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生笑嘻嘻地說:“你幹脆把廣界也給我得了。”


    “等老頭子撒手歸西就給你。”


    “你爸聽你這麽說當場就撒手歸西了。”


    浩陽樂個不停,“那我真要哭死了,所以不能太囂張,隻能送你些小東西……車還開著順手嗎?”


    “我哪敢開啊!”憾生覺得空調的溫度不夠,從浩陽懷裏伸出手在沙發上四下摸索遙控,嘴上應著:“車在下麵,有人看著。”


    “誰看著?”


    “我新找的司機。”


    “嗤,”浩陽嘲笑他:“你自己學著開啦,總不能一直叫別人開。”


    憾生摸到遙控亂按了一氣,正要說什麽,就聽震耳欲聾的聲音猛然響起,兩個人嚇了一跳,浩陽嚷著:“你按了電視的,豬頭!”說著搶過憾生的遙控狂按,聲音小下來了。


    憾生捂著耳朵說:“嚇死我了,你裝的什麽音箱啊?日本貨?”


    “廢話。”


    憾生饒有興致的打量效果奇佳的巨型家庭影院,嘖嘖讚嘆:“用這看槍戰片慡死了,茉舟沒賣吧?”


    “廢話。”浩陽不懷好意地笑了,“看黃片也慡死了。”


    兩個人對視嘎嘎怪笑。浩陽說:“你念高中那會兒我說我家有日本帶回來的遊戲機,你就屁顛屁顛的跑到我家裏了,還記得嗎?”


    “說這幹什麽?想炫耀一下你的誘jian過程?”


    “憾生……”浩陽的目光異常溫柔,“我們第一次做也是在沙發上,還記得嗎?”


    “幹嘛?想回味一下?”


    浩陽開始吻憾生的脖子,把手伸進他的襯衫亂摸,喃喃自語:“你那時剛拔高呢,精瘦精瘦的,可愛的要命,我都捨不得下手了……”


    “你像惡狗撲食一樣的,還好意思說捨不得?”


    “我急嘛!”浩陽申辯說:“再說你不也急?”


    憾生笑著啃他的耳朵。


    浩陽又吐出句話:“我那時還以為你是第一次。”


    “怎麽?別人有處女情結,你還有處男情結?”


    “……”


    “你怎麽了?”憾生覺得今天浩陽有點奇怪。


    浩陽認真地望著他,慢條斯理地說:“憾生,你知道的……男人都有獨占欲,尤其是自己情有獨鍾的東西,總是想讓它變成自己一個人的。”


    憾生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我什麽時候變成你情有獨鍾的東西了?”


    “你別裝傻了,這幾年你有看到我對別人好過嗎?”


    “好,好,我好榮幸。”憾生覺得十分窘迫,從浩陽身上爬下來。


    浩陽扯住他,嚴肅地說:“那個楊遠出現後你就不正常了,我看不下去了!我突然覺得自己什麽東西都不是!我看他很礙眼,我等不及他犯事了現在就想找人揍他一通。”


    憾生陡地變了臉色,“你試試看!”


    “你還想和他重修舊好?”


    “是又怎樣?”


    浩陽拿起桌上的紅酒杯,兩口喝完了,又倒,又兩口喝完,終於開口說:“我幫你留住他我不是犯賤是什麽?”


    “不願意拉倒!”憾生丟下這些話,離開了這棟房子。


    憾生打開車門鑽進去,說:“開車。”


    棟天一臉陰沉的發動了車,開了一段路,憾生說:“去海灘邊坐坐。”車子轉了個彎,往海灘開。憾生沒話找話,“你這幾天都板著張臭臉幹什麽?”


    “……”


    “楊遠也和你一樣,每天看到我都和我有仇似的,我這麽討人厭?”


    “……”


    憾生低低的說:“我隻是喜歡他而已。”


    “你喜歡人的方式很野蠻。”


    “你終於說話了?”


    棟天說:“你不要每天都逼他坐你的車了,這幾天他不舒服,你也不舒服。”


    憾生勾起了嘴角,“你也不舒服了?”


    棟天動了動喉嚨,又不說話了。車在偏僻的灌木旁邊停下來,憾生一腳深一腳淺地靠近大海,在cháo濕的沙灘上坐下來,掏出包煙,問:“林棟天,你抽不抽菸?”


    “不用了。”


    憾生掐掉香菸的過濾嘴,點起來,眯著眼抽了幾口,又問:“我在你眼裏是不是個社會敗類?”


    棟天思考了片刻,說:“不是,你對你侄女很好,我知道你沒那麽壞。”


    憾生笑了笑,自顧自地說:“你不懂我家的事……以前我哥有個青梅竹馬的女人,可是我哥是孤兒又是農村戶,這也就罷了還窮得要死還帶著我這累贅。那女的是幹部家庭,她家死活不讓她和我哥結婚,那女的在家裏尋死覓活的非我哥不嫁,後來她家妥協了,來找我哥談條件,卻沒有談出結果……那個女的嫁給別人了。宇華的陳若蘭聽說過嗎?過了十多年後她和我說我哥連入贅都答應了,可是談到要把我送給別人養,我哥就一口回絕了……”


    棟天聽著,神色緩和了不少,應道:“以前都是你哥來給你開家長會,老師也欺軟怕硬,抓你做反麵教材把你哥訓得狗血淋頭。”


