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有些局促不安,因為不就是相個親嗎?為什麽要動這麽多心思,這是我無法理解的,這男女之間的事情不得你情我願嗎?我們互相之間較個什麽勁,就算分出個勝負,於女的來說也是於事無補的。


    我於是就問:“我說這艾冬青的心思是不是太深了一些,不就是相個親嘛!至於嗎?”


    夏探長搖搖頭,繼續說下去:“其他人我不好說,但是艾冬青還真不好說。古話:小人無罪,懷璧其罪。你自己就是那塊碧,因此你無論有沒有這個心思,但是你威脅到人家的利益,人家就會針對你。這和你本身怎麽想沒有半毛錢關係,隻是因為你的存在威脅到他了,他就會壓製你,直到你構不成威脅為止。”


    我有些沉默,夏探長則繼續說下去:“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年輕的幾個人裏,現在誰的優勢最大,誰最有可能成為我們之後中隊的寵兒。”


    我有些迷茫,什麽也說不上來,因為這問題我覺得離我很遠,我從來沒有想過。


    夏探長說道:“目前我們中隊年輕人裏麵有四個人是非常被看好的。一是龍探長,他是沈陽刑警學院的高材生,又深諳世故,領導和同事都看好他。接著就是李國軍,就是項總的準女婿,本來以他的能力應該是往後排的,但是這架不住人家有一個富豪老丈人,他丈人在山陽的人脈盤根錯節,可以利用的資源也使我們無法想象的。再加上徐隊長對他的照顧和偏愛,可以說我們老一輩的探長也未必拚的過他。因此李國軍本身的業務能力雖然弱一些,但是有那麽大資源來抬轎,就算真是爛泥也會被塗抹上牆了。還有就是朱羽江,你別看他實實在在,不爭不搶,但是他的企圖心不小,主動從西區中隊要求來重案中隊就看的出來。他現在是我們中隊長黃隊長的親信,有黃隊長的全力扶持,他怎麽會甘居於人下。最後就是你打交道不多的莫海軍了,他也是這次新任命的探長之一,他的優勢就是進入重案中隊早,和徐隊長也是鐵哥們,雖然文化學曆上比不上你們這些科班出身,但是實際的業務能力很強。他能得到邵大和趙局的雙重認可,這怎麽會是一般人。除了他們4個以外,剩下就是艾冬青和你了,你資曆尚淺,艾冬青卻已經有了和他們一較長短的資格。所以他急著在婚事方麵做出突破,也是想在這幾個人中競爭一下的表現。他知道他想要超車這任何一個人,沒有強大的背景實力作為支撐是做不到的。所以他才這麽在乎女家的身世背景,因為他太需要資源來給他做支撐了。畢竟他和其他四個人比,有兩個明顯的劣勢,一是他不是山陽本地人,他家庭的人脈資源用不上;其次他的資曆不夠,在領導眼中還是小字輩,所以他要出人頭地,非要有強大的外麵資源來支撐。艾冬青這個人,從進入刑大開始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他的企圖心太咄咄逼人了。”


    夏探長的長篇大論,也是刷新了我的世界觀,我們中隊雖然表麵波瀾不驚,但其實互相之間的競爭早就暗潮湧動了。難怪我們中隊領導每次開會都要強調團結,真是缺什麽就強調什麽。


    夏探長又說道:“現在你可以理解你師傅為什麽要調理公安了吧。其實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這次他搶不過徐隊長和馬探長,下次李國軍他們幾個頂上來了,競爭隻會越加激烈。你師傅離開才是上上策。不過,你還年輕,一時之間還威脅不到他們,因此還不會針對你的。”


    我說:“我現在也沒有這個心思,我隻求平平安安就好了,這些想都不敢想。”


    夏探長說:“你真是個實在人,不過凡事還要自己小心,艾冬青一心想一飛衝天,可能他是我們中隊最大的變數,所以他的事情你少摻合為好。”


    我點點頭,然後就閑扯幾句退了出來。夏探長的一番高論,讓我一下子明白了許多東西,我要置身事外,明哲保身,有的時候也是要有一些心思的。至少不能在愣頭愣腦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否則很容易成為一個犧牲品。


    我回到辦公室,我也沒有去王景豔那邊聊聊天,因為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就怕被她一頓規勸又產生動搖。


