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清晨,被各路爆竹聲,犬吠聲吵醒。本來還想著睡個自然醒呢,看來是不可能了。


    沒了困意,溫傾城穿上嶄新紅色錦緞襖裙,上麵有金線繡著蓮花的圖案。戴上生日時初一送的紅寶石戒指。


    剛想去洗漱,就看到子誠在葉秀英屋裏拜年,吉祥詞一套套的。溫傾城喊道:


    “子誠,你搶我風頭,我是大姐,我先來!”


    說著,溫傾城衝進葉秀英屋,說了一段祝福詞,喜得葉秀英摟住溫傾城。子誠見娘摟著大姐,也往葉秀英懷裏鑽。


    葉秀英很喜歡看倆姐弟日常在她麵前爭寵的樣子,一手一個,摟在懷裏。這時候初一也過來了,穿著一身裁剪合體的紅色交領,黑色錦袍。


    葉秀英對初一一視同仁,給子誠用的錦緞料子,也給初一買了錦緞的袍子。腰上係著玉腰帶,玉雖是最便宜的玉料,但穿在初一身上,也變得貴氣起來。


    初一不說話的時候身姿挺拔,自帶一種矜貴之氣。若別人不知道他是傻子,還以為是個翩翩貴公子。


    子誠看到初一,蹬蹬蹬跑過去,伸手摸摸他的衣袍,變成了星星眼,“初一,你好像個王子啊。”


    一句話逗得一家人哈哈大笑,葉秀英道:“我們初一本就是相貌堂堂,還真像個王子呢。”


    溫傾城捂嘴笑笑,“你們見過王子啊。”


    “王子肯定沒見過,想來還不如咱們初一長得好呢。”


    初一也想給葉秀英拜年,但不能說的太複雜,畢竟現在他隻是個傻子。初一輕咳一聲,“嬸子過年好,猴年福氣到。”


    葉秀英很是驚喜,初一也會給她拜年,喜得從枕頭下抽出三個紅包,給溫傾城三人,一人一個。


    溫傾城眼前一亮,“我都這麽大了還有紅包呢。”


    “在娘的眼裏,多少歲也都是孩子。祝你猴年大吉,想什麽來什麽,越來越漂亮。”


    “娘,那我呢。”子誠忙湊過去。


    “祝子誠學業進步,新的一年越長越高,健康快樂。”


    子誠聽後蹦蹦跳跳地和初一比高。初一抱著子城去了後院,給溫遇雪擠奶,喂羊、喂馬、喂小黑。


    年初一家裏很清靜,家裏沒有長輩,所以不會有人一大早來拜年。喂完雪兒,溫傾城一家吃完早飯,收了桌麵,溫傾城拿起笤帚掃地上的食物碎渣。


    “傾城,今天咱不掃地,你忘了嗎,大年初一哪有掃地的,那不把財運都掃出去了。就讓它在這,等明天再收拾。”


    子誠一直跟在葉秀英屁股後麵,終於忍不住說道:“娘,我現在可以出去拜年了嗎,我想先去三叔公家,然後再去林叔家裏。”


    “林叔?哪個林叔。”葉秀英回想著,沒記得有姓林的親戚。


    溫傾城補充道:“就是小茉莉家,她爹不是叫林天嘛。”


    葉秀英恍然,又道:“等你姐化好妝,咱們一塊去你三叔公家。”


    子誠已經等不及要穿著自己的新衣服去找溫庭玉還有琪哥兒、小茉莉玩了。今天一大早子誠就自己穿上了新買的湖藍棉衣,柔軟輕盈極了,像穿了雲朵在身上,還有他一眼就相中的棕色靴子,上麵有精美的刺繡圖案。


    溫傾城哪知道自家小老弟有這麽多的小心思,悠然地化完妝,便抱著一身粉色錦緞棉衣,粉色棉帽的溫遇雪出了門。


    外麵陽光很好,路邊還有積雪沒化,陽光灑下來,格外耀眼。溫傾城一家穿著光鮮的新衣,前往三叔公家去拜年。


    沿途走著,碰上了也出來拜年的田家人,田家的一二三丫看到溫遇雪一身錦緞粉裝,更是襯得她跟個小粉團子似的,有葉秀英寶貝似的抱著,子誠和溫傾城兩口子在前麵開道,她真是掉進福窩裏了。


