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帝主設下的局,不過針對的人並不是神後,而是自己!


    帝主下界,和葉星河麵對麵站著。


    宛如鏡中倒影,兩道人影隔著歲月相望。


    一樣的麵孔。


    一者堅定、執著,雖已邁向無敵,但滿身煙火氣息,眼中依舊有感情,是一個活著的英雄。


    一者霸道、冷漠,早已坐斷萬古,無敵於各世,兩鬢略有白發落下。


    不見蒼色,反而讓霸道更添一筆。


    眸子裏不是如同自己一般的星辰,而是荒蕪的宇宙,一片枯寂,看一眼,似乎整個宇宙都會陷入當中。


    麵對帝主,感受不到任何煙火的氣息,心中冒起的唯有念頭,便是——畏!


    這是一個故去的神話。


    兩雙眼,兩道人影,就這麽對視著。


    葉星河懷中的神後輕輕的顫抖著,再也無法開口,死死的抱著葉星河,也不敢回頭。


    她察覺到了,隔著一塊歲月的水晶,對麵正站著一個無比強大的人,在注視著這邊。


    單是那純粹的目光,便讓她的軀體有陣陣撕裂之感。


    這是葉星河第一次看到帝主,他也真切的體會到了琴仙子的那句話。


    幾乎一樣!


    這種相似是極其可怕的,除了在神態和年齡的表現上不一樣,他們幾乎像是同一個人。


    葉誅天的長相和葉星河也是非常相似的,但那是父子之間的相似,還是能夠看出明顯的區別。


    但葉星河和帝主,以及逍遙,三人之間,似乎隻有年齡上的差距。


    五官、體型,一模一樣。


    “逍遙是兵器之靈,那我是什麽?”


    葉星河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讓神後渾身一顫。


    她發現了,這個平靜的男人身體內潛藏最為驚人的魅力,並非那堅韌不拔的毅力,而是比任何人都強上一線的——勇氣!


    帝主沒有回答。


    而是低下了頭,他看著地上那些天寶,伸出了手。


    目的是天寶!?


    難道他真的是衝著天寶來的?


    “打破時間鏡麵!”


    另外一道聲音響起,一個葉星河萬萬沒有想到的人,出現在了這裏。


    “妃瓊!”


    黑暗之中,一道人影走了過來,一身淡紫色衣,手中拿著玲瓏雪晶。


    一顆顆算珠散發這雪之初光,純粹到了極點,沒有任何瑕疵。


    劈裏啪啦。


    玉手有節奏的撥動著,古老的符文從中跳躍而出,環繞她全身。


    “這是創世古皇之物,你也接觸過,帝主拿走此物,便可以透過時間鏡麵了解到你的一切。”


    “不要怕,他依舊在萬古歲月之前,他不能真正和你在這個宇宙中見麵!”


    “你會反噬於他,乃至於奪取他的一切,動手!”


    徐妃瓊快步而來,催促著葉星河。


    帝主的手落了下去,天寶在震動,竟然變得模糊了起來。


    似乎,這件東西正在穿梭無盡的歲月,準備回到從前。


    葉星河一伸手,也抓了過去,卻是空的。


    “拿不到的,他也沒有拿到,東西正在去往那個時間。”


    徐妃瓊搖頭,手中的算珠撥的更快了。


    啪!


    隨著一聲最響,她發出了一聲嬌喝:“動手!”


    哢!


    幾乎是下一個瞬間,一麵透明如玻璃似得存在,出現在葉星河和帝主中間。


    茫茫流動的,如混沌一般的氣息。


    帝主的手,不斷落下,撥開萬古的時空歲月,想要取走那東西。


    “動手!”


    再一次的催促,葉星河選擇了相信她。


    轟!


    他捏著拳頭,猛地一拳砸了出去。


    哢擦!


    鏡麵,破碎。


    嗖嗖嗖!


    雪白的算盤上,一顆顆晶瑩的算珠飛了出來,像是棋子一般,先後落在了鏡麵上。


    砰!


    下一刻,鏡麵破碎開來,一股極冷的風,像是順著骨髓,像是冰冷的河水一般,灌入了葉星河的身體之中。


    前方,那種間隔感消失了。


    帝主像是真的跨過了無盡歲月,和自己見麵。


    抬手便可觸。


    僵硬的瞬間,帝主猛地往後退去,身體竟然變得模糊了起來,隨後他迅速轉身,離開了河水之中,從眼前消失了。


    模糊的天寶,卻逐漸的凝實化,跌落回來,就在腳前。


    一切,如鏡麵般破碎開來。


    “這是怎麽回事!”


