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怎麽識破你的麽?”


    李桓開始饒有興致地講解。


    “首先,你露出的第一個馬腳,是你不該去參與講武大會。你在比試之時對我偷施暗器,讓我覺出不凡,我以為是老烏龜幹的,結果回頭一看,沒看見老烏龜,卻看到一條小蛇。


    這讓我開始懷疑,玄武堂中不止有一位暗器高手,小蛇的暗器功力不在老烏龜之下。所以我自然而然聯想到玄武可能是兩個人,正符合神話裏的玄武特征。


    第二個馬腳嘛,就是你那日不該為何清遠出頭,那既暴露了你的武功,又讓我聞到了你身上那股獨特的香粉味。


    這味道後來我在避暑山莊又聞到了,自然猜到那日的黑棋當中有你一個。


    如此一來,武功那麽高,藏得那麽深,你說我還能猜不到你的身份麽?”


    “隔了那麽久,你……你居然能記得我身上的味道!?”孫梟頗有些難以置信。


    李桓挑眉笑道:“四爺我有個很出名的本領,叫聞香識女人。你去雲州的各大青樓打聽打聽,那裏的姑娘我閉著眼睛一聞一個準,絕不會認錯。


    當然了,男人身上若是抹得太香,我自然也能聞出來。順便提一嘴,你店裏那催情的香粉效果不錯,我跟我夫人挺受用。你店裏還有多少存貨,回頭我都去弄回來。”


    此言一出,馮淼和羅芸立時笑彎了腰。孫梟愣在原地,簡直都快懵了。


    逛鋪子那日,寧語真和馮淼嘴上說著不要,最後卻還是不著痕跡地把催情香粉給順走了,李桓跟寧語真這陣子玩得可花了。


    話到此處,孫梟已心如死灰。李桓也已說得盡興,眼看茶杯見底,抬手猛地一揮,一根流雲針直插孫梟太陽穴!


    他兩眼一瞪,一聲不吭,無力癱倒在了地上……


    完事之後,李桓出了錦月樓,直奔英武殿,將孫梟之事告知喜公公。這是在京城,他自然不會想著去隱瞞這事,也沒啥可瞞,而且還能為他自己多積攢一點功勳。


    他看得出,喜公公其實想問,為何不留孫梟活口?那樣或許有機會挖出更多有用信息,從而給尚武堂沉重一擊。


    李桓沒想那麽多,他對孫崖父子深惡痛絕,隻想讓他們去死!而把孫梟交給英武殿,很可能孫梟不會死,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聽說,你今日在錦月樓,又挺威風啊。”


    下午,李桓來到薑平烜府上喝茶,薑平烜有些無奈地望著他,嗤聲說道。


    “二哥說笑了,那不都是為了鏟除孫梟麽,我若不裝得像一點,害怕打草驚蛇呀。這家夥善於大隱於世,若真叫他跑了,再想抓可就難了。”


    李桓隨口笑道。


    “可你才來京城多久,朝中的文武權臣幾乎被你得罪了個遍。切莫小看這些人,這對你今後的前途可不是什麽好事。”


    薑平烜苦口婆心,但見他一點也不放在心上,頗覺無奈,想了想道,“接下來,我給你找點外地的事情做做吧,正好讓你離京避避風頭,也讓這京城消停些時日。”


    “我無所謂,二哥安排好了知會我一聲就行。”


    講武大會一役,正合李桓心意,故而他相信薑平烜應該不會安排他去做些叫他為難之事,所以此次也就不多囉嗦,回去等消息就是。


    想封侯,隻憑講武大會一事肯定不夠,李桓自也沒有妄想能一舉完事,對接下來的任務早有心理準備。


    多日相處,他與薑平烜幾人的關係愈發熟稔,反正挨得近,閑來無事還會到他們府上轉轉。


    幾人對他平易相待,絲毫不端架子,讓他難免生出親近之感。他自也清楚,像他這般高調行事,朝中一定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謾罵指責之聲。


    之所以至今仍能每日逍遙,無人前來打擾,全靠宣帝與這幾位皇兄在朝堂上擋著。


    隻能說,如今他對北齊皇室的心態,很複雜,極度複雜,連他自己都有些理不清,分不清,屬實是一言難盡……


    入夜,城郊,一座清幽雅致的園子裏,元鳳兒俏立在閣樓之上,憑欄望月,一臉愜意。


    身旁還有個小姑娘,正一邊寫琴譜,一邊陪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她是京城有名的清倌人,憑借著一手高超的琴藝和絕美的容貌,已連續三年被捧為花魁。


    她並無特定的駐點,去哪裏串場表演全看心情。有時候,一些達官顯貴豪擲千金,想與她春宵一度,卻難見她一麵。也有時,一些囊中羞澀的清貧才子上門聽曲,她卻能大氣請客,與他們暢談一日。


    按說這花魁再漂亮,曲彈得再好,終究是個低賤的風塵女子,又怎能逃脫那些達官貴人的權勢,可偏偏她做到了。


    像黃庭那等高官弟子,縱然對她垂涎欲滴,卻隻能老老實實聽她安排,而不敢來硬的。


    究其原因,是她遊走在一眾權貴之間,極善互相製衡之道,利用那些人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愣是將那些貴人耍得團團轉。


    以至於到如今,全京城也沒聽說哪個人,能做她的入幕之賓。


    可越是這樣,那些貴人們越是對她如饑似渴,向往不已。隻能說,那些有權有勢之人基本都這尿性,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一旦真叫他們得手了,用不了多久,她元鳳兒就會被棄若敝履。


    她可謂是深諳此道,將那些圍著她團團轉的達官貴人拿捏得死死的。


    “今日李桓那家夥,說是完事了就上樓找我,結果一聲不吭就走了,哈!我元鳳兒就這麽入不了他法眼?居然對我一點念想都沒有?”元鳳兒挑眉笑道。


    “哎呀,你這話說了都有十多遍了,能別再嘀咕了麽?”


    丫頭小荷一臉嫌棄地瞪了她一眼。


    “嗯,不愧是南北武林新一代的領軍人物,身邊又是公主,又是王妃,又是師父啥的,一個賽一個的美,眼光高也屬正常。”


    元鳳兒並不著惱,點頭笑道,“不錯,終於遇到個像樣的男人了,總算能激起本姑娘一丟丟興趣。”


    “他現在可是咱們的敵人!你搞清楚陣營沒有?”見她一副犯花癡的模樣,小荷遞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對哦,差點忘了這茬。”元鳳兒收斂笑意,正色道,“看來我和他之間,有一段崎嶇坎坷的情路要走了。嗯,好期待!”


    小荷聽得白眼一翻,懶得再搭理她。


    犯了一陣花癡之後,她似是終於想起了正事,從腰裏掏出個小小的木牌,遞給小荷道:“命人通知正司大人,玄蛇已死,讓他另選高明,頂替玄武職位,盡快來北齊報到吧。”


    “知道了。”


    小荷隨口應了一聲,接過令牌。月光映照之下,隻見令牌上寫著兩個娟秀的小字,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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