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天已然暗下,紛紛攘攘的街道充斥著人們高談闊論的聲音,和厝明宗清冷到宛如一片荒涼的樹林完全不一樣,沒有宵禁的夜晚,燈火通明的照亮著這大街小巷中每一寸不起眼的地方。


    讓在上空禦劍飛行的郡皎月看了好不羨慕,腳底下的萬家燈火照亮了暗無天日的上空,如此繁華快樂的景象讓她放緩了禦劍飛行的速度。


    隻需低頭一瞥不用細看都能感覺到他們那如同白天般快樂的生活,好似夜晚的降臨對他們的夜間生活沒有半分減退。


    在一陣呼嘯的耳邊風緩緩消失時,郡皎月清楚的聽到了小販的叫喊聲和他們討論後哄堂大笑的自由,讓她有了想下去體驗體驗的心。


    可出於顧慮,郡皎月把目光看向了站在不遠處房頂等著自己的均安和無念,讓她本是向往的心生了幾絲猶豫,她怕如若到了地上,那花花的世界會讓自己逐漸迷戀與此地,然後繼而迷失去往旗雲的路。


    如此一來均安和無念的旗雲之旅就因為自己的向往白費了,便強忍下心中的這份躁動,卻殊不知自己雙目流露出的向往壓根就掩蓋不住。


    在熟悉的人麵前隻要微微一掃便能一擊猜中你的心中所想,落暉便是如此,隻需微微一瞟就足以察覺郡皎月對於人界夜市的向往。


    他雖不知道郡皎月在顧慮什麽,但既然想玩的話,如今這地界正好也是旗雲的郊外,雖不敵旗雲中心那邊熱鬧,但既然郡皎月想下去玩那便找一處僻靜的地界落下就是。


    唯一不知情的均安和無念就這麽成為了一個多餘且不自知自己多餘的人,老老實實的跟在落暉和郡皎月身後,全然沒有一點防備。


    四人飛出了一些距離,街道上的景象依舊沒有任何的冷清,熱熱鬧鬧的就好像不知道疲倦般,如此一來讓郡皎月本就向往的心更加向往了。


    落暉在看到郡皎月充滿羨慕的目光之下擅作主張的落在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叢林之中,讓不明就裏的均安和無念一頭霧水但聽話的在落暉落下後乖巧落下。


    然而落暉的這一舉動隻有郡皎月明白,向往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畢竟她已經做好了就此錯過這裏的準備,並沒有想到落暉會突然停下。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外,開心的嘴角再也止不住心中的開心而微微上揚,衝上前微微抱了一下落暉,說了句謝謝後懶得管站在身後還不知道為什麽要突然停下的無念和均安。


    滿心歡喜的拉著落暉就離開了那荒涼的叢林之中,留下毫不知情的均安和無念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最後無奈之下隻能不明就裏的跟著郡皎月和落暉身後走。


    郡皎月如此拋棄同伴的做法還是讓均安心裏很是不忿,雖不是什麽背信棄義的事,但如此忽略他們存在的做法屬實讓均安滿腹牢騷。


    要想讓均安埋藏在心裏定是不可能,所以這滿腹的牢騷必然就落入了無念的腦袋上,無念的眸光隻是輕微一瞥,想看看均安為何如此安靜,眸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時間都不足半秒就被均安逮了個正著。


    隨後均安就掩著嘴小聲的和一旁正在為自己那眼神而感到懊惱的無念說道:“他們就這麽把我們扔下了?不知道身後還有兩個人嘛,


    雖然一時之間沒太適應有兩個師弟吧,但我們好歹也是個人啊,兩個活生生的人站在他倆身後,他們看都不看我們兩人一眼,


    那兩眼睛怕不是留著出氣的吧,扔下我們就走了,我們還得傻不愣登的跟上他們,什麽意思啊!!我堂堂人界太子我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無念在均安聲聲憤怒的牢騷下,心情毫無波瀾的看著腳下黑暗的路,聽著樹葉簌簌落下的聲音和腳底幹燥的樹葉被踩的嘎吱嘎吱的聲音就好像那聽著均安牢騷的心已然便成了死灰一般。


    壓根就沒有專心的去聽均安發的牢騷,隨意嗯嗯了幾聲算是敷衍了過去,畢竟外出在佛界可謂是少之又少,要細想根本沒有什麽機會下山,所以無念對人界的任何事物依舊保持著好奇。


    可這如此敷衍的語氣,讓均安本就浮躁和憤怒的心更加浮躁了,一氣之下本想著自己走不跟他們一起了,卻在走了一小段路才回過神掃視著周圍略顯黢黑的環境後,立馬放棄了這份沒有必要的骨氣。


    悄悄摸摸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了無念身邊,自作多情的以為自己遠離了無念的這三步路無念定會有所察覺。


