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正是因為吳良才剛剛掌握了“厭劾之術”。


    他對自己的“厭劾之術”還是有些不自信,總覺得自己還隻是一個初學者,因此在確定那個奇怪的小圖案正是邪術之前,他並沒有立刻將自己看到的情況說出來。


    眼見聽了於吉的話。


    典韋與楊萬裏已經動手協助黃承彥去撬動鋪設在地上的石板,準備挖坑將那個添加了三個黃紙結印的幹葫蘆埋入地下,吳良便不動聲色的從這間臥房之中退了出來,重新返回客堂之內進行查看。


    他確定自己所想的邪術需要像陣法一樣設置才能生效。


    因此這座宅子裏麵絕對不可能隻有一個地方存在那樣的圖案,其他一些重要的地方肯定也有,仔細尋找一番一定可以找的到。


    路過院子裏的時候。


    吳良又見到了諸葛亮,這小子現在正與黃月英坐在一棵桑樹下的石凳上聊的手舞足蹈。


    而黃月英此刻也比方才在客堂內見到時開朗了許多,起碼與諸葛亮說話的時候並不是始終低著腦袋,小臉上也掛著相對自然許多的笑意,甚至還時不時點頭對諸葛亮做出一些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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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這兩個孩子有戲啊,難怪曆史上能夠順利結為夫妻。”


    吳良微微頷首,臉上浮現出老父親一般的欣慰笑容。


    就諸葛亮那小子的性子,能夠與他聊到一起的人真心不多,黃月英自然要算上一個。


    當然這也從側麵反映出來,黃月英應該也確實有些才華底子,畢竟諸葛亮可是帶著任務去試探她的,若是黃月英接不住諸葛亮的話,諸葛亮肯定也沒辦法聊的這麽嗨……畢竟這小子現在的情商實在有限,一旦黃月英接不住話冷了場,諸葛亮隻怕是救不回場子來的。


    不過當吳良看向這兩個孩子的時候。


    黃月英也是注意到了吳良,小丫頭還是有些局促,臉上的笑意頓時凝了一下,而後便又十分局促的低下了頭,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有才哥哥?”


    見到黃月英這副模樣,諸葛亮自然也是有所察覺,一回頭便看到了吳良,而後便起身丟下黃月英一個人跑了過來,滿麵紅光的道,“有才哥哥,昏兒妹妹果然不是尋常女子,我隻與她說了幾句話便看出她飽讀詩書,見地也絕非城內那些不學無術的士族子弟可比,她果然是難得一見的才女,最多也就比我差了一點點!”


    “……”


    吳良又忍不住想抽諸葛亮。


    此前他還特意提醒這小子驗證過黃月英的才華之後私下來告訴自己,結果這小子竟當著黃月英的麵講這些話說了出來,而且還說的挺大聲。


    這不!


    黃月英聽了這番話已是羞的更加不知所措,竟站起身來準備逃離此處。


    好在現在院子裏沒有其他人,而諸葛亮的話也沒有將“試探”的意圖說的太露骨,倒還不至於引起其他的誤會。


    “昏兒姑娘,請留步。”


    吳良連忙開口叫住了她。


    “見、見過吳校尉……”


    黃月英這才不得不停下腳步,十分局促的轉過身來,幾乎將腦袋埋胸脯之內對吳良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


    到底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孩子,這種情況下也不忘禮數。


    “昏兒姑娘,我想再仔細觀摩一下貴府各個堂室的風水格局,可否勞煩昏兒姑娘帶我參觀一二。”


    吳良還了個禮笑著說道。


    作為一個外人,他隻適合去一下客堂進行查看,其他的房間若是一個人私自前往,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合適。


    而若是由黃月英帶著,則可以起到避嫌的作用。


    反正已經打擾到了這兩口子,吳亮也不介意親自與黃月英接觸一下,增進一些對她的了解。


    “自、自然可以。”


    黃月英看起來依舊有些想躲,但礙於吳良的身份,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你還愣著幹什麽?”


