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怎麽幫你?”


    “我也不太有把握。或許可以找他幫我把貝弗誘出來。他常邀政府官員做深入的訪問,而被他訪問過的人,也都會感到身價提高了許多。沒有人會懷疑他的。保護貝弗的人,也許會用坦克車送貝弗去接受訪問,可是等進到亞歷山大的住宅之後,卻不會;他們會守在屋外。我會先以某些內幕的消息,去吊住他的胃口,暗示國務院最近內部可能有人事大調動,把中心人物扣在貝弗身上。然後慫恿他去邀貝弗來接受他的訪問——而我也會留在屋裏聽,以便證實貝弗說的話全是真的。”


    “屋裏?”


    “他向來是在家裏工作的,這是他故作神秘的伎倆之一。就跟時代雜誌的詹姆士·雷斯頓一樣,假如有哪個政客,吹噓曾到過他家去做過客,那就表示他馬上就要變成新聞人物啦。雷蒙·亞歷山大的住所,是在維吉尼亞州的‘狐窪’,正好位於華盛頓之西,很近。我們一個半到兩個鍾頭,就可以開到那裏。”


    “他會幹嗎?”


    “很可能。我說不上他會幹的原因,可是卻認為他很可能會幫忙。我們是朋友。”


    “大學的?”


    “不是,不過有點關連。我是經由麥錫才結識他的。自我任職國務院之後,麥錫為了要拉攏這些在政治論壇上,深具影響力的痞子,所以常常跟這些人吃飯,有時候,我常會突然接到麥錫的電話,叫我臨時趕去參加他們的飯局。本人從未拒絕過,除了身為國務院的一員,必須奉召參加的原因之外,一方麵也是因為那些吃飯的地方,以本人的收入,平常是根本沒機會——也沒這種勇氣——去吃它一頓的。”


    “麥錫對你真是照顧。”


    “可是以他這麽聰明的人,叫我這麽做,卻也不太聰明。因為我從事的工作,是越少人認識我,才越安全的。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他人對我的注意。我曾把這種顧慮,私人告訴過亞歷山大。他聽了也覺得好笑,說麥錫大概也沒想到過這點,太過於愛屋及烏了。”


    “你到過亞歷山大家去吃過飯?”


    “常常。他也是個不願意時常被大眾看到他的人。”


    “這麽說——你們是好朋友囉。”


    “照理講,應該是。”


    “而他頗具影響力?”


    “當然。”


    珍娜伸手抓他臂膀。“米海,為什麽不把每件事都告訴他呢?”


    哈洛克眉頭一皺,用另一隻手按住她伸過來的手。“我不以為他想聽這些事。他最怕聽這種事;逃都來不及。”


    “但是他是個作家啊。又在華盛頓。你憑什麽敢這麽說?”


    “他隻是個分析家,一個評論家而已。並非是一名專愛挖新聞的普通記者之流;不是個哦恐天下不亂的文化流氓。他不喜歡踮著腳趾頭去挖內幕,隻喜歡聽聽各個方麵的意見。”


    “可是你所必須告訴他的事,全都是很特殊的內幕啊!”


    “他假如聽我告訴他這些活、隻會馬上建議我直奔國務院安全局去申辯抗告,而且相信我—定會得到一個公平公正的聽證會的。我不會。我隻會在腦袋上挨一槍。而以亞歷山大在政治圈打滾了六十五年的經驗——從甘乃迪在達拉斯被刺,到尼克森的水門事件——他能聽到什麽?又能相信什麽?除了去相信那些政府大官,用臭狗屎的一臉莊嚴相,所告訴他的話,說我是個叛國賊之外,他還能相信什麽?再說,他假如聽到我曾經幹過的事——除了韓德曼的死之外——他馬上會親自拔電話到安全局去檢舉我的。”


    “那他算得上什麽朋友?”


    “在他的集團之內;不跳越出他的工作集團和性質,他是個朋友。”哈洛克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將她的手掌翻過來。“然而,要想叫他出麵,去把貝弗誘到‘狐窪’來,有些事卻必須讓他先弄清楚:有關‘麥錫’下落這件事。我會請他幫我打聽出來麥錫現在到底在何處,我會說,我不想自己去打這個電話,因為我也許沒時間去看他的這件事,可能會令麥錫很擔憂。他會做這件事;以他的各種關係,他能辦到。”


    “假定他不能呢?”


    “那我們就可以又曉得一些事,對吧?到時候,如果逼我用槍抵住他的腦袋,強迫他去把貝弗誘到‘狐窪’來,我也會幹得出來的。然而假如他真的是在杉南道,找到麥錫的話……那麽,我們就可以又搞清楚另外一些事,這些事可能會把我活活嚇死。那就表示,美國國務院與莫斯科的國安會有牽連。”


    位於“狐窪”的村莊,很小。街燈仍然以瓦斯燃亮,建築則還是殖民時期的遺風;商店一直還稱為“店鋪”,但它們的顧客,卻是華領盛與紐約圈內最富有的人士。小村落的景致很美、很雅,可是那隻是表麵上的一種典雅而已,對外來客——尤其是遊客——卻十分冷淡,甚至可以說很不客氣。當地的警察機構雖然編製很小,可是設備和使用的武器卻堪稱一流。“狐窪”,就象是維吉尼亞州中的一座小孤島:自給自足,不假外求,封閉而又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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