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紅玉乃國公府之人,劉羽必當護其周全。大娘子有傷在身,還是回府歇息吧,勿操勞國公府之事。”


    言訖,劉羽揮手示意,兩侍衛上前,護送沉魚回澄園。


    沉魚心中明了,劉羽即將出征抗倭,莫說左家,即便是皇後,也須給他幾分顏麵,放了紅玉。


    紅玉無辜遭此一劫,沉魚心有不甘,於是設謀擺脫侍衛,趕往顏王府。


    蓮香出迎,沉魚急問:“顏王可醒了過來?”


    蓮香點頭,拉她入堂中,關門後才敢說話:“魚姐姐,顏王府中多皇後眼線,此次紅玉怕是在劫難逃。”


    “香妃何出此言?”


    蓮香再次瞅了瞅門口,貼近沉魚的耳朵,壓低聲音道:“官家聽聞紅玉失蹤,甚是緊張,還派遣一隊護衛搜尋紅玉。皇後自然心中不快,向官家訴說紅玉的罪責,更言紅玉不知羞恥,當著嬤嬤的麵與顏王行房。官家大為惱怒,隻道……不便摻和兒女之事。皇後收回金簪,便陪同官家回宮去了。”


    說罷,蓮香下跪,瞬間落淚。“魚姐姐,蓮香自知單憑一己之力,無法救出紅玉,還望魚姐姐施以援手。”


    沉魚詫異,蓮香搶走了紅玉的身世,理應巴不得紅玉遭遇不測,此刻怎會想著營救紅玉?


    蓮香心思細膩,自然看出沉魚的疑慮,為使沉魚信服,她不得不吐露自己的身世:“魚姐姐隻知陸晴兒是陸家嫡女,可知陸晴兒還有一個庶出的姐姐陸雪兒?蓮香便是陸雪兒之女,這些,魚姐姐盡可派人前往江南查證。如今,蓮香隻求魚姐姐救救紅玉……”


    沉魚暗自驚訝,盡管派往江南的探子尚未歸來,但蓮香的模樣確實與陸家人極為相似。而且,以蓮香的手段,若真想謀害紅玉,紅玉絕無生機。


    她急忙扶起蓮香,附耳低語,隨後一同來到顏王府門口等待紅玉歸來。


    直至夕陽西下,劉羽的馬車方歸。


    劉羽跳下馬車,直奔沉魚,嘴角微揚,難掩得意之色。無需多言,他顯然救出了紅玉。


    他向沉魚點頭致意,剛欲開口,沉魚卻直奔後方的轎子而去。在眾下人的注視下,他隻得收起笑容,進入顏王府。


    這邊,沉魚知曉劉羽欲與她打招呼,但有眾多下人在場,她故意視而不見,徑直奔向紅玉的轎子,掀起簾子一看,紅玉與翡翠安然無恙地坐在轎中。


    幾人沉默不語,直至進入玉潤軒,才敢開口問候。


    “紅玉快快坐下。”


    “紅玉受苦了。”


    蓮香和沉魚攙扶紅玉坐下。


    有兩個姐姐左右相伴,紅玉瞬間落淚,哭訴著如何離開左家的:“魚姐姐,香妃,不必擔心,紅玉並無大礙。此次皇後欲置紅玉於死地,幸得劉公子及時趕到。或許是朝廷急需武將,左家不敢得罪劉公子,又不敢輕易放人,便派人進宮請旨。皇後傳口諭,稱此事乃紅玉私闖太子府而起,看在羽將軍的麵子上,暫且饒恕紅玉。左媚兒更是警告紅玉,不得勾引太子!”


    沉魚麵露慍色,坐於紅玉身側,旋即起身站立,壓低聲音憤然道:“皇後欲取人性命,自然有諸多理由,隻怪我等皆為太子一黨之肉中刺!”


    “魚姐姐切莫惱怒,此後我等若想保命,唯有仰仗官家,否則左媚兒和柳妖兒絕不會善罷甘休。”


    聞聽紅玉所言,沉魚與蓮香相視無言,想必紅玉還不知官家變了心。


    蓮香搖頭歎息道,“皇後收回兩支金簪,官家對你之事亦不再過問,我等必須另尋靠山了。”


    紅玉緊抿雙唇,苦笑不止,淚水簌簌而下,“官家後宮佳麗三千,豈會垂青於紅玉?不過一時圖個新鮮罷了,那日官家賜金簪於紅玉,意有所圖……若非東南沿海有急報傳來,恐紅玉難以避過此劫啊。”


    沉魚趕忙遞上帕子勸慰道:“紅玉莫傷心了,當下,我等隻能倚靠顏王。”


    此刻,顏王蒙頭蓋被,緘默不語。


    劉羽坐在床沿,仍苦口婆心勸道,“顏王,太子已除兩位皇子,如今對紅玉又有不軌之念,若你再不振作,恐要任人欺淩了。”


    顏王驟然掀開被子,怒目而視劉羽,“羽郎已獨樹一幟,何必與本王喋喋不休?”


    嗬!劉羽無奈一笑,顏王這是在與他賭氣呀,雖說顏王是其表哥,然自小至大,他皆對顏王禮讓有加,即便如今亦是如此。


    他將顏王扶起,和聲細語寬慰著,“羽郎出征,即便馬到功成,亦是顏王之功,此乃羽郎首次出征,生死難料,顏王不去甚好。”


    “本王實難安心,還是讓弘王輔佐羽郎吧。”


    “顏王,玉妃出事了,您快去瞧瞧……”


    聞得婢女呼聲,顏王匆忙趕往玉潤軒。


    院裏,紅玉倒在蓮香懷裏,長發披散,衣衫破爛,好似遭人輕薄了。


    顏王悲憤,緩緩靠近,隻見紅玉的手腕血流如注。


    沉魚攜藥箱奔來,急忙為其包紮,“玉妃這是做甚!羽將軍已救你回來,顏王亦無恙,何必自尋短見呢?”


    紅玉望向顏王,繼而痛哭流涕,“太子荒淫,強占左震之妻,今又對紅玉圖謀不軌,幸得羽將軍出手相救,保全清白,然……太子妃不肯罷休。紅玉僅為國公府義女,不僅入不了皇後的眼,還沒有娘家可依靠,恐日後難逃太子羞辱、太子妃刁難,還不如早早了結性命……”


    “玉兒豈無依靠?”


    顏王說著,跪地將紅玉擁入懷中。紅玉乃是他最愛的女子,隻因他優柔寡斷、自卑自棄,紅玉被皇後太子等人欺負。


    如今,他已得紅玉,又有劉羽等人追隨,自然有底氣與太子對抗。


    他伸手抹去紅玉的淚水,抱其起身站立,安撫道,“以前,本王確有負於玉兒,還望玉兒安心,自今往後,本王必重振旗鼓,護玉兒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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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激將計圓滿達成,沉魚甚至欣喜,與劉羽一同走出顏王府。


    倆人四目相對,皆不言語,看著國公府的下人走來,她趕忙將隨身攜帶的藥粉和火針全數贈予劉羽。


    “用來防身,請劉公子收下。”


    劉羽瞬間眼含熱淚,捧著沉魚的防身之物,愣是沒敢出聲,隻是連連點頭,轉身上了馬車。


    沉魚回到澄園酣然入睡,一直睡到第二日清晨,睜眼看去,東橋和西橋衝進來,一同跪在床邊,悲聲道,“姑娘,大事不好,柳小娘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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