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


    “它也許會救我的命。”


    “希望你不會再留下左手背上那樣的傷疤了。”萊昂納多說。


    “那是我的一位老……朋友給我留下的臨別紀念,”埃齊奧說,“不過眼下,我需要你再給一點建議。”


    萊昂納多聳聳肩。“隻要我能幫得上你,盡管說。”


    埃齊奧瞥了眼萊昂納多的助手們。“我們私下談談?”


    “跟我來。”


    回到工作室裏,埃齊奧把馬裏奧給他的那張紙條展開,遞給萊昂納多。“我叔叔要我去見這個人。他說最好不要用直接的方式尋找他……”


    萊昂納多看著紙上的那個名字,瞪大了眼睛。等他抬起頭時,臉上寫滿了焦慮。“你知道這人是誰嗎?”


    “我看到名字了——狐狸。我猜這是個暱稱。”


    “沒錯!但別大聲念出來,也別在公共場合提到。他的眼線無處不在,但他本人卻從不現身。”


    “我該去哪兒找他?”


    “這很難說,不過如果你想碰碰運氣的話,可以去舊集市區看看,不過記得千萬小心……”


    “每個還沒上絞架也沒在牢房裏的竊賊都在那兒。”


    “我說過了,你要千萬小心,”萊昂納多掃視周圍,就像是擔心有人偷聽似的,“我……也許能給他帶句話……明天的晚禱過後去找他……如果你走運的話,也許能見到他……也許不能。”


    盡管叔叔警告在先,埃齊奧在佛羅倫斯還有個非見不可的人。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她始終未曾遠離他的心,與她身在同一座城市的此刻,愛情的痛楚變得更加劇烈。他不能太過冒險。他的麵孔變了,變得更加有稜有角,他的閱歷也和年歲一同增長,但熟悉他的人仍然能認出他來。他的兜帽能幫他“消失”在人群裏,因此他始終戴著兜帽;他知道,盡管目前掌握大權的是美第奇家族,但帕齊家還沒有一敗塗地。他們正在等待時機,而且會保持警惕。這兩點他可以確定,正如他確定如果自己大意失手,無論美第奇家還是帕齊家都會殺了他。盡管如此,在第二天早上,他卻無法阻止自己走向卡爾弗齊家的宅邸。


    臨街的大門開著,露出門後陽光照耀的庭院,她正站在那裏,身材比從前更苗條,或許還更高了些,她的頭髮盤起,外表比起女孩更像是個女人。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看到他的時候,臉色變得那麽蒼白,他還以為她會暈倒,但她恢復了鎮定,對女伴說了些什麽,將她遣走,然後朝他走來,伸出雙手。他迅速拉著她離開街道,來到附近的一道隱蔽的拱道下,那裏發黃的石料上爬滿了常春藤。他輕撫她的脖子,發現她仍然戴著自己送的那條項鍊,雖然鏈墜如今埋在了她的雙乳之間。


    “埃齊奧!”她叫道。


    “克裏斯蒂娜!”


    “你在這兒做什麽?”


    “我是為我父親的生意而來的。”


    “你去了哪兒?我已經兩年沒收到你的音訊了。”


    “我去了……別的地方,也在為我父親打理生意。”


    “他們說你肯定已經死了——你的母親和妹妹也一樣。”


    “命運並未如此對待我們,”他頓了頓,“我沒法寫信給你,但你從未離開過我的思緒。”


    她的雙眼原本充滿了喜悅,這時突然陰雲密布,臉上也露出不安的神色。


    “怎麽了,我親愛的?”他問。


    “沒什麽。”她想要掙脫他的手。但他不肯放開。


    “肯定有什麽。告訴我!”


    她看著他的雙眼,眼眶含淚。“哦,埃齊奧!我就要嫁人了!”


    埃齊奧吃驚得說不出話來。他放開了她的雙臂,意識到剛才把她抱得太緊,弄痛了她。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孤獨寂寞的未來。


    “是因為我父親,”她說,“他不斷催我挑選合適的人。你當時不在。我還以為你死了。然後我的父母開始頻繁招待曼弗雷德·迪·阿澤塔——他是個黃金商人的兒子。你離開佛羅倫斯後不久,他們就從盧卡搬來了。噢,上帝啊,埃齊奧,他們不斷要求我別讓家人失望,要我趁著青春年少找個好丈夫。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可現在……”


    有個女孩在街那頭的小廣場上驚慌地大喊起來,打斷了克裏斯蒂娜的話。


    克裏斯蒂娜立刻緊張起來。“那是嘉妮塔——還記得她嗎?”


    他們聽到了其他人的叫喊聲,而嘉妮塔也大喊著一個名字:“曼弗雷德!”


    “我們最好去看看出了什麽事。”埃齊奧說著,沿著街道朝喧鬧處走去。廣場上,他們看到了克裏斯蒂娜的朋友嘉妮塔,還有個埃齊奧不認識的女孩,以及一個年長男子——他記得那是克裏斯蒂娜父親的首席辦事員。


    “發生什麽事了?”埃齊奧問。


    “是曼弗雷德!”嘉妮塔大叫道,“又是因為賭債!這次他們肯定會殺了他的!”


    “什麽?”克裏斯蒂娜驚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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