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以最短的時間趕到了淺灣鎮指定地點。當時淺灣鎮的巡防隊員已經把路給攔起來了,當然他們還不知道該排查一些什麽內容。隻是把一輛輛過往的車輛都攔下,就等著我們的人去逐一盤查。其實我們掌握的信息也不多,隻知道是一輛紅色摩托車,可能載有一個編織袋。


    刑大的同誌決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隻要是開摩托車的通通攔下,攔下以後再送往前灣鎮鎮政府進行甄別。這個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23點多,路上經過的行人和摩托車已經不多了,我們盤查了近一個多小時,也就攔住了兩三輛摩托車。正準備交由巡防隊把他們送往前灣鎮鎮政府時,對講機裏傳來了新的指令。指揮部要求所有的盤查人員撤崗,嫌疑人已經被抓獲,案件已成功告破。


    於是刑大的同誌立即讓巡防隊員截獲的摩托車全部放了,然後我們馬上趨車回到了我們自己的派出所,當然我還是回到了值班室,刑大的同誌則去了會議室,應該去領新的任務了。


    我在會值班室裏待命了沒多久,許所就過來了。他也要趕去會議室裏聽情況,但是他對我說,接下來我應該沒有什麽工作了,讓我先回宿舍休息好了。這樣我就依命去休息了。


    一夜無事,到了第2天,我早早的起來了,於是我就到食堂吃早飯。其實我到的也不是很早,大概也就七點多鍾。我還等著阿姨給我下麵條,其他的民警也陸續來上班了。其中早到的就有我師傅陳守義,於是我就問師傅昨天的案子情況。


    一問到這個師傅的話匣子就打開了,他笑道:“昨天的案子的指揮真是混亂,指揮部對現場的情況也是掌握的不準,估計這樣的大場麵也沒有多少經驗,總之是出了不少洋相。”


    “昨天案子裏麵出紕漏了嗎?是不是讓犯罪分子給跑了?需要追責嗎?”我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犯罪分子跑了倒沒有,但是就差一點點,不過結果還是好的,所以追責什麽的也就不需要了。至於立功嗎,這個就看他們局領導怎麽看了。”陳師傅說。


    “師傅你給我講講吧,昨天雖然我也參與了,但是聽到的都是些沒頭沒腦的消息,具體怎麽個過程,我是非常的好奇。”我催促著陳師傅。


    “昨天我是被分在了外圍卡口組,是卡住南麵那個卡口。而犯罪嫌疑人正是從我那邊通過去的,當時我就看到了那輛紅色摩托車上騎的那個人不正常,我跟刑大的同誌說把他攔下,但是他們說沒有命令,我們不能擅自亂動。萬一攪了局這個責任誰也負不了,我也隻能聽他們的。結果沒多久,這個摩托車又回來了,而且還帶了一隻編織袋。因為我們一開始就沒有盤查他,就把它放過了,後來指揮部就下命令讓我們抓捕這一輛摩托車上的人,這時候他已經離開將近10分鍾了。於是我們立即向指揮部報告了這個情況,所以才有了往淺灣鎮進行設卡盤查的命令。其實這個命令還是下晚了,犯罪嫌疑人已經回到了自己家裏。”陳師傅說。


    我又問:“嫌疑人交易拿錢的地方不是由我們的人盯著嗎?怎麽就讓嫌疑人把錢取了跑了。”