    到了下午快下班,我收拾一下辦公室準備下班。這時朱羽江探長興衝衝的跑進來,一拿自己的挎包,對我說:“學賢,下不了班了,江豐派出所那邊有一個命案,我們得馬上趕過去了。”


    我也二話不說,在辦公桌上抓起我的公文包,並跟著朱羽江一起走。此時,我看到徐隊長和李國軍也形色匆匆的趕出去。估計也是趕往江豐派出所。


    我立即到停車場,把我們探組的車開出來,帶上了朱羽江。


    朱羽江吩咐我:“先去時代廣場那邊,我們先接上艾冬青,他已經去赴女朋友的約會了,現在先帶上他吧。至於我們另一個兄弟,他坐夏探長的車趕過去了。”


    於是我們馬上趕到時代廣場,接上了艾冬青,當然他是滿腹牢騷:“我們命苦啊!每到下班就發案子,真不是人做的,我今天好不容易才哄好我的女朋友,又放了鴿子,明天我又得花費大把精力了。”


    朱羽江道:“你知足吧!你都多少次被你逃過去了,再臨陣脫逃,邵大真的要拿你開刀了。”


    艾冬青說:“開刀就開刀,把我趕出重案中隊最好,我省得整天提心吊膽!”


    朱羽江玩笑道:“你舍得離開重案中隊,你這是要放飛自我了嗎?”


    艾冬青說:“這重案中隊又苦,機會又少,早點離開我還能早點進步呢?”


    朱羽江笑笑,也不和他去爭辯,隻是讓我加快速度趕過去,我也不回答,就是集中注意力趕過去。


    到了江豐派出所我們照例先到了他們的會議室,和先期到達的值班力量匯合。當時就王大和徐隊長及李國軍在,夏探長他們因為還要去帶一個人,還比我們晚到一會。


    至於技術中隊的技術員和法醫已經在犯罪現場展開現場勘查了,並沒有在江豐派出所。


    徐隊長見我們到達,示意我們先在辦公室裏麵坐下來,等其他力量到達,再安排工作。這次,邵大來的比較晚,等他到達時候所有需要來的人都已經到了。更讓我們意外的,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已經被控製了,所以邵大留下兩組人在江豐這邊收集旁證材料。我們探組加夏勝軍探組立即押送著犯罪嫌疑人回刑大審訊室審訊。當然帶隊的是徐隊長,他審訊犯罪嫌疑人本來就是一把好手。


    一切都非常的順利,犯罪嫌疑人送到了審訊室裏麵。犯罪嫌疑人是一個剛滿十八周歲的年輕人,幸虧滿了十八周歲,這樣我們少了很多的麻煩。至少不用叫未成年保護組織的人在場陪同審訊,也不用給他聘請律師。


    其實案件非常的簡單,就是在一個家具廠裏,兩名員工因工作上的事情起了爭執。進而兩個人動起了手,我們的這個犯罪嫌疑人就拿了工廠裏用於工作的割紙刀,一刀捅在了受害人的胸口。結果不偏不倚,正好捅破了心髒包膜。受害人雖然緊急送到了最近的醫院搶救,但是心髒受損,按照醫生的說法,除非人是已經在手術台上,否則神仙也難救。


    所以搶救了沒多久就宣告搶救無效死亡,一起工友之間的打架鬥毆演變成了一起命案。


    由於案發現場就在工廠車間裏麵,當時很多工人也都在上班,因此目擊這次事件的人很多。犯罪嫌疑人第一時間也被廠裏的人控製,並立即被江豐派出所的人傳喚到了派出所看押起來。


    我們的力量到後,主要就是取證的工作。其實這樣的案件審訊是比較容易的,犯罪嫌疑人也知道抵賴不了,因此一五一十的招供清楚了。徐隊長在那邊主審,朱羽江負責製作筆錄,這樣我們探組就是最後辦理這起案件的偵查員。


    當然,命案的偵辦雖然取證要求十分的高,每個環節都一絲不苟。但是案件也有大量的偵查人員參與,每個證據都合法合程序。我們辦案人員隻需將所有證據串聯起來,製作成證據鎖鏈就可以了。


    由於案件簡單,沒花費我們中隊多少時間,案件的證據材料就差不多了。於是我們辦好刑事拘留手續,把犯罪嫌疑人送進了看守所羈押。


    艾冬青在這過程中顯得心不在焉,又非常的急躁。在這個短短三個小時的審訊過程,艾冬青在審訊室裏麵不停的走到外麵,完全沒有心思聽犯罪嫌疑人供述事實。鬧的徐隊長,最後也發話了,讓艾冬青把事情弄弄好再來審訊室,免得影響辦案進程。


