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怪不得蕭良辰常說酒是個好東西。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一出朝清殿的門,就見香令笑逐顏開地恭賀她,九兒窘迫地紅了臉,聽著香令在耳邊嘮嘮叨叨,“娘娘得到太子殿下的寵愛了,奴婢聽說娘娘夜宿朝清殿的事傳到湘宜宮裏,容妃娘娘氣得砸東西呢。”


    大早上地總算有件讓人開心的事。


    “是嗎?”九兒微微笑著,接著說道,“對了,叫禦膳房熬碗去風寒的羹湯送到朝清殿。”


    “娘娘,應該熬兩碗?”香令見她心情好便放肆地揶揄她,“昨晚奴婢擔心娘娘一直在這裏等,可是看著太子抱著衣衫不整的娘娘回來的,想必娘娘也受風寒了……”


    九兒瞪向她,香令連忙逃避不及地欠身行禮,“娘娘,奴婢去禦膳房了。”


    香令離開,九兒臉上的笑意才慢慢冷卻下來,得到寵愛了麽,原來這就是得到寵愛了,這麽簡單。


    從華昭宮換下一身衣裳,估摸著早朝該結束了,九兒又回到朝清殿,捧著香令端來的羹湯逕自走進偏殿,隻聽公子策議事的聲音傳出來。


    想了想,九兒還是走進去,司馬作正站在公子策桌案前說著什麽,聽到腳步聲轉回頭便跪下來,“臣叩見華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


    我去睡個覺。


    把六年補回來(1)


    “司馬丞相快先起身,是本宮打擾了麽?”九兒走近他們,視線瞥向公子策,卻正撞見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手裏的羹湯上,九兒沖他咬牙,公子策彎了彎眼角。


    司馬作小心翼翼地看著這一切,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小心翼翼地視若無睹。


    “太子殿下,這是去風寒的羹湯,趁熱趕緊喝了吧。”九兒把羹湯放到他麵前,依然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公子策端起湯便要喝,到嘴邊又放下來遞給她,隨意地看向司馬作,“繼續。”


    司馬作識時務地沒有說話,果然聽九兒在一旁不忿地說道,“太子殿下,難道您以為臣妾在裏邊下了毒?正好,臣妾連銀針都帶了過來。”


    九兒放下湯,拿出一根細長的針遞到他麵前,公子策的目光凝住,語氣有些僵硬,“我是讓你喝。”


    九兒呆住,手中的銀針落到桌案上,公子策看了她兩眼,又別開眼看向司馬作,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冷峻內斂的臉上沒什麽異樣。


    “明陵王最近除了在朝上偶爾配合我們打擊雲家,鮮少有什麽動作,說是修身養性,可臣以為他是按兵不動,恐怕是想出其不意。”司馬作滔滔不絕地說道,“明陵王此人不得不防。”


    明陵王。


    九兒安靜地站在公子策的身後,垂下眼看著那一碗羹湯慢慢冷去。


    “昨日的壽宴沒看出什麽?”公子策身子向後仰了仰,雙手交叉疊在下巴上。


    “沒有,可能是臣等最近同雲家相鬥厲害,現在朝內的人個個謹慎小心,明陵王不動聲色,雲晌天也收斂許多。”司馬作如實說道。


    不動聲色、收斂……


    太安靜總是不太尋常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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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去醫院又檢查了次,謝天謝地,終於不用再天天吃清白小粥加魚湯,吃得我味覺都快沒了,謝謝大家的關心,再掛幾天水休息休息就好了,沒大礙了,嘿嘿。


    把六年補回來(2)


    公子策微微蹙起眉,忽然說道,“你去查下雲家有幾個到年紀未出閣的女兒,還有明陵王王妃身邊的,通通查一下。”


    司馬作愣了愣,馬上會過意來,“太子認為他們……”


    “三年前玩過的把戲,這一回我要比他們快。”公子策斂眉揮了揮手,司馬作連忙領命退下。


    公子策看著眼前的羹湯冷冷地說了句,“涼了。”


    九兒低下眉靜靜地看著,“我……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這樣……”


    手被公子策攥了過去,身子也被他擁入懷中,公子策雙手緊緊環著她,帶著一絲懼意,“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防備。”


    九兒坐在他腿上牙齒咬著唇,她說過要信他,可原來在她心底從來都是戒防的……


    好半天九兒才說道,“六年太長了,我們到底分開了六年,什麽都變不同了。”


    腰上的手又是一緊,九兒聽到公子策在她耳邊昵喃,嗓音低沉蠱惑,“那我們把六年補回來。”


    九兒錯愕地睜大眼睛,人已經被公子策騰空抱起,來不尖叫就看公子策邪邪地勾起唇角,“上床。行房。”


    “……”原來補的是這個,九兒立即一陣拳打腳踢,可公子策依然順利地把她扔到了床上……


    往後的幾日九兒幾乎都是在朝清殿裏度過,每日清早醒來就見到公子策倚在床頭看奏摺,疲倦淺上眉梢。


    有時她有種錯覺好像她才是那個欲求不滿的人,而他忙著討好她的同時還要處理一堆朝堂大事,還要忙著爭權奪勢。


    “季九兒,過來。”