    葉星河撿起天寶,同時發問。


    下一刻,河水也消失了,神後瞬間恢複了正常,眸子裏有些怪異,一把將葉星河推開,跳了下來。


    “東西給我。”


    “你急什麽!”葉星河一點都不意外,快步走到徐妃瓊身邊。


    她收起了手中的算盤,道;“這個局早已有人識破了,所以我會在這裏等著你的出現。”


    “是誰?”葉星河的手伸了出去。


    砰!


    身影如煙,竟然也散去了,帝兵也消失無蹤影。


    一切,像是沒有發生過。


    “這是怎麽回事!”葉星河自覺腦子突然有些不夠用了。


    逍遙出現了,逍遙消失了。


    詭異的河流出現過,如今也消失了。


    帝主呢?也退了回去。


    突然出現的徐妃瓊,亦不見。


    但自己卻拿到天寶,足以證明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覺,而是真切發生過的事情。


    “不是她,而是許多年前有人留在這裏的一道印記。”


    神後走到徐妃瓊消散的地方,伸手拘來一點白光。


    “多少年?”


    “以萬載計數吧。”


    葉星河一驚,萬載之前,徐妃瓊不存於世,哪裏會有她的印記留下?


    “你最信任的這個女人,她的身份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神後回頭,笑道:“其實你要選擇相信的話,我才是最靠譜的人。”


    信你有鬼!


    葉星河挪開話題,道:“之前的事,你怎麽看?”


    “顯然,帝主不放心你,留下這個局要試探你,甚至挪出你這顆棋子。但有人提前發現了這個局,留下這一道印記,為你破解了危機。”


    神後所言,跟自己所想也是極其接近的。


    帝主對自己有防備之心!


    逍遙的身份,也解開了。


    “天寶給你之前,我再問你一個問題。”葉星河看向神後。


    她已經湊到了葉星河麵前,帶著一股讓人迷失的香味,幽怨的瞧著他。


    “我有那麽小氣嗎?即便東西還給了我,你要問,我也會說的。”


    “徐妃瓊,有沒有可能跟逍遙一樣,是兵器之靈?”


    “不是!”神後一句話就給否定了,道:“那個所謂的逍遙,我第一眼見他便知道不對勁了,隻是帝主過於強大,帝主塔殘餘的力量遮掩了他的氣息。”


    她取出了帝主塔,還有葉星河的兵器,但沒有急著歸還。


    “你看一看,這帝主古塔已經是碎的,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


    “什麽?”


    “兵器已碎,當中靈識解胎而出,化作人型入世。但並非他的圓滿境界,這個逍遙死了,對於你我而言都是好事。”


    鳳目,漸漸合起,道:“你甘心被一個兵器之靈壓製嗎?”


    “他雖然隻是一個器靈,但他有了自己的感情。”葉星河搖頭,伸出手來:“東西還給我,我把天寶還你。”


    “天寶是換金瑤的,你先拿過來。”


    葉星河無奈,不想跟這個女人鬥嘴,把東西還了她。


    “我的!”


    葉星河伸手去奪,神後不允,將手往一邊挪去。


    葉星河右手摟住了人,左手抓住了她的玉臂。


    “咯咯咯……”


    神後嬌笑起來,回首飛起了一個媚眼,道:“要還給你也可以,不過嘛~”


    “怎樣?”


    她抬起了一條腿,盤住了葉星河,雙手順勢勾住了葉星河的脖子,整個人掛了起來。


    “最後一次。”


    “東西先還給我,免得你又耍詐。”


    神後一愣,小嘴一撇,還給了葉星河。


    “啊!”


    下一刻,她驚呼了起來,一條腿被直接壓在了腦袋後麵


    ……


    事後,葉星河摸出了一塊神晶,丟在趴在那的神後身上。


    “這是做什麽?”神後慵懶的轉身,抓起了那一塊神晶。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要牽扯到感情,這是一次交易。”


    “什麽意思?”神後懵了。


    葉星河搖了搖頭,道:“說的再清楚一點,希望你能明白。”


    “這是嫖資。”


    說完,就走。


    “嫖資!?”神後氣的直翻白眼,道:“睡本後一次,一塊神晶就夠了?”


    “給你就不錯了,是你自己欠睡。”


    神後氣結,但還是追了出去。


    “金瑤我會替你放了,還有殷兒母子!”