    後來犯罪嫌疑人的法律手續都是我一個人忙上忙下的辦好的。等到要將犯罪嫌疑人押送去看守所,艾冬青就又來告假,朱羽江還是比較照顧他,放他先走了。


    當然押送犯罪嫌疑人去看守所的任務就落在了我們其他幾個人身上。而且涉及到命案犯罪嫌疑人,我們都是全部民警押送,最多駕駛員幫我們開一下押送車。本來我們一個探組就夠了,這樣又把夏探長留了下來來,陪我們一起押送犯罪嫌疑人。


    本來。這件事朱羽江想替艾冬青瞞下來的,但是由於要叫夏探長和我們一起押送犯罪嫌疑人。朱羽江就沒法把這事情向徐隊長隱瞞了,徐隊長當時就十分生氣,隻說了一句:“做事沒有輕重!”就在無二話。


    把犯罪嫌疑人送進看守所,此時已經是快午夜了。徐隊長十分貼心,他在他經常去的海鮮豆撈替我們點好了夜宵,讓我們送好犯罪嫌疑人就過去吃夜宵。徐隊長把其他中隊參與的同誌先叫了過去,我們送完後也被朱羽江和夏探長裹挾下趕了過去。


    我們到達的時候,徐隊長他們已經各自喝掉了四瓶啤酒了。讓我們十分意外的就是邵大居然也在一起夜宵,我們走進去之後,徐隊長立即招呼我們坐到邵大旁邊。


    徐隊長對邵大說:“這是朱羽江成為探長以後接的第一案子,今天一切順利,可謂是旗開得勝。邵大,你能親自來為我們鼓勁,我們所有的弟兄幹勁就更足了。朱探長,今天你也是作為探長第一次接案子,你就好好敬一下邵大,讓邵大以後多提點你,你就受用不盡了。”


    朱羽江立即乖巧的拿起酒杯,順勢就向邵大敬酒。邵大擺擺手,道:“酒不忙敬,朱羽江應該是探長裏麵最年輕的吧!今天機會難得,我也說一些我的想法。你們重案中隊是我們刑大的核心拳頭,你們砸在哪裏就得給我砸出一個坑來。而你朱羽江又是最年輕的探長,你不僅自己要身先士卒,也要帶好你的隊伍,把你探組裏每個人都培養成鐵拳。你的業務能力我放心,這次的案件相對比較簡單,因此我希望你讓你們的隊員多多鍛煉,這樣才能共同進步。你看,這次的案件你會交給誰來主辦,當然不是你,我更想看到你的協調能力。”


    我們此時探組成員就三個人在,除了我就是新來的同事了,而此時艾冬青不在。邵大問了這個問題,讓朱羽江一時有些為難。因為他的本意是想交給艾冬青的,畢竟他在搶劫殺人案裏表現十分突出。可是偏偏這時艾冬青不在,但朱羽江還是硬著頭皮說:“我準備把這個案子交給艾冬青,畢竟他辦案有經驗,這個案件雖然簡單,但是畢竟是命案我們也馬虎不得。”


    邵大點點頭,道:“你的考慮不錯,這個案子再小也是個命案,的確需要有一定經驗的人才能接手。艾冬青的確可以,我也覺得合適。艾冬青人呢?讓他過來一起敬杯酒,你們探組將來主要靠你們撐起來。”


    邵大叫著艾冬青的名字,但是沒有人回應。這時徐隊長的臉色也很難看,因為他也不知道如何向邵大解釋。


    朱羽江知道瞞不過去,隻能和邵大說:“今天艾冬青有些要緊事情,現在請假辦事情去了。”


    邵大聽了臉色一變,沒好氣地說:“要緊事情,什麽要緊事情比破案都重要。我估計艾冬青不是第一次了吧,就他事情多,這樣的習慣可不好,不利於提高戰鬥力。這個案子還是不要交給艾冬青了,這麽沒有責任心,遲早會闖禍。”邵大的這一句話已經非常的重了,本來是一件開心的好事,一下子把艾冬青的印象大打折扣。


    徐隊長這時趕忙說:“邵大,你說的對。我們中隊是刑大的鐵拳,當然要隨時準備出擊。艾冬青雜務多,我看這個案子交給林學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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