    卻殊不知無念壓根就沒在意他幹了什麽,因為對於均安這份說沒就沒的骨氣,無念隻在意人界有什麽美味的佳肴。


    在月光的陪伴下四人就這麽不緊不慢的走到了在天上看到的熱鬧集市,郡皎月難掩心中的高興。


    和孩童第一次逛集市一般蹦蹦跳跳的穿梭在花花綠綠的集市之中,看看這摸摸那的,屬實是對這個集市充滿了太多的新奇。


    同樣新奇的還有無念和均安,在看到集市的一刹那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來就好像那萬年沒下過山的樣,丟人現眼的擺弄著人家攤位上的東西,四人之中隻有落暉穩重的跟在他們身後。


    以防萬一在他們出了事第一個趕到他們身邊,本以為會安然無恙的逛逛這集市,卻在下一秒均安就把人家攤位上的一個攤主親自做的小馬駒樣的小裝飾品給弄成了兩半。


    攤主叫均安賠償,但奈何均安身上的銀兩在出了皇宮後沒個三四天大手大腳的就給花的差不多了,走到厝明宗也純屬是因為手上沒銀兩後碰巧走到采塘鎮。


    如實告知攤主自己身上沒錢後,攤主那本就看著惡狠狠的臉變得更加凶惡了,甚至恨不得把眼前的均安撕成八瓣。


    落暉見狀趕忙一個箭步走上前,笑嗬嗬的安撫著攤主:“這位攤主我家兄弟隻是單純的沒有錢了,多少錢我來替他付不就成了,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


    結果攤主見他們是個好糊弄的,獅子大開口的伸出了一個巴掌,落暉以為是五文錢想著還怪便宜的,也不貴正好還可以給剩下兩人一人買一個,結果剛要從腰間找錢就被攤主告知是五十文。


    一瞬之間頓住了在腰間找錢的動作,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攤主那乘機敲詐後沾沾自喜的模樣,一下子就確定了這個攤主看出了他們並非本地人且還都是循規蹈矩之人,便公然給他們漲了價。


    大言不慚的當著均安和無念的麵拿起旁邊那個手工做的陶瓷雛雞,挺著胸膛給兩人介紹道:“這些都是我親手製造,耗費了半月有餘,都是有市無價之物,宮中之人都不一定得的到,


    我在這擺攤無非就是想要尋得懂貨之人,卻沒成想尋到了這位小公子這等毛手毛腳之人,可謂是殘了我這寶貝,所以我向你們索要五十文並不過分。”


    對於攤主這等獅子大開口這種無禮的要求,均安和落暉嘴笨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去譴責這攤主卑劣的做法,想著吃一塹長一智的妥協就當是買了個教訓,就被不知道從何處跑過來的郡皎月攔住了付錢的手。


    叉著腰蠻橫的對上眼前同樣蠻橫無理要錢的攤主,兩人的氣場竟沒有半分的遜色,讓落暉由衷的在心裏對郡皎月佩服的豎起了大拇指,而在一旁的均安則是被兩人之間的氣場給嚇得瑟瑟發抖。


    隻見郡皎月眉尾一挑,眼中充滿對攤主這種行為的不恥,正義的擋在最前方,替均安和落暉主持著公道。


    “怎麽給我們外來人哄抬物價?那您這做生意也太不道德了吧,一個小馬駒雖然是手工做的要十文我還覺得不過分,但您這獅子大開口直接問我們要五十文恕我們給不了。”


    本以為攤主會有被戳破心思的心虛,卻沒成想攤主滿不在意的把郡皎月玩弄在小馬駒上的手拍了下來,態度一如既往的高傲還帶著些輕蔑。


    “買不起就別看啊!看你們穿的那麽板正談吐文雅的還以為是哪家富人的小公子呢,沒想到還是個窮鬼!”


    惹得均安本來還有些畏懼的心一瞬之間燃起了憤怒,拍著攤位上沒有擺放東西的空位,生氣的聲音都比之前大了不少,如此剛硬的態度讓郡皎月和落暉都有一瞬錯愕。


    隻見均安控製不住情緒的怒聲斥責著攤主這副狗眼看人低的醜惡嘴臉:“做生意就是做生意,旁人想買就買本就是自由買賣,你卻還在這辨別哪個人富人好趁機抬高下物價,我明確的告訴你,我們身上有銀兩,


    但你這東西賠五文錢已經是最多的了,我們斷不會多給你多一文,如此看人下菜碟的小人做派,誇大其詞的坑騙老百姓錢財,我看你這個破小馬駒就這麽擺在這吧,


    我就不信我不買你這小馬駒還是我的損失了!如若這樣的話我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你虧還是我虧。”


    均安如此強硬的態度著實讓攤主知道了什麽叫做不要把人惹急了,掃視著越聚越多的圍觀者,他也隻好放低了姿態,撇著嘴悻悻的把破碎了的小馬駒遞到了均安手中,臉上的不開心不言而喻。


    對此均安隻是冷哼一聲,接過落暉拿出來的五文錢,拍在了桌子上貼心的囑咐著攤主:“別天天找軟柿子捏,哄抬物價一看就沒少幹,今日就是一個教訓,務必要記在心裏啊!”


    經過這件事郡皎月和均安也沒了逛下去的樂趣,畢竟有一家這樣附近接連幾家也定是這樣,索性隨意找了家外表看起來還不錯的飯店填補一下餓到咕咕叫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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