    “我先去個地方。”葉星河駐足,立在了大墓門口,道:“走出這扇門,之前的一切或許都是曆史,你我再是仇敵,直至永遠。”


    “當然。”神後盈盈一笑,道:“我可不是小女兒家,隻是你在我身上的感覺,很讓人懷念。”


    “所以我說你欠睡。”


    “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神後走了過來,玉手搭在葉星河的肩上,腦袋往前探著,斜視著他。


    “說。”


    “哪天我要是輸了。”


    小舌探出,在紅唇上一掃。


    “你別殺我,睡死我得了。”


    ……


    離開此處之後,到也沒有急著回去。


    殷兒母子的事情,葉星河尚未曾有任何準備。


    放棄,他於心不忍。


    答應,後患無窮,壓力真的巨大無比。


    “是不是也覺得棘手了?”


    神後又主動拉了葉星河一條胳膊,給他用東西埋藏了起來。


    “是。”


    這一次,葉星河頗為痛快,歎道:“但跟一個敵人述說煩惱,沒有任何益處。”


    “說的也是,但我也可以施舍你一條生路。”


    “拒絕。”


    對於葉星河這種態度,神後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我想去飄零棺海看看。”


    “不要去的好。”


    神後搖頭,道:“那些人雖然不能輕易走出來,但對外施手還是可以做到的,那一處非常恐怖。”


    “怎麽說?”


    “人多!”


    葉星河看向神後,發現那張嬌媚的臉蛋嚴肅無比。


    “很多?”


    “尤其的多,不必出來,一人一手,便可讓你狼狽無比,若是殺心大起,你能否安然離開那個地方,將會是一個問題。”


    葉星河為此而止步,少許之後,他方才道:“遠觀無礙。”


    一路往前,尋著上次刀姬等人出現的道路而去,葉星河發現了一片殘破的戰場痕跡。


    “鬼荒太祖的氣息!”


    一顆殘星上,有殘餘的鬼荒氣息留存於此,很熟悉的感覺。


    緊接著,葉星河看到了落刀痕跡,應該是逍遙劈出來的。


    他伸出了手,那團光依舊在,主動飛入了古塔之中。


    “他還會再度出現嗎?”葉星河問道。


    “你希望他出現?”神後發笑,道:“你記得他之前的樣子嗎?襤褸而行,如奴隸一般。如果他再度出現,也將會是帝主的奴隸,用來對付你的奴隸!”


    之前,逍遙一點殘存的意識,依舊把葉星河兩人引誘到河水之中,險些出事。


    “帝主古塔還有一半,不知掉落何處,如果一旦重組,靈識可能會重新誕生。”神後道。


    “我知道了。”葉星河點頭。


    走到這一刻殘星的最前方,遙望前方混沌之海。


    亙古便存,一口口古棺沉浮著。


    飄在那,卻把整個宇宙壓了下去。


    “你知道裏麵到底有多少大盜嗎?”葉星河再度問道。


    “沒敢知道,也沒有那個能力知道。”神後輕輕搖頭,目光中滿是忌憚之色,道:“據我從各族了解到的消息,即便是那些成帝之後的帝道,對於此地也諱莫如深,甚至不敢踏入當中。”


    帝道都心存畏懼,更何況他人?


    “聽著很誇張。”葉星河不由得搖頭。


    “但這是事實。”


    “走吧。”


    葉星河歎了一口氣,轉身離去,心中頗為複雜。


    逍遙確實是帝主的人,但對於逍遙,葉星河提不起任何恨意。


    身不由己,逍遙隻是兵器之靈,留存於這一世,完全不能自主,隻是作為帝主的工具蟄伏在自己身邊。


    必要時刻,除掉自己這個可能會不聽話的棋子。


    但葉星河仔細一想,似乎逍遙死的太早了,也沒有完成他應該完成的任務。


    逍遙,可以不死;但他卻慷慨赴死,為了救葉誅天,為了更多的人。


    “他,隻是一個奴隸那麽簡單嗎?”


    腦海中,逍遙痛哭的場景,不斷回放著。


    還有他眼中那種無奈和掙紮,深深刺痛了葉星河的記憶。


    他想要擺脫這一切,但他做不到,所以選擇去死,提前結束自己,也結束這一段他不想再進行的任務。


    昔日把酒言歡,共談哪家奇族肉味更美。


    那時候,葉星河也曾將這個長相和自己一模一樣,且數次為自己挺身而出的人,當做最好的兄弟。


    “你舍不得他?”神後有些奇怪的看著葉星河,道:“他隻是一個器靈,一個監督你的器靈,僅此而已。”


    “他隻是一個器靈,那我又是什麽。”葉星河轉過身來,道:“你能否告訴我,你看我是什麽?我和帝主,到底有何種關係?隻是他在萬世之後利用的一顆棋子,那為何我和他這般相似!他又怎麽會選中我來做這一切呢?”


    “這個……”神後沉思。


    葉星河搖頭,打算離去,這個問題,神後給不出答案的。


    “我可能知道。”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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