    “這就是這個案子混亂的關鍵了,其實整個案子是有一個人做的。而指揮部的考慮,覺得做這麽大一個案子,怎麽的也得有兩三個人配合才能完成。於是盯著交易地點的兄弟,就被指揮部嚴格命令,要與去送錢的家屬保持一定距離,沒有得到人質釋放或安全的消息,絕對不允許他們對拿錢的人動手。就怕打草驚蛇,威脅到人質的安全。所以才讓這個騎摩托車的人進進出出,拿了贖金就走了。其實現場監控的人早就發現了這個人,家屬也是,他們為了自己女兒的安全,也不顧我們再三的叮囑,輕易的就按照嫌疑人的要求,把錢往一個垃圾堆裏麵一丟。結果導致我們的人也沒能非常清楚地看到這輛摩托車的號牌,才第一時間錯過了,查到這輛車信息的機會。還有就是指揮部在布置的任務時候出了紕漏,當時沒有在家屬家裏安排一個同誌在那兒蹲守。因為當時領導們都想著,嫌疑人在拿到贖金以後一定會一定會把人質放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然後叫家屬去領。或者幹脆往哪個地方一扔,讓家屬自己去找就是了。就是沒有估計到嫌疑人還會把人質送回來,結果這一次嫌疑人挺地道的。他得到了家屬的贖金承諾後,然後把交易拿錢的地方,故意放在離他們家比較近的距離的地方。並且要求把錢扔在那邊的一個垃圾桶邊,然後讓家屬立即離開就可以了。嫌疑人是先用摩托車把人質送回了家裏,接著再到交易的地方去取贖金。而不是常規的綁架案子,拿到錢再釋放人質。這麽一來就完全打亂了指揮部的部署,由於在家屬的家裏沒有遵守我們的人,家屬在得到人質回家的消息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通報給我們。直到送錢的人回到家裏,報警人才想到告知我們人質已經安全回家。這麽一來就足足耽擱了20分鍾時間,嫌疑人也順利的拿到了贖金跑了。而我們部署的這些關卡,因為沒有得到指揮部動手的指令,就眼睜睜的放過了嫌疑人,沒能第一時間把他抓住,甚至連他的身份都沒有搞清楚。”陳師傅說。


    “你們當時不是看到那輛摩托車了,你們就沒有記錄這輛車的號牌嗎?”我又問。


    “當時天太黑了,又下著小雨。嫌疑人是騎著摩托車,一下子從我們車邊竄過去,根本看不到他的號牌。”陳師傅答。


    “那後來又是怎麽抓到這個犯罪嫌疑人的?”我問。


    “抓住他是遲早的事,其實他不知道那個錢上我們已經動了手腳,好多錢的,中間都做了記號,隻要他去用這些錢,或者去銀行存這些錢,就會被抓到,但這是後話了。但是昨天能夠這麽快抓到,那就真的是我們運氣好了。其實這個家夥在路過淺灣鎮一個卡口的時候,被正在盤查的巡防隊給攔住了。當時巡防隊還沒有得到那些信息,他們隻是把過往的車輛和人員做了登記,於是這個人的身份信息及號牌都被登記了下來。等到指揮部發布了攔截這輛摩托車的命令時,趕到那裏去設卡的,刑大同誌就發現了這些登記信息,他們覺得這個人的信息和指揮部要求攔截的人非常吻合。於是立即把他的情況上報給指揮部,指揮部的效率也很高,因為這時候人質的女孩子已經被帶到了我們派出所。得到這個人的信息,立即把這個人的照片調了出來,然後讓那個女孩子來辨認他。一認之下女孩子就確定是這個人把他給帶走的,這樣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就明確了。於是指揮部立即成立了抓捕組,由一名局領導帶隊,分兩路趕往,這名嫌疑人的家裏和他的丈母娘家。最後到11點多的時候,趕往嫌疑人家裏的這一路,發現了他停在那裏的摩托車,和我們掌握的情況都吻合。事不宜遲,抓捕組立即闖進去,進行落實抓捕。抓捕的過程還是比較順利的,嫌疑人當時正在自己的廚房裏麵吃飯。因此沒有怎麽頑抗,就被我們給控製了,同時抓捕組對他家裏進行了搜查。很快就在他臥室的大衣櫃裏找到了那隻編織袋,裏麵70萬現金一分不少。至此這個案子完美結束。”陳師傅說道。