    吳良果斷一腳將諸葛亮踹向黃月英。


    這孩子真是沒眼力勁兒,看人家姑娘不好意思,還不趕緊過去與人家說說話調節一下氣氛,光顧著在他旁邊咧著個嘴傻樂。


    ……


    於是在黃月英的帶領下,一行三人開始一間房一間房的查看起來。


    這期間吳良偶爾會問黃月英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黃月英雖然依舊有些放不開,但都認真的進行了回答。


    與她說過幾句話之後,吳良也已經發現。


    別看這姑娘年紀尚小,說話卻非常有邏輯,並且非常聰明,總是能夠用特別簡短的話語便將意思表達的十分明確。


    另外加上吳良本就沒什麽架子,又有諸葛亮在一旁陪同。


    這姑娘漸漸地也就沒有那麽局促了,至少說話時不是每次都要磕絆。


    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吳良自然也不會忘記自己的目的。


    不消多時。


    再回到院子裏的時候,吳良便已經摸清了這個宅子裏所有房屋的情況。


    正如他此前推測的那樣,整個宅子裏共有五處類似的小圖案,而且都位於房梁側麵。


    這些圖案都很小,大概也就後世的一元硬幣那麽大,一般人很難注意到,就算是無意間看到也不會意識到其中的問題。


    這下吳良終於可以確定。


    黃家的宅子內除了風水格局方麵的問題,還被有心之人降下了與之呼應“五仙入宅法”!


    這是一個典型的損人利己性質的古老邪術,能夠在無形之中竊取宅子主人一家的兒孫福運供降術之人所用,從而改變自己的運勢命理,又或是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隻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這個邪術既然藏於房梁之上,那麽便肯定與當年修建這座宅子的工匠脫不了幹係。


    但黃承彥剛才說過,當年幫黃家修建這座宅子的那個叫做劉胥的工匠早在三年前便已經去世了。


    而據吳良所知,這“五仙入宅法”還有一個極為鮮明的特點:


    倘若降術之人中途遭遇不測,“五仙入宅法”竊取的兒孫福運無處可去,這邪術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可吳良現在還能夠明顯感覺到,這“五仙入宅法”並未失效。


    即是說降術之人恐怕還在人世。


    如此推斷,當年在黃家宅子內降下“五仙入宅法”的人根本就不是劉胥,而是另有其人……


    除此之外。


    還有一些細節仍舊有待驗證,還需與黃承彥進一步交流。


    “有才哥哥,你又看出什麽來了麽?”


    注意到吳良神色變得凝重,諸葛亮有些好奇的問道。


    黃月英也是看向吳良,她也同樣通過吳良的表情產生了一絲不是太好的預感,等待著吳良的回答。


    “先去看看於吉的事辦得怎麽樣了吧。”


    吳良並未回答,轉身向於吉等人所在的那間臥房走去。


    ……


    臥房之內。


    在典韋與楊萬裏的協助一下,那個幹葫蘆已經順利埋到了指定位置,撬起來的石板也重新放了回去,隻需在用些泥沙填補一下縫隙即可恢複原貌。


    然而此時,於吉那張老臉卻是又皺了起來,掐算了半晌之後,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對眾人道:“嘶——不太對勁啊,常理來講,這結了印的葫蘆埋入此處之後,這間臥房的大凶煞氣應該便被暫時鎮壓了才對,但老夫如今查看這間臥房的風水格局,依舊有一種極不協調的感覺。”


    “請老先生再費些心,務必幫我化解此煞啊。”


    黃承彥雖然不懂風水,但也知道這所謂“極不協調的感覺”問題不小,連忙又道。


    “若在老夫能力之內,老夫自然責無旁貸……”


    於吉從上到下環視著臥室內的一切,眉頭卻皺的更緊,“隻是這間臥房若是依照堪輿之術的規矩來看,老夫已是找不出任何相悖之處,若是如此,這恐怕就不僅僅隻是堪輿之術的問題了,隻怕老夫也無能為力了啊。”


    “這……老先生的意思是,這間臥房除了風水問題,還有旁的問題?”


