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在《柑橘和鹽》的眾多聽眾中,有一位伯克利音樂學院音樂商業管理專業的研究生。


    當她聽到邱緋彤的歌聲時,她就意識到這女孩很可能會是未來之星,


    尤其在聽到那首《how do i say goodbye》之後,更堅定了她的看法。


    她心中甚至浮現出一個想法,一定要說服那首歌的創作者繼續為邱緋彤寫歌。


    可是當晚,當她追到後門時,已經沒有了邱緋彤的身影。


    接到邱緋彤的電話時,國內正好是周六的中午十二點多,戴定還沒吃午飯,,正坐在電腦麵前製作《狂兵》。


    電話一接通,不等戴定說話,那邊就直接響起:“謝謝你給我寫的歌。”


    在那個年代,能便宜地打國際電話已經很不容易了,不敢奢望什麽通話質量,所以經常會有卡頓延遲聽不到的時候。


    所以邱緋彤的話戴定沒完全聽清,但還是聽出了她的聲音。


    看了眼時間,推算出美國應該是晚上十一點多,於是戴定說道:“你說什麽,我沒聽清,這麽晚打過來是想我了嗎?”


    邱緋彤倒是聽清了,於是佯裝生氣道:“小屁孩一天到晚都想些啥,就知道貧嘴!”


    “我一天到晚想啥你不知道嗎?我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襪子,和你身上的味道啊!”


    電話那頭傳來邱緋彤咯~咯~的笑聲:“就知道瞎貧,對了你那首歌寫得太棒了,我今天唱了一下,台下直接就炸了!”


    能感受到邱緋彤的開心,於是戴定說道:“你喜歡就好,有機會我和你一起唱!對了,最近叔叔身體怎麽樣?醫院那邊有沒有找到合適的腎源?”


    ······


    邱緋彤把最近的情況大致說了下,臨掛電話時猶豫了下,最終也沒有說出“想你”兩個字。


    掛完電話剛想下樓去找吃的,結果一開門就看見有一個熟人正從樓梯往上來。


    “喲,春生,我這一走三個來月你這生意火得很啊!”來人正是出去遊覽祖國大好河山的陳小飛。


    不過現在的陳小飛明顯黑瘦了一圈,穿著也不再是喇叭褲配鮮豔的大翻領襯衣了,而是像戴定一樣,一身的簡約,怎麽舒服怎麽來。


    戴定玩笑道:“你這是遊覽大好河山受刺激了?你那至死要瀟灑的打扮跑哪兒去了?”


    “啥呀,我那明明是至死要浪漫,走走走,叫上李曉,陪我喝酒去!”


    三兄弟再次齊聚紅辣,此時已經是中午一點多,過了飯點兒,店裏沒什麽客人,就剩下賈老板和小紅。


    不分老板客人,幾人圍坐在一起,聽著陳小飛離奇的旅遊故事。


    陳小飛先拿出了一張照片,他指著照片上的女生說道:“漂亮吧,這是我女朋友。荷蘭人,她叫茱莉亞,剛大學畢業,我猜應該是學音樂的,我在爬長城時認識的。”


    賈老板一臉狐疑地打斷道:“老外?荷蘭人說什麽話?你倆咋溝通的?”


    陳小飛一臉的嫌棄:“當然說英語,人家荷蘭人也會說英語的!”


    “我沒說她不會英語,我意思是你不會”賈老板壞笑著說道。


    陳小飛驕傲地說道:“英語有啥難的,點頭yes搖頭no,來是e去是go,實在不行比劃兩下也就行了了。”


    一陣哄堂大笑,連小紅都在一旁嬌笑連連,看的賈老板都有些春心蕩漾了。


    “在北京分開後,茱莉亞坐火車去了內蒙古,第二天我也扒火車去了內蒙古,沒想到兩天後我又在敕勒川草原和她相遇了。


    我們一起遊玩,一起騎馬,吃肉,喝馬奶酒,躺在草地上看星空。也是從那天晚上開始,我覺得茱莉亞很漂亮,她大概也覺得我挺帥。


    後來我們就一起旅行,隻是每次都是她跟著我扒火車。”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陳小飛停止了訴說,拿起啤酒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平日裏話最少的李曉說道:“小飛,你們還去哪兒了?去沒去新疆?”


    “當然”陳小飛放下酒瓶又繼續說起來:“我們穿過寧夏,再到甘肅,這一路的羊肉別提多少吃了。


    到新疆的時候,我的衣服都破了,茱莉亞就給我買了兩身衣服”


    指了指身上“這就是其中一身,穿著還挺舒服,我算是明白春生為啥總愛這麽穿了!


    後來到了西藏,她陪著我去看了布達拉宮後,非要拉著我去看天葬。我倆也不知道這玩意不讓看,結果你們猜怎麽著?


    我倆被人家藏民追了一路,差點就回不來了。


    還好我反應快,逃到了當地派出所。


    派出所的同誌告訴我們,天葬被認為是對死者的一種尊重和對靈魂不滅、輪回往複信仰的表達。


    根據西藏自治區的規定,整個過程是禁止外人觀看的,什麽拍照、攝影、錄像就更不讓了。


    從那次之後,我就不再叫她茱莉亞了,我給她改名叫豬一樣。”


    “就說你腦子好,要不然還真不好收場”戴定也是唏噓道。


    “誰說不是呢,咱哥們兒這點道行還是有的。


    後來我們又一路扒火車去了雲南、貴州、廣西、廣東、福建什麽的。本來她還想去上海,結果我倆扒錯了火車,到了浙江後就直接去的安徽。


    到山東、河北啥的就和咱這裏區別不大,沒多大意思了。


    後來豬一樣的時間快到了,我倆就又到了北京。她帶我去看什麽勞什子音樂會,我反正也聽不明白。


    就看到外麵海報上寫了什麽情感強烈的貝多芬,浪漫的李斯特,憂傷的肖邦。


    這一晚上豬一樣倒是一臉的享受,可把我給煎熬壞了。


    後來豬一樣就回荷蘭了,哎~,老子就隻能扒火車回來了!”


    大家都能感覺到小飛的不舍,可賈老板卻是一臉的猥瑣,小聲問道:“你倆睡了沒?老外的感覺咋樣?”


    這個問題似乎小紅也很感興趣,盡管假裝沒在意,但身體卻故意往小飛的方向湊了湊,耳朵也是豎著的。


    小飛看了賈老板一眼,並沒有滿足他的好奇心,而是一聲歎息:“哎,再牛逼的肖邦都彈不出老子現在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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