    原本田家的一二三還在高興過年爹同意給她們扯了花布做新衣服,又高興又得意地穿出來走在街上。可是跟溫遇雪的錦緞比起來,頓時顯得黯然失色。那粉色錦緞在陽光照耀下,似是有光澤流動。


    “過年好啊。”葉秀英率先打了個招呼,平時她是不願理這家人的,但是過年嘛,就是要和和氣氣的,走了個對頭,便大大方方地問候一句。


    田壯沒說話,隻是笑笑,杏兒熱情地和溫家人打了招呼。田老婆子眼珠上下掃視了眼葉秀英,又把目光對準溫遇雪,這丫頭長得確實玉雪可愛,忍不住伸手去逗逗她,結果溫遇雪把頭一偏,臉埋在葉秀英的頸窩不去看田老太婆。


    田老太婆悻悻地收回手,兩家人又閑話兩句,各自走開。


    葉秀英見田家人走遠了,悄聲說道:“好久不見田老太母子了,聽說兩人得了那種髒病,下麵一直癢,撓的血肉模糊。”


    溫傾城挑了挑眉,難道村裏人都是認為他們得的髒病嗎?初一意味深長地看了溫傾城一眼。


    葉秀英繼續道:“也是老天給他們母子的報應,誰讓他們總是算計咱們雪兒。”


    溫傾城輕咳一聲:“咳,老天才沒空管這些事呢。”


    惡人自有惡人磨,溫傾城在他們衣服上撒的藥粉估計把他們母子折騰的夠嗆。


    一家人說笑著來到三叔公家,一進大門,便看到院子裏的石榴樹上掛滿了紅彤彤的小燈籠,很有節日的氣氛。


    溫傾城一行人進了屋,看到張素芬、趙春花兩人帶著孩子也在,溫子誠和溫寶龍兩人雖是在一個學堂上學,但是兩人平日也不說話,這會兒也是各玩各的。


    溫玉鳳裝作無意識地打量著溫傾城,心中不禁感歎溫傾城一身華麗的紅色襖裙站在雪地裏,像是雪中綻放的紅梅。


    溫玉鳳衣品確實不錯,一身豆綠色的襖裙,看著也很精致。她平時是不會穿大紅色衣服的,很容易襯得她很俗,為什麽這麽俗氣的顏色到了溫傾城身上,反而襯得她雍容華貴。


    溫傾城她怎麽能穿的比自己還好,當初那個幹瘦幹瘦的啞巴女竟然蛻變成仙女一樣的人物。


    趙春花打量了眼葉秀英,嗤笑道:“呦,是秀才娘子來了,快給秀才娘子讓座。”


    張素芬接茬道:“秀才兄弟過年也沒回來嗎?”說完,張素芬臉上浮現出一抹陰翳。丈夫中了秀才又怎麽樣,還不是跑了,葉秀英,你就是個窮命賤命,有什麽了不起的。


    葉秀英臉色變得很難看,抱著溫遇雪坐到一邊,無視她。溫傾城可不慣他們那些毛病,退一步不是海闊天空而是得寸進尺。


    溫傾城直接懟了回去:“我娘不讓我說髒話,那我真是對你無話可說!”


    張素芬氣得臉都綠了,指著溫傾城罵道:“你這小賤人,怎麽敢這麽說話!”


    葉秀英趕緊拉住溫傾城,不想她惹事。但溫傾城卻不在意,她可不怕張素芬,繼續說道:“哼,別看見我就發病,我可不是獸醫!”


    溫玉鳳見溫傾城陰陽自己的母親,也顧不上淑女形象了,紅著臉要上前來和張素芬一起撕了溫傾城那張臭嘴!


    宋嬌見狀趕忙打圓場,“傾城說話就是幽默,來,大嫂,吃個橘子。二嫂你們也坐啊。”


    張素芬在三叔公家,不好發作,隻能狠狠地瞪了溫傾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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