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向曉輕輕鬆了一口氣。


    簡頎眼中帶著嘲諷,“你說謊從來都這樣信手拈來從不臉紅嗎?”


    向曉似乎被他說得有幾分不好意思,“偶爾啦!”


    他卻不依不撓,“你有對我說過謊嗎?”


    向曉微怔,然後靜靜的看著他,那樣熟悉的眉眼,那樣熟悉的唇鼻,那樣熟悉的尖刻語調。


    他不知道這樣也是會傷人的嗎?一次次的懷疑,一次次的想要確定,一次次的想要她證明。


    她喜歡他,她愛他,她從沒有騙過他……


    幾年前她並不覺得,可是如今再次相見,她忽然覺得有些累了。


    這樣到底有什麽意思呢?


    她很想問他,隻是可惜她對他還殘餘了幾分的了解。


    不需要問,已經知曉答案,是以失望。


    “也許吧!”她轉過頭,“誰記得呢?都是那麽久遠的事情了。”


    他心裏驀然一沉,這樣的答案遠遠超過了他的意料,直到這一刻,他才有那種滄海桑田時事變遷的無盡悵然。


    久遠嗬,兩年還是三年還是四年?


    他從來不敢去數,可是跌跌撞撞,原來已經是上千個日夜後的回首。


    明明是他遠去美國不是嗎?明明被留在原處的是她不是嗎?


    為什麽現在,他卻有那麽深的絕望,像處於海底幾千米的寂寞,說不出道不明的痛楚,原來她早已離開,站在原處的,一直都是他。


    “我暫時可以住這裏是吧?”她問他。


    簡頎沒有回答。


    這種靜默讓向曉不安,讓她心疼心慌心亂,她隻好自顧自的說著話,“那有客房嗎?話說現在已經很晚了呢!我該睡了,好吧,如果沒有客房的話,我睡在沙發上也是可以的,好吧,也許你壓根就沒想讓我住你的地盤,那我走好了。”


    “站住!”他終於惡狠狠的開口,“你信不信我會把你的腳也扭斷?”


    向曉滿臉無奈的站住,“怎麽不信?我估計你是琢磨著怎麽把我變成人彘吧!”


    簡頎臉上泛起一陣cháo紅,剛剛正在火上,無處可泄,現在慢慢的冷靜下來,難免又愧又悔,他居然將她的兩隻手都給折了,一時間隻覺得胸口一陣激盪,隻想若是能代她承受那痛苦就好了。


    他抬頭,映入眼中的是她滿臉不在乎的模樣,又覺得心裏恨得牙癢癢的,簡頎別過頭,他現在有些害怕自己,怕自己會做出一些更瘋狂的事情來傷害她。


    “客房在這裏。”他推著自己的輪椅向一旁的房間走去。


    心裏卻有若有似無的想望,她會笑盈盈的走上來,推著他的輪椅,俏皮的問他,“哪裏?左邊,右邊?”


    可是直到他推開房門,她都隻是靜靜的在他身後跟著他,沒有一個舉動,沒有一句話語,他們過往的親密,似乎都在時間的fèng隙中風化,然後隨風消逝的無影無蹤。


    如果向曉知道他現在心中的感慨萬千,一定會適時的提醒他,她的雙手在今晚被他給廢了……


    沒有雙手其實比沒有雙腿更殘廢,這是向曉的主要認知。


    像她在七月天不能洗澡,多麽痛苦;像她早起不能自已刷牙洗臉梳頭髮噴慡膚水,多麽痛苦;像她連吃飯都要人喂,這是多麽多麽的痛苦。


    咽下簡頎餵到嘴邊的一塊三明治,向曉說,“這是抱復,赤裸裸的報復。”


    喝一口他餵到嘴邊的牛奶,向曉繼續說,“而我還不知道到底哪裏得罪了你。”


    幾年前他們和平分手,幾年後他回國找她敘舊,兩人不是還狠狠的感慨了一下他們已逝去的感情嗎?有夕陽為證啊!她還在想,有哪對情人在分手之後能像他們這樣平和的?正覺得雖然做不成情侶,但也算是賺了,可是在一個月後的今天,他跑到她家門口,將她的雙手硬生生的弄成骨折,還瞪她,威脅她……


    好吧,昨晚不覺得,現在細細想來,她覺得自己吃了虧,吃了大虧。


    好不容易吃完早餐,向曉嘆了口氣,“簡頎,有什麽話你要說的就說吧!好歹大家相識一場,讓人死得痛快也算是仁慈吧!”


    簡頎瞪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餐巾給她擦了擦嘴,剛開始是不自覺的溫柔,可是忽然間就醒了,便狠狠的擦了兩把。


    向曉耷拉著臉,沒有手的人就應該如此被人虐待麽?


    看她皺成一團的小臉,簡頎心裏莫明的暢快了些。


    “你……”


    向曉忙打斷他,有些無奈祈求的語調,“不要問我我愛你嗎這種話了,ok?我們已經分手了,分手了三年多了。”


    “閉嘴!”簡頎兇狠的打斷她,一張俊臉漲得通紅。


    向曉乖乖閉嘴,她微微苦笑,聲音略軟,“簡頎,你是忽然發現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說出來我聽聽,咱們溝通一下,為什麽我現在有一種被你綁架的感覺呢?”雖然明明是她自願的跟他走的,可是在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情況下,她的心情實在好不到哪裏去。


    簡頎瞪著她,她對不起自己嗎?私下裏將她身上的向氏股份賣給他,她以為他會感激涕零嗎?


    在確認了龍泉所說的事實後,這些問題都是他想要質問她的。


    可是真正這個女人到他麵前的時候,他卻覺得問什麽都是多餘的,他希望她怎樣回答呢?又或者是他希望她怎麽做呢?


    三年前他們的感情就已經被自己逼入一個死胡同不是嗎?


    不是不懂,而是太懂。


    是以絕望。


    第9章(1)


    更新時間:2014-05-24 17:00:03字數:3416


    最終他問出口的是,“如果龍泉和我有意較量,你怎麽看?”


    向曉臉上有些微怔然,然後才說,“你死定了。”


    “你——”簡頎怒瞪著他,“他是你姐夫你就這樣偏幫他?”


    向曉十分平靜的看著他,“簡頎,我不知道你在國外到底發展到什麽地步,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沒有人能在z市平白掀起一尺浪,你手上的砝碼再多,也不過是些錢財,可是人脈呢?z市的上流社會從我爺爺輩子起就在無形中相互關聯,扯遠一點,誰和誰家都能扯出點姻親關係來,你說你能讓美國陷入經濟危機我還信你幾分,可是你想在z市和小龍拚殺,結果是毫無疑問的,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厲害關係你不會不懂,更何況,”她苦笑一下,“小龍有段時間沒和他的幾個好朋友一起鬧了,江淩,羅盤,林墨陽,衛明珠,這些名字你沒聽說過,那麽他們的姓氏你一定也聽說過了,你碰上他們,不過是別人閑時調劑的遊戲,你能耐越大,他們玩得越盡興,何必?”


    何必?


    簡頎眼中兩團怒火狂跳,“我不過是別人爪下的老鼠,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簡頎!”她忽然低而用力的喊他的名字。


    簡頎有些怔然,她從不曾這樣子“吼”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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