道:“你竟敢殺人滅口!”曹延祿極力抵賴:“哥哥,這反賊誣陷我,千萬莫信。”曹順德此時已識透了曹延祿,喝令將士:“拿下!”眾將士一齊拔劍,兩將士正要近前,曹延祿卻將手中帶血之劍伸在胸前,兇狠的目光左顧右盼,看誰敢拿他。這時,一個眼疾手快的將士,猛不防一刀將曹延祿手中之劍擊落,緊接著眾將士一擁而上,將曹延祿拿下。


    盡管曹延祿對珍娘早已垂涎,珍娘也有所察覺,然而珍娘畢竟善良賢淑,寬厚仁慈,待延祿視為親兄弟一般,所以一聽曹延祿被打入死牢,要問斬刑,當即便與秋紅找夫君為延祿求情。此時,曹順德正在水榭排憂遣煩,珍娘與秋紅來到水榭,就見夕陽斜照,滿池死水,朔風蕭瑟,殘荷搖盪,一派悲涼氣氛。曹順德此時雙目掛淚,望著殘陽,顯得悲傷萬狀。珍娘急切切走進水榭,開口便問:“夫君,聽說你要將叔叔斬首示眾?”曹順德道:“按大宋律條,逆賊反臣,立斬無赦!”珍娘乞求道:“夫君,叔叔年輕氣傲,一時糊塗,你就看在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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