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江晚棠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慌失措,臉頰瞬間如火燒般爆紅發燙。


    她的手像是手像是被火灼了一般,猛地縮回,在姬無淵還未有所動作之時,快速的掀開裘被,下榻,直接赤著腳跑了出去......


    整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落荒而逃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受驚的小鹿。


    姬無淵單手撐頭,慵懶的斜靠在床榻上,看著江晚棠跑出去的背影,忍不住輕笑出聲,一雙狹長的鳳眸彎成好看的弧度。


    江晚棠聽見他的笑聲,跑得更快了...


    羞澀,嬌俏又生動模樣,實在太勾人了。


    她難得露出這般女兒家的嬌憨之態,看得姬無淵真的很想欺負她。


    而後整個下午,江晚棠都躲著他,避而不見。


    莫說這處山莊,便是這偌大的整座山上,都是暗衛遍布,姬無淵隻要一句話,便能知道江晚棠在哪?


    但他沒有這樣做。


    姬無淵難得有耐心,興致極好的陪著江晚棠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


    她一處一處躲,他便一處一處找。


    知道她羞惱,不願瞧見自己,便每次在快找到時候,故意留機會讓她逃跑。


    這處山莊隱匿於山林中,環境幽靜,四周古木參天,與外界的喧囂隔絕,是一處極好的修心養性之地。


    陽光透過樹葉灑下,地上光影斑駁,微風輕拂,帶起一片沙沙聲...


    江晚棠站在庭院中,她知道姬無淵在找自己。


    她的思緒繁雜,其實是有些亂了。


    她閉上雙眼,感受著此刻的寧靜,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草木香和淡雅的花香。


    不多時,身後便有動靜傳來,她以為是姬無淵,沒做理會。


    直到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陰冷的笑聲。


    江晚棠驀地睜開眼眸,轉身朝身後看去。


    隻見一身煙紫色衣裙的白微微站在庭院門口,她的臉上纏滿了白色布帛,露出的一雙眼眸裏滿是怨毒之色。


    尤其是,當她的目光,落到江晚棠身上流光溢彩的緞粉色迤地長裙時,眼底的惡毒怎麽都藏不住。


    白微微眯了眯眼,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同樣是粉色的衣裙,給她的,與江晚棠身上的,本就是雲泥之別。


    可笑的是,她還傻傻的以為,是因為在宮外的緣故,所以布料和樣式難免差了一些,將那些簡陋的衣裳當寶貝一般,日日穿著。


    到頭來才發現,一個男人,用心,和不用心,竟是天差地別。


    對她不管不顧,冷血無情,可對江晚棠......


    他哪怕是在細枝末節上,都足夠用心。


    思及此,白微微眼眸顫了顫,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看著完美無瑕的絕色麵容,說不出的恨意。


    江晚棠站在原地,看著她眼底濃烈的情緒,下意識的蹙了蹙眉。


    白微微笑了笑,朝著江晚棠走了過去,語氣意味不明:“江妹妹,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江晚棠麵色平靜的看著她,眉眼間盡是冷淡:“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白微微在距離江晚棠幾步之遙的距離,停下腳步,笑道:“你怎麽確定,我就是來找你的?”


    江晚棠冷眼睨著她臉上一貫虛假的笑容,沒給什麽麵子的直接戳破:“在這處山莊裏,你除了我,還能找誰?”


    “除了我,你誰也見不到,不是嗎?”


    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已經是誅心之論。


    白微微聞言,咬了咬牙,麵色恥辱。


    她看著江晚棠那張極盛極豔的容貌,眼神中透露出絲絲說不出的陰鷙和嫉妒。


    白微微索性也懶得裝了,冷笑道:“江晚棠,你說你怎麽就這麽好命,容貌,家世,帝王恩寵...怎麽這天底下的好事獨獨都被你一個人占去了?”


    這個世上,往往就有些人眼裏隻能看到旁人所擁有的好處,而自動的忽略他人所遭遇的難處,滿心憤恨,隻會抱怨上天的不公對待。


    白微微便是如此。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江晚棠不想同白微微這般自私狹隘,裝腔作勢的人,多費口舌。


    她麵無表情的看著白微微,語氣淡漠:“白微微,你想說什麽,直說便是。”


    白微微最厭惡的,便是江晚棠這副坦然大度的清高模樣,這會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齷齪和不堪。


    她冷笑出聲,語氣頗有幾分含諷帶刺:“江晚棠,陛下又不在此,你何必惺惺作態,總是裝出一副不爭不搶的姿態。”


    “宮裏的女人,又有哪個是簡單的?”


    “要真論起來,你才是心機最深的那個。”


    說著,白微微嘴角的弧度加深,眼中的冷意也愈發明顯,眼眸裏的不甘和怨毒愈盛:“在陛下有難之時,陪他共患難的是我!”


    “當年的軍營是如此,如今的刺殺亦是如此。”


    “我陪他出生入死,為他毀了容貌......”


    白微微抬手撫上自己受傷的臉,滿眼的委屈,憤恨:“可為何最後享受帝王恩寵的卻獨獨是你,憑什麽?”


    “你說,憑什麽啊?!”


    她瞪得圓圓的眼眸裏都是狠意,理所當然的冷聲道:“江晚棠,你什麽都沒做,卻奪走了屬於我的東西,我討厭你,不應該嗎?”


    江晚棠嗤笑了聲,很諷刺的笑意,眉眼間帶著點冷漠:“你要討厭我,便討厭,我不在意。”


    “隻是,你倒也不必將自己說得那般無私,無畏,你不配。”


    白微微的臉色有一絲僵硬。


    江晚棠看著她,嘴角彎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當年你為何會身在軍營,想來你已經忘了。”


    “那我今日便好心提醒你一番。”


    “是你兄長白毅求到陛下麵前,陛下念在你兄長的份上,將你留在軍營。”


    “軍營裏的那些將士們,也是看在你兄長的份上,才對你諸多照拂。”


    “而你隻是身在軍營,你什麽都沒為他做,更談不上付出。”


    “真算起來,也是陛下與你有恩。”


    “你有如今的這一切,權該慶幸,自己有一位好兄長。”


    白微微無法接受這樣的說辭,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胸口劇烈起伏,


    “你胡說!”她幾近目眥欲裂,激動道:“你什麽都不懂,憑什麽在這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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