    九兒剛讓香令替自己梳好頭就被公子策喚了一聲,公子策一身素錦雪白緞子倚在門口深深地看著她,嘴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過來,帶你看樣東西。”


    把六年補回來(3)


    “什麽東西?”九兒走過去,公子策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走到外殿,李書德早已候在手裏捧著兩道澄黃的聖旨,見他們相攜出來立即展開聖旨要誦念卻被公子策一手奪了過去,“她認字,不用念了。”


    可這是聖旨,有規矩的……李書德愣愣地張著嘴半晌沒說出一個字來,隻能躬著身子退到一旁。


    兩道聖旨被公子策鋪到桌上,九兒疑惑地看他一眼,湊近一看,整個人頓時僵住,聖旨上寫的不是別的,一道是追封她娘季王氏為護國夫人,一道是追封她妹妹小末兒為祥碩郡主。


    “公子策……”九兒喃喃地叫出他的名字,公子策從後擁住她纖瘦的身子,九兒轉過來靠到他胸膛上,鼻間縈繞著他身上的清香,“公子策,謝謝。”


    護國夫人,祥碩郡主……如果娘和小末兒還活著該多好。


    “整天呆在東宮裏悶不悶,今天我陪你出宮走走?”公子策說道,淡淡的語氣裏有著寵溺,九兒抬起頭扁著嘴看他,“你整天要忙朝上的事哪有空陪我出去。”


    公子策促狹地眯起眼湊近她的臉,一字一字說道,“深閨怨婦。”


    九兒恨恨地板起臉,然後兩人又同時相視而笑,笑聲幹淨清脆,直聽得旁邊的李書德滿臉莫名其妙。


    一個太監利索地跑進來跪下,“稟太子,容妃娘娘求見。”


    笑聲剎那間止住,公子策看了她一眼,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冷冷地回道,“讓她回去。”


    太監領命正要退下,被九兒喝止道,“別,我去見見她。”


    公子策皺起眉看著她,唇緊緊抿著,九兒討好地又靠向他的胸膛,“我當初為什麽進東宮你知道得一清二楚,要我放棄,我做不到。”


    把六年補回來(4)


    “我說過,你不要再鬥下去。”公子策的語氣有些冷,九兒又討好地在他胸前蹭了一會兒,一雙眼睛骨碌碌地在他身上尋找著,最後將他腰間的雕龍玉佩摘下來掛在自己的腰間,堆起滿臉的笑意,“念辰不在我身邊,你又有事忙,我總得找樂子。”


    公子策盯著她臉上刻意堆徹出來的笑容,轉過身就走,冷冽地丟下一句,“隨你。”


    沒走出幾步,手被她拉住,一回頭,公子策就看到她眼裏的受傷和膽怯,語氣軟了下來,“你高興就好。”


    九兒隻是看著他,沒有放手,公子策撥開她的手有些泄氣地道,“好了,等你找完樂子我們再出宮走走。”


    九兒這才笑起來,“嗯,那你先忙,一會兒我去禦膳房讓他們做羹湯給你喝。”


    說了一大堆討好的話九兒才心滿意足地走出朝清殿,看著她的背影,公子策出了神,他們都在竭力地挽回,用盡所有的力氣……


    步出朝清殿,九兒拿著雕龍玉佩在雲蘇麵前囂張地耀武揚威,無意外地,雲蘇氣得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季九兒,你少在我麵前裝模作樣,我要見公子策。”雲蘇瞪著她手裏把玩的玉佩攥緊了拳頭。


    把玉佩重新掛回自己的腰間,九兒沖她甜甜地一笑,“雲蘇,公子策現在是太子,每天的朝事都忙不過來,哪有閑功夫見閑雜人等。”


    閑雜人等。


    雲蘇一手抓過她的手腕,字字咬牙,“季九兒,你得寸進尺。”


    看了一眼旁邊站的幾個宮女,九兒笑著湊到雲蘇耳邊低聲地說道,嘲弄地低聲道,“雲蘇,其實我真得不懂你想要什麽,尊貴的地位還是公子策?據我所知,公子策碰都沒碰過你,難怪……你要弄到搶兒子的地步。”


    九兒聽到雲蘇倒抽氣的聲音,轉過眼竟看到雲蘇眼裏的幾許血絲,溢了一層水霧,還是那樣的柔弱嬌脆,心口突然如針刺過,九兒別過眼去不再去看。


    把六年補回來(5)


    “季九兒,你今天這樣羞辱我,我絕對要你付出代價。”雲蘇猛地放開她的手,帶著恨意一字一字出口。


    唇角勾起慘然的笑容,九兒盯著她,淡淡地道,“好,我等著,看看我們最後誰輸誰贏。”


    雲蘇恨恨地瞪她一眼才轉身離去,腳下依然能看出雲蘇步履間的勉強,柔弱似水。


    “娘娘,在想什麽?”香令站在她身邊小聲問道。


    九兒凝望著雲蘇遠去的背影,雲蘇不快樂不開心,她看得出來,為了報仇,她偏執地做著自己認為應該的事,卻從來沒開心過,雲蘇也是一樣……


    “我記得小時候我和雲蘇去算命,那算命先生說我們命格命數不合,是做不成姐妹的,一語成讖。”她那個時候怎麽都不肯相信,更沒有想到她和雲蘇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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