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在說什麽?”


    李桓還有柳思思姐弟全都聽出不對,滿目擔憂地望著她。


    “你們快走!現在就走!快!”柳鳳霞急聲催促。


    “娘!那你怎麽辦?你不跟我們走?”李桓哪肯離去,急切地望著她。


    柳鳳霞含淚一笑,“我不走了,我要回渝州。”


    “娘!你現在回渝州不就是送死麽!?”柳正堂兩眼圓瞪,急忙拽著她,“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


    柳鳳霞滿目慈愛地望了他一眼,輕笑道:“傻孩子,別問了,趕緊跟你姐姐姐夫逃命去就是。娘年紀大了,累了,想歇歇了。”


    “娘!你跟我說實話!”


    柳正堂兩手緊緊攥著她胳膊,沉聲道,“你告訴我,薑銘是不是我爹?是不是?”


    柳鳳霞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沉默片刻,輕道:“傻孩子,別問了,這個問題永遠不要再問,記住了麽?”


    柳正堂不是傻子,從母親的眼神中,他已然得知答案,霎時間淚如泉湧。


    “我說他這麽多年來,為何對我那麽好……我想要什麽,他都給我找來……原來他真是……”


    柳鳳霞早年喪偶,在柳思思兩歲那年,她男人就因病去世。後來機緣巧合結識了薑銘,二人很快就在一起了。


    彼時薑銘已經娶妻,柳鳳霞不在意名份,又要打理棲霞塢的諸多事宜,於是一直就這麽半明半暗地在一起。過了一年多,柳正堂就出世了。


    也不知出於什麽考慮,柳鳳霞堅持讓孩子隨她姓,而且不要暴露跟薑銘的關係。


    如今看來,她怕是早就預料到了今日之事。孩子不隨薑銘,或許還能保住一命,隨了薑銘,必然難逃株連。


    最後,在柳鳳霞的再三催促之下,李桓帶著柳思思姐弟,還有棲霞塢眾人,迅速趕往襄州,順利逃脫圍捕。


    接著,李桓又打算獨闖渝州!


    “夫君!你不能去!”薑平君挺著大肚子,含淚拉住他。洛玉卿和花月楹她們也都在一旁,滿目擔憂地望著他。


    “放心啦,我的本事你們還不清楚麽,不會出事的。”李桓柔聲安慰。


    “我知道他們抓不住你,也相信你能將大姐救出來,但你可曾想過這麽做的後果!”


    薑平君苦口婆心道,“雍王一家可是造反的主謀!誰跟他們扯上關係都是誅九族的罪過!你收留了棲霞塢之人,已是犯了忌諱,若再去救你大姐,那跟參與謀反有何區別?”


    “我會戴上麵具,他們認不出……”


    “你當別人都是傻子麽!誰會猜不到是你做的!父皇還有大哥二哥他們,你能瞞得了誰?你若真這麽做了,他們該如何想你?北域的黎民百姓該如何想你?


    雍王一意孤行,起兵造反,給百姓帶來多麽深重的苦難,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難道他們不該承擔罪責麽?”


    “可那是我大姐!我答應過大娘,要想辦法保她一命!”


    “相公,近來你做的事情夠多了。”洛玉卿也上前勸道,“你先是去南疆大鬧一番,將南疆宗門之人帶回襄州,又偷偷收留了棲霞塢之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屬實不宜再生事端。而且你大姐之事,非同小可。”


    李桓自然明白個中利害關係,思慮片刻,又對薑平君問道:“平君,我能否去求皇上開恩,饒我大姐他們一命?他們如今無兵無權,從此就讓他們做個平民百姓好了。”


    薑平君搖頭歎道:“怎麽可能的事!他們犯的是什麽罪過呀!普天之下,誰敢為他們求情?


    夫君,我知你顧念親情,但是非曲直不可苟且!雍王為一己之私,禍害天下,致使蒼生蒙難,罪無可恕!不能因為雍王妃是你大姐,你就不管不顧!”


    這時,花月楹也開口道:“小桓,你想想,事到如今,老爺子為何從不對你開這個口?那可是他女兒呀,難道他不心疼?難道他不想去找皇上求情?


    事有可為有不可為,你好好想想清楚。如今你已不是江湖浪子,你的一舉一動關係到多少人的生死存亡?去渝州救你大姐會有怎樣後果,你千萬想好了。”


    李桓聽得長歎一口氣,無力坐了下來,看著一屋子女人,那一張張嬌俏的麵孔,那一道道關切的眼神,他的心裏很不是個滋味。


    這一刻,他又懷念起過去逍遙江湖的日子,一壺酒,一柄劍,來去如風,快意恩仇!管他什麽王侯將相,管他什麽是非對錯,縱有萬千事,一劍解千愁!


    而如今,順風盡濕鞋呀……


    “不行,渝州我一定要去。”


    良久,他緩緩開口,“哪怕不救大姐,我至少要去看看她,看看她是否有什麽話,要讓我帶給爹和大娘。”說到後來,話音裏帶著一絲哽咽。


    薑平君幾人相視一眼,未再出言反對,紛紛圍到他身旁,無聲安慰。


    其實照薑平君的意思,此時連看都不該去看望李慈。非是她不近人情,而是從大局著想。


    李桓跟李慈的關係如此特殊,此時正應避嫌,躲得遠遠的才好,以免被人揪住話柄。


    李桓在朝中本就得罪了一堆人,多少人處心積慮想揪他小辮子呢。此次給雍王一家定罪,指不定有多少人想著把李桓也給捎上。


    但她們都知道李桓的性子,也知道他心裏難受,故而都沒有再勸。


    此時此刻,比李桓更傷心的還有一人,就是柳思思。


    她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裏,默默垂淚,神情黯淡,臉上寫滿了悲傷與自責。


    “思思,事已至此,你……也看開一些。”


    李桓注意到她,連忙走上前去,將她擁進懷裏,柔聲撫慰。


    “四叔,我娘她……都是我們不好,惹下這麽多事,造成如今這等局麵,讓你如此為難……”柳思思喃喃低泣。


    “傻丫頭,不是你的錯,切莫自責,你也是受害者,是這場權謀爭鬥的受害者。”李桓輕撫著她發絲,輕聲一歎。


    嶽翎羅芸還有喬小玉姐妹與她頗為要好,紛紛上前安慰。


    若是換做過去,穆青青和淩瓏她們定是免不了冷嘲熱諷幾句,如今卻都有點感同身受,坐在一旁無聲陪伴……


    次日,大雪紛飛,銀裝素裹。


    李桓黎明動身,快馬趕往渝州,黃昏抵達,進了城,等到天黑,直奔雍王府。


    王府四周守備森嚴,於他而言卻是形同虛設。輕而易舉避開守衛,翻牆進到府中,還沒走上幾步,薑平武的聲音突然在一旁響起。


    “李桓,你這是來探親,還是來劫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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