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聖誕節是個周三,在西方文化的入侵之下,在這個年代,年輕人比較重視這個節日。


    通常會互送聖誕賀卡,有些大學裏還會舉辦聖誕晚會之類的活動。


    這一年的聖誕前後,發生了不少事情。


    平安夜的這天,賈老板和陳小飛都拿到了駕照,所以,聖誕夜其實也是紅辣營業的最後一天。


    這天戴定特意下午請假,陪著陳小飛去挑了輛適合跑快遞的卡車。


    陳小飛本想買輛東風的卡車,但從舒適度和速度方麵考慮,兩人最終選擇了南京依維柯。


    晚上兄弟三人和賈老板小兩口又聚在了紅辣,這既是一頓散夥飯,又是一頓合夥飯。


    戴定又把自己的設想給四人講了講,令戴定意外的是,小紅有著很強的商業思維。


    不僅如此,她似乎天生就適合開快遞公司,她的很多想法和建議甚至比戴定都細致周到。


    一方麵自從有了上次的中國行,葉錦書的繼父米哈伊爾和繼兄謝爾蓋對中國印象都很好,所以這次一起來中國過聖誕節。


    另一個因素是他們在齊市買的房子也終於裝修完成了,所以聖誕節當天晚上,一家人熱情地邀請戴定去家裏做客。


    讓戴定沒想到的是,葉錦書家剛裝修完的別墅其實就在錦繡天地,而且離著董家別墅才隔了兩棟房子。


    所以當晚,戴定再次和謝爾蓋深入溝通後,晚上十點多又來到了董家別墅。


    此時董家別墅也很熱鬧,不僅董健祥、董大鵬父子都在,還有馮斌和戴定的二叔戴誌國。


    因為《狂兵》已經完成了整體測試工作,所有可見的bug也已修複完成,現在僅剩的工作就是生產製作光碟了。


    正因為如此,盡管狂兵的訂購在宣傳後期略微受挫,但作為華榮道的股東,幾人還是照例在董家別墅集合了。


    隻是這一晚,戴誌國並沒有喝多。


    不過針對後期訂購乏力的現象,經過戴定幾天的研究也已經找到了問題所在。


    一切問題的源頭還在於各大高校的主流bbs上,其中包括清華的水木清華bbs,上交大的飲水思源bbs,華中科技大的白雲黃鶴bbs等論壇。


    有一個叫做“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賬號,在這些主流論壇上都發布了一篇《虛有其表的華榮道》的文章,對華榮道walkman的品質進行質疑。


    這種問題其實有些類似後世的網絡水軍,戴定也考慮過類似的問題,所以他早早就準備好了應對的材料。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說,戴定等的就是這些水軍“搭台子”,沒有這些水軍“搭台子”,他的戲還真的不好唱。


    第二天,在《大口吃肉》的三樓,戴定用“豹紋秋褲”的網名,在各大bbs上發表了一篇名叫《摸底華榮道》的帖子。


    這篇帖子針對“不帶走一片雲彩”質疑的各個方麵,進行了逐一回複。


    而且所有的回複都進行了圖文結合,直接將說服力拉滿。


    戴定對正壓裝配車間的原理進行講解,讓讀者很容易就明白正壓車間為什麽能做到無塵。


    然後又對分體式結構和一體式成型的結構做了對比,簡潔明了的說明了優劣勢。


    不僅如此,戴定還將華榮道walkman在高低頻、震動、抗噪等方麵的相關數據公之於眾,並且與市場上的頂級數據做了對比。


    每個方麵戴定都匹配了相應的圖片,數據方麵也做了表格式的對比,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麽一目了然。


    這個年代的網絡環境還比較質樸,在看到戴定的數據後,所有人都認為他十分專業,說話十分客觀,還有能接觸‘一線’的渠道。


    所以,戴定的這篇文章一經發布,“豹紋秋褲”的id直接在各大論壇上封神。


    “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質疑最終也沒能帶走什麽。


    然而在聖誕節的這段時間裏,讓戴定最意想不到的還得是餘秋慧的三叔餘凡。


    餘凡是在聖誕節後一天到達國內的,然後在周六的時候來到了餘秋慧的家裏,並點名要和戴定見麵。


    在戴定的影響下,餘秋慧也對電腦有了濃厚的興趣。


    她其實早就在多種電腦雜誌上看到了《狂兵》和華榮道的廣告,自然也知道了戴定當初送她的walkman意味著什麽。


    看著戴定送給自己的工程樣機,餘秋慧至今也難以想象戴定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今天,在兩大bbs上看到了那篇《摸底華榮道》之後,她才大概明白了其中到底有多少門道。


    晚上吃飯時,餘明泰和顧敏有意無意都會詢問戴定接下來的打算,有沒有考慮過出國之類的。


    戴定總不能說自己要去射那“西方的天狼”,所以隻是中規中矩地回答先考上大學再說。


    不過他沒注意到的是,餘秋慧聽到這些後臉色明顯有些黯淡。


    因為整個飯局上,戴定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餘凡牽扯著。


    上次和戴定見麵後,餘凡真的聽從了戴定的意見,和朋友搞了一個叫做八達通的門戶網站。


    乍一聽到這個名字,戴定立刻就和後世香港的“公交卡”聯係了起來。


    詢問後才知道,原來這個名字寓意網站的資訊包羅萬象。


    戴定知道,一年多以後的98年,世界第一條用於互聯網傳輸的海底電纜開通,這根光纜未來將承擔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通信流量。


    而且從98年開始,政策的東風,技術的革新,隨著國內chin骨幹網二期工程更換了千兆位路由器,使得門戶網站有了足夠生存的土壤條件。


    雖然前途一片光明,但在那之前必須得挺過寒冬,因為比98年先來的是97年,更何況還有2000年的終極嚴寒。


    這一年有很多的噩夢,亞洲金融危機,日元貶值,港幣被國際炒家狙擊,全球股市震蕩等等。


    戴定很清楚知道自己無法阻止這些“洪流”的到來,於是他坦率地說出了自己對於門戶網站的看好,也表達了對於各種因素的擔憂。


    餘凡對於戴定的這番話認可度很高,在仔細考慮了戴定的話後問道:“你覺得熬過寒冬大概需要多大的資金量?”


    戴定沒有正麵回答,但同時他的回答又讓在場的眾人大跌眼鏡:“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許寒冬也未必有多冷,如果真的太冷,如果三叔你們有需要,到時候我可以考慮投資八達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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