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應道:“陛下請說,臣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皇帝道:“做這件事可不容易,雖不用你刀山火海,但卻你未必肯做。”


    李修微愣,目光堅定道:“陛下與我有恩,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報答。”


    “那……”


    皇帝臉色微變:“若我讓你去殺馨妃娘娘呢?”


    此話一出,李修臉色頓時大變。


    心髒都是感到幾分不適。


    略作沉吟,他開口問:“敢問陛下……這……為何?”


    “哼!”


    皇帝卻是冷哼一聲:“你若真心效力於我,就不該問原因。”


    “我……”


    李修麵露躊躇,道:“陛下對我有恩,馨妃娘娘卻也對我有恩,李修沒讀過幾天書,但前段時日做九公主伴讀,也聽學生說過些做人的道理,忘恩負義之事是萬萬不敢做的。陛下英明聖武,乃九五之尊,堂堂天子……”


    “若馨妃娘娘無過,陛下斷然不會對我有這種要求。”


    “莫不是馨妃娘娘有過於陛下?若是如此,我願替陛下殺她,然後以死謝恩!”


    言罷,李修拱手低頭,做出靜候皇帝處置的姿態。


    皇帝臉色變了又變,忽然一笑:“你說你沒讀過幾天書,卻能知道為人之道理,也難怪能上感文曲星,成就九品才子之位。朕喜歡讀書人這股正氣,我方才不過與你說笑,不必當真。”


    “馨妃懷了朕的龍種,你既在她宮中做事,便要護好她。”


    “謹遵聖命。”


    李修應道。


    皇帝擺手:“好了,你昨夜的兩件事,做的都不錯,此後也要多留一份心照看後宮。好了,朕要處理公務了,你退下吧。”


    “是。”


    李修當下退出了尚書房。


    諸多太監們也紛紛退到了書房外。


    這是皇帝辦公的規矩,房中不能留任何人打擾。


    若需要人伺候,皇帝自會言語。


    空蕩蕩的禦書房中角落中傳出聲音:“你既然想殺了馨妃,為何不讓那個李修下手?”


    皇帝麵露苦澀:“讓他下手,就得告訴他緣由,那世上豈不是又多了一人知道朕跟太監一樣無能,知道有人辱了朕的女人,還讓她懷了孽種!”


    “還是讓我動手吧,悄然無息,便可殺了那不忠貞的女人。”


    皇帝深吸一口氣,道:“此事我自有分寸,有些事,還需要忍忍。”


    “欽天監近日夜觀星象,有大量妖芬匯聚京都,怕會有大禍,你是我的護命符,不到最後時刻,不可出手暴露。”


    “你覺得,李修此人如何?”


    角落裏那聲音道:“你知道的,我隻會殺人,不會看人。”


    “不過我絕對,此人應該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皇帝點頭:“有小心思好,人都會有小心思,他能想著為我做事就好,而且還是個聽話的才子。”


    ……


    ……


    李修回到緋煙宮,整個人鬆了口氣。


    他回想著方才尚書房中的情形,回憶著皇帝讓他殺馨妃時的狀態……


    “當時,皇帝應該是真有讓人殺馨妃的想法的。”


    “隻是由於某種緣由,不曾說出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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