    黃承彥麵露惶恐之色,連忙追問道。


    兩位夫人也是緊張的四下查看,如果再有其他的問題,而於吉有沒有辦法幫他們解決的,這宅子他們可就真不再敢住了。


    可是眼下黃家已經落魄到了這步田地,若是不住這裏,他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這時。


    “黃先生莫慌,或許我已經找到了問題所在。”


    吳良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吳校尉,此話當真?”


    黃承彥回過頭來,連忙向吳良行禮。


    瓬人軍眾人也是一臉好奇的看向吳良,在這之前他們雖有人注意到吳良悄無聲息的出去,但卻並不知道吳良出去做了些什麽。


    “在這之前,黃先生還需回答我幾個問題,萬不可有所隱瞞。”


    吳良點了點頭,正色說道。


    “黃某定是知無不言。”


    黃承彥拱手道。


    “當年黃先生修建這處宅子時,參與施工的肯定不止劉胥一人吧?”


    吳良問道。


    “自然不止,當年前來幫工的大概有二三十人。”


    黃承彥答道。


    “那麽這二三十人黃先生可都知道來曆?又或是還存有當年的施工名冊?”


    吳良又問。


    “這……這些人皆是劉胥招募而來,我不曾過問過,也沒有施工名冊。”


    黃承彥搖頭說道,“吳校尉,你的意思是在我這宅子中動手腳的另有其人?這可如何是好,這些年過去,便是有施工名冊,那些人也早已不知去向啊。”


    “倒也無妨。”


    吳良淡然一笑,接著又問,“黃先生,這些年過來,黃家應該不會就隻誕下了兩名女童吧?是否還有其他的子嗣?”


    “……”


    一聽這話,黃承彥身子明顯顫了一下,就連麵色也蒼白了許多。


    兩名夫人亦是神色劇變,尤其是那位身材略顯豐滿的夫人竟有些腳步不穩,仿佛站都站不住了。


    好在略微消瘦的夫人扶了她一把,兩人互相支撐著才沒有倒地。


    這問題一看就十分嚴重。


    瓬人軍眾人都已經意識到了什麽,互相對視了一眼。


    “唉……”


    沉默了片刻,黃承彥仿佛瞬間老了幾十歲一般,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苦澀笑容,長歎一聲說道,“不瞞吳校尉,黃家確實不隻誕下兩名女童,還曾有過四個男童,皆是早早夭折了。”


    “在昏兒與環兒之上,本該還有一個兄長,乃是我的長子。”


    “長子那年三歲,搬入這座宅子約莫一個月的時候,不知怎的忽然生了一場大病,我將襄陽城說得上名字的醫師找了一遍,卻無一人能夠醫治,終是沒能保住他的性命。”


    “後來在昏兒與環兒之後,我這兩位夫人又陸續誕下三個男童。”


    “那第二個男童在穩婆接生下來時便已經沒了氣息。”


    “第三個男童雖然安然出生,但不足半年時又忽然無法進食,醫師依舊無能為力,撐了幾日便也沒了。”


    “第四個男童則是因為我那夫人忽然受了涼氣導致早產三月,一生下來便肢體不全,隻養了一個月……”


    “唉——若非吳校尉問起,此事我永世都不想再提起。”


    “原本我還道是我造了什麽孽,老天要我黃承彥絕後,如今吳校尉忽然問起,難不成此事還另有隱情?”


    說到這裏,黃承彥的一雙眼睛已經布滿了血絲,一雙拳頭更是攥的發白,可見這樣的悲慘經曆給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兩位夫人也是抱在一起輕聲啜泣。


    瓬人軍眾人也是對這一家人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這個時代家中沒有男童就是絕後,黃家總共有過四個男童,四個男童全部夭折,這種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必定是永遠無法抹平的傷痕。


    “這就完全對上了。”


    吳良微微頷首,終於說道,“黃先生,此事確實另有隱情,乃是有人在你這宅子中降下了‘五仙入宅法’,如今你家已經夭折了四名男童,若是湊齊五名男童,這‘五仙入宅法’便算是成了,屆時黃家定受滅頂之災,到時便是神仙來了怕也難救。”


    “去取一條梯子來吧,我這便為你破解此法,三日之內定叫那降術之人登門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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