    陳師傅正給我說的綁架案的情況,方一偉他們也來了。見陳師傅在說綁架案的事情,就也開起了玩笑。


    “我們局裏的領導的水平,我看也是一般般,昨天的案子指揮得如此混亂,弄得大家都沒頭沒腦的亂跑路。你看真正有價值的地方,都一關關的,讓他過掉了。當時我們的沈局還在指揮部裏向老大信誓旦旦的保證,說萬無一失,除非犯罪嫌疑人窮凶極惡,先撕票再拿我們的贖金,否則一定讓犯罪嫌疑人插翅難飛。其實從昨天的整個過程看,犯罪嫌疑人完全有時間撕票,指揮部的部署也是漏洞百出。我是聽了犯罪嫌疑人的審訊的,其實這家夥從家裏帶著小女孩出來時,就已經看到盤查的人了。他已經知道對方已經報警了,如果真的他要對人質不利,這時候他完全可以終止交易,讓人質變成一具屍體。到時候叫你們到哪個河裏去收屍好了,真是不知道我們指揮部的人搞這麽大陣仗是為了什麽。嘴裏麵說著要確保人質的安全,但是做出來的方案卻是讓嫌疑人提前知道了我們的介入。如果真的是按照指揮部的估計嫌疑人有好幾個人的話,就不知道這個人子死幾次了。”方一偉調侃道。


    陳師傅說:“方兄,別這麽刻薄,再多的安排總會有漏洞。這個陣仗我們都是第1次經曆,誰也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不過我覺得刑大的辦案理念還是對的,總是把人質的安全放在第1位。至於部署當中出現的漏洞,隻有經曆過才會知道。你說當時讓你去指揮,你能做到萬無一失嗎?”


    我聽了也是點點頭,作為一個縣級的公安局,很少會遇到這種綁架類的案子。畢竟中國還是相對比較安全的,又不是國外整天殺人放火打劫綁架,處理起這些案件來得心應手,每個指揮的人也都有幾套預案。我們在處理事件裏麵粗糙一點也是正常的,畢竟都沒有經曆過,能夠得到一個好的結果,應該值得肯定。


    “這麽大個案子,總有人得立功受獎了吧!”我問。


    “立功授獎是肯定的,但是怎麽輪也輪不到我們,我們隻是帶路的命。就這麽一點功勞,刑大的人都還分不過來呢?會讓我們去參一腳。本來義哥他們要是一舉把那個人拿下,說不定老大局長一高興,直接把義哥給火線提拔了。義哥,看來你的進步還差點火候,你要到我們的城隍廟裏再去多拜拜,以後不能再錯過這樣的好機會了。”方一偉打趣道。


    “你就慫我好了,遲早有一天你會吃虧,在你這張嘴上。以後你的屁股我一定不替你擦,看你是怎麽進步的。”陳師傅笑道。接著大家都說笑著坐下來吃早飯了,這個案件也就這麽過去了。


    我們正吃著早飯,孫指導也進來了,一見到我,他也顧不上吃早飯。就對我說道:“小林,上次的事你父母是什麽反應,同不同意這樁事情啊。我可還等著做媒婆呢,等等你們家給我擺飯吃呢?”


    “哦,孫指導你給小林安排什麽好事了,有沒有我的份。”方一偉一聽便湊過來。


    “去、去、去!吃你的早飯,你的女朋友都已經排到稽山去了,還要我幫你來說媒拉牽嗎?”孫指導橫了一眼。


    方一偉在那邊一摻合,我就顯得更加窘迫了。因為昨天的案子一弄,我都沒有想過這個事情,現在孫指導跟催債一樣的來催著我,我心裏麵是直打鼓。


    我於是又扒了幾口麵,肚子裏快速的打了個腹稿,於是對孫指導說道:“周六的事情,我已經跟父母親通過氣了。孫指導的一番好意,我父母很高興,也非常的感激孫指導。但是我父親說了,因為我還沒有畢業,我們學校裏又有這麽嚴格的紀律。最主要的是我現在已經作為入黨積極分子在學校裏培養了,如果這個事情讓學校知道了,會影響入黨的。所以能不能等我畢業了,再來決定這個事情,反正時間也不多了,也沒有幾個月的時間。等到我工作了,跟學校也沒有瓜葛了,這件事也就順理成章了。”


    “你父母想的也挺多的,其實入黨嘛,到單位來入也是很容易的,你跟你父母說,隻要你留在我們派出所。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就可以成為預備黨員,反正兄弟們都在,這個話我可以說了算。你還是叫你們父母再多考慮考慮,這樣的機會難得,這樣的人家也不好找,如果不是你小林特別優秀,像方一偉這樣的,我還不介紹給他。”孫指導勸我道。


    我點點頭,應承了孫指導一下。方一偉他們也沒再多說什麽,吃好早飯,我就立即離開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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