    “嗬,我哥現在發達了,誰敢訓他?不對不對,念宣敢訓他。”憾生抽完一根煙,又點一支,繼續說:“我哥娶不到喜歡的女人,就經人介紹和個外地人結婚了,就是念宣媽媽,我大嫂,我都忘了她是哪裏人了,總之凶的要死,她和我哥結婚後老是看我不順眼,閑著沒事幹就打我幾下,我哥早出晚歸,發現我被打了就和她大吵特吵,吵了沒用,我哥就尋思著早點把我送去念書,我五歲就念小學,根本跟不上進度,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校長懷疑我是弱智,硬是讓我留級留了一年,嘿嘿……搞笑吧?我是個弱智,家裏又窮,所以沒有朋友,不過隔壁有戶有錢人家很好心眼,他家的小孩比我大幾歲,從來不嫌棄我……”


    “楊遠?”


    “除了他還有誰?”憾生嘆了口氣,“我哥叫我下課就去他家做作業,我就在他家吃東西,他家好多好吃的,什麽糖果啦,橘子啦,果凍啦,我吃個沒停,他就坐旁邊笑嘻嘻地看我吃,好像我是他養的寵物狗一樣。等我玩夠了,我哥就下班接我回家,這樣大嫂就打不著我了。有一天我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覺得就我一個人吃太不夠義氣了應該帶點給念宣,於是就帶了塊巧克力回去掰得碎碎的餵念宣,大嫂在廚房做飯沒留意我,念宣那時才屁點大,吃沒幾口就被嗆住了,差點憋死,我嚇壞了哭著跑去找大嫂,大嫂把念宣倒提起來拍了好幾下才把那塊巧克力拍出來,念宣是保住了條小命,我的命就保不住了,大嫂把我往死了打,哭聲那是震天動地的呀,鄰居全部跑來勸架,好容易把大嫂勸住了。我大嫂說家裏有我沒她,就罰我跪在門口的水泥地上。我跪了快三個小時,楊遠一直蹲在我旁邊安慰我,替我揉手臂上的瘀青……我那時想,他能這麽一直陪著我,我多跪幾個小時都沒關係。你說我是不是很變態?我從小性取向就出問題了……”


    棟天淡淡地問:“後來呢?”


    “後來我哥回來了,他氣得發瘋,對大嫂大打出手,這下麻煩了,大嫂丟下念宣跑了,從此無影無蹤……都是因為我,念宣那麽小就沒有媽媽了。”


    “這又不怪你。”


    “怎麽不怪我?我內疚得要命,我哥掉的眼淚都沒我多。念宣沒人帶了,我家又沒錢請保姆,楊遠媽媽看著可憐就幫我哥帶念宣,念宣三歲的時候上幼兒園,我哥說楊遠家很喜歡念宣,送給他們家好了……我跪在地上求我哥不要把她送人,我會帶她,我會每天下課就去接她……我的生活就是送念宣,上課,接念宣,陪念宣玩,然後就是去找楊遠……再後來楊遠念大學去了,臨走的時候還說寒假就回來……他姐姐去加拿大留學後嫁到那裏,他爸媽就把房子賣掉移民到加拿大了,我怕得整晚整晚睡不著覺,他總算來電話了,說他不會去,說他寒假會回來看我,還說他很想我……他確實是沒去,隻是再也沒來找我了,連個電話也不再掛了,從此消失了……我……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棟天突然跪在憾生身邊,衝動地把他抱在懷裏。


    憾生問:“你喜歡我?”


    棟天說:“我很早就喜歡你了。”


    “我知道,那天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你說要送我我就知道了。”


    “不是……更早。”


    “……”


    “老師把你調到後排來坐的時候,我就開始經常夢到你,時間久了,我嚇得受不了了,就隨便找了個理由求老師把你調開。”


    憾生被逗笑了,問他:“夢什麽把你嚇成這樣?”


    棟天沒有吭聲。


    “我知道夢什麽了。”憾生抬手摟住他。


    棟天抱緊了憾生,低聲說:“憾生,你突然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都激動得不能呼吸了……”


    “你裝得倒是很矜持……”憾生說著這句話,貼上棟天的嘴唇。棟天顫了顫,不敢浪費每一秒地回應他……


    兩個人等不及找個寬敞點的地方,就在擁擠的車後排開始撕扯對方的衣服。憾生十分陶醉棟天的吻,心裏有一絲嫉妒:不知道以前是哪個人和他練習接吻,技術居然這麽嫻熟,這麽溫柔,都快把自己給融化了。


    憾生邊解著棟天的褲子邊說:“看不出你是個老手。”


    車門關得牢牢的,又沒有發動,半點冷氣都沒有,棟天悶得全身滾熱,恨不得立刻發泄,根本沒心思搭理他的調侃。


    憾生問:“你和誰做過?女的?還是男的?”


    棟天脫下了憾生的褲子,說:“有過男的。”


    “我還以為你有多正經呢。”憾生騎在他腿上,往下坐的時候不知道是自己的姿勢出問題了還是其他原因,突然發覺有點不對勁,憾生下意識地跪起來想抽身。


    棟天根本不容他退卻,翻身將他掀倒在座椅上長驅直入他的身體。


    憾生總算反映過來棟天那玩意兒不是自己能承受的型號,可是遲了,劇痛頓時從下身傳來,憾生驚慌失措地央求:“打住打住!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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