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要是有什麽萬一,你這不知死活的丫頭要負全責!」


    「我……」


    「走了走了,帶三爺回屋救治先,這丫頭回頭再教訓!」


    幾個人七手八腳將他由她背上移開。


    見到她被誤會,一副啞巴吃黃連的氣呼呼神情,他不由得紅了臉,覺得自己真沒用,幫不了她。


    再不敢多瞧她一眼,他繃著臉任人將自己帶走,可臨走前,他聽到她跺著腳,氣惱的嘀咕道:「又不是我帶他出來的,這樣冤枉我,真是過分……梅跟ju差這麽多,臭小子敢騙我,下次遇見……」


    下次遇見他如何?他沒聽見,可他心知一定是饒不了自個兒的。


    「三爺,睡著了嗎?三爺?」


    坐在椅子上低首半眯眼的他沒應聲,像是睡著了。


    秋兒噘起粉唇。「什麽嘛,這就睡著了,還沒一個時辰呢!」她瞧著滿桌的帳冊,一本厚過一本,再看看外頭的天色,煩惱著方才說了大話,雖然離入睡還有些時間,可若要在上床前核完帳是不可能的,自個兒非得通宵熬夜才行。


    盯著那坐著都能睡的傢夥,她不滿的眯眼,「瞧您都向大爺說了什麽?『我身子是差了點,可腦袋並不差,舉凡和帳有關的,我樣樣做得到……』」她學著他溫文低沉的語氣說話。「是啊,這些都難不倒您,可偏難倒我了,吹牛也不打糙稿,見您熬夜我能放心嗎?這不是全撿來自個兒做了,當真是欠您的,當初小姐與二爺要走時,我就該跟他們一塊走才是,留下來簡直是自找罪受!」她咕噥。


    她瞧天快黑,不久就晚膳了。


    「姚大夫交代他三餐得正常,這一睡不就錯過晚膳了嗎?真是的,既然要睡也不上床去睡,這是讓我再背他一回嗎?」她喃喃道。


    腦子忽然憶起那年在櫻花下背他之後的事——


    她在ju院外探頭探腦。前日那傢夥被人接走後,隔日便有人上勾欄院來道歉,說他家主子是自個兒偷上園子與她無關,這事是誤會,要她別見怪。


    她大人大量也不計較,收了那人送的一包杏花糖便算了,可小姐聽說這事後,卻十分好奇秦家老三是怎樣的人。


    小姐手上正在寫一本有關秦家二爺秦藏竹的八卦文,而他病魔纏身的弟弟秦有ju也是挺戲劇性的人物,因此小姐讓她過來探探,可有趣聞能寫入書中?


    小姐喜歡寫作,立誌做個揚名立萬的大作家,自個兒奉命過來,自然得探個仔細,而她其實也很好奇,聽說三爺自幼身子骨差,成天臥病在床,怎會自個兒跑出屋子,在櫻花園子裏病發無人照顧?


    另外,她還聽過一個詭異的傳聞,許是照顧生病的主子太辛苦,近來在ju院伺候的下人陸續不明原因的死了。


    這事也不知是真是假,令人匪夷所思。她走進ju院,這院落的規模比勾欄院大了好幾倍,她走著都快迷路了,小腦袋東探西探想找個人「聊聊」,看能聊出什麽八卦來。


    院裏人不少,卻是個個忙碌,不是在煎藥就是打掃環境。聽說這位三爺非常愛幹淨,受不了一點灰塵,所以在這打掃的人力比其他院落都多。


    見這些人皆埋頭在工作上,她也不好打擾,隻好自個兒瞎晃,晃著晃著,晃至一間特別僻靜的屋前,見屋門是開的,也沒多想就拉長脖子往裏頭探去——


    「喂,你新來的嗎?杵在這兒做什麽,沒見大夥都在忙?喏,三爺說要洗手,這盆水你端進去。」忽然不知從哪冒出的人塞了盆水給她,順道推了她一把,將她推進屋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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