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麽讓我死(14)


    皇帝親自為一個庶民作主讓滿朝的雲家官員皆不忿起來,就算是太子的結髮妻子,也隻是個無名百姓,鬧上龍門禦狀不可收拾最多給個小名份便罷,一封便是側妃,皇上擺明是要讓他們雲家灰頭土臉。


    雲家為首的便是雲晌天,雲晌天作輯就要上前開口說話,九兒忙往地上磕頭搶在他之前說話,“民婦不服。”


    九兒的話又讓朝堂上一片喧譁,雲晌天更是氣得有些口不擇言,“你這刁婦,烏鴉上枝頭你還有什麽不服的?”


    九兒不自覺地又看向蕭良辰,見他眼裏盡是鼓勵才大膽地說下去,“大人剛剛也說過,三妻四妾,妻為大,民間向來有先進門者為大的規矩,民婦先太子妃娘娘進門,是同太子共患難過的結髮妻子,憑什麽民婦隻是一個側妃?而後進門的太子妃卻是正妃?”


    蕭良辰忽覺麵上一冷,朝邊上看卻是公子策冷漠幽深的目光越過中間的九兒直接定在他身上,嗬,難道六年過去了,他的心思還是一點沒變麽……


    “你……”雲晌天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太子妃娘娘德才兼備,原本更是皇上親封的郡主,爹是護國名將,我們雲家又是滿門忠烈,你有何能耐與太子妃相提並論。”


    九兒這才恍然大悟這中年人為什麽老針對她,原來又是一個雲家人。


    “原來雲丞相是在顯擺家勢。”一個嘲諷的聲音響起。


    九兒錯愕地扭過頭,這話是一直沒出過聲的蕭良辰說的,隻見蕭良辰往地上磕了一個頭後又繼續道,“季氏不過是臣的義妹,我們小門小戶肯定是比不過太子妃娘娘。”


    九兒愕然,她什麽時候又變成蕭良辰的義妹了,又聽蕭良辰理直氣壯地說道,“皇上,算一算,過一段時間家父明陵王就要出獄了,義妹的事還是等家父出來後再做處理,這側妃的頭銜還請皇上收回。”


    要麽讓我死(15)


    明陵王這三個字一度令朝堂人人聞風變色,如今蕭良辰抬出明陵王明顯是要這個告禦狀的女子強出頭。


    雲晌天變了變臉,就朝皇帝跪下來,慷慨激言,“明陵王當年私自違背盟約破壞我朝邦交,就是個罪臣,皇上,罪臣之女更不能貴為太子妃嬪。”


    雲家官員紛紛跪下,大聲急乎,“吾皇三思!吾皇三思!”


    “成了成了,念得朕耳朵都疼了。”皇帝有些不耐煩地揮手讓他們閉嘴,又望向甘做負心罪人的公子策,“太子,這本是你的家事,鬧到朝堂上來就夠丟人了,說說你有何看法?”


    公子策深不可測的目光落到她板得緊緊的側臉上,她在害怕,也是在賭,賭不好滿盤皆輸,賭贏了也隻是……離他更近一步而已。


    “既然季氏有備而來,我想還應該還有後招吧?”公子策不露痕跡地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聲音低沉而魅惑。


    九兒有些驚愕地看向他,正好撞進他深沉的眼裏,像是能吸附她的魂魄一般,驚得她連忙扭過頭,怎麽會……她怎麽從他的話裏聽到了暗示,好像暗示她繼續走下這萬劫不復的路一般。


    最後一招……她並不想的,可為了小末兒,小末兒死得那麽不明不白,她一定要報仇,不惜一切。


    在心裏暗暗說服自己,左手再一次握得死緊,九兒幽幽地說道,“眾所周知,當年太子回朝時帶著一名幼子,得蒙皇上眷顧封為世子,世子爺今年七歲,而太子妃娘娘嫁與太子才六年,所以世子並非太子妃所出。”


    “這又如何?”皇帝順著她的話問道,可有腦子的官員都能猜出她接下來的話,果不其然,隻聽她一字一句地說道,“當今世子爺是民婦所生,是民婦的親骨肉,請皇上明鑑。”


    朝上頓時議論紛紛起來,明陵王的義女,加上世子爺的生母,這樣的份量的確與太子妃不相上下,有人偷樂,這下雲家要栽一個大跟頭了。


    就聽雲晌天勃然大怒,“你有何憑證說世子爺是你所出,簡直是一派胡言。”


    九兒慢慢伸起自己的手,一臉凜然,“民婦願當場滴血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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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15更了……我去吃晚飯,晚點再來更。


    要麽讓我死(16)


    低沉的嗓音又在她耳邊響起,“不必了。父皇,世子的確是由兒臣同季氏所生,也是兒臣的唯一子嗣。”


    朝堂上許多人擺出觀望和看熱鬧的姿態,太子妃嫁給太子六年無所出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但因太子妃養著世子也都以為這天下遲早歸雲家所有,現在半路殺出一個世子生母,實在……有趣。


    雲晌天就被這突然出現的告禦狀女子弄得一頭霧水,此刻見公子策這般說話,以為是護著這女人,不禁大聲反駁,“皇上,既然她有意滴血認親還是印證一下地好,畢竟是皇肆。”


    小世子公子念辰被抱上長坤殿,結果不言而喻,兩滴血溶到一起的時候連雲晌天都說不出話來。


    公子念辰手指上被割了一刀哭著直撲進九兒懷裏,大聲哭嚎,“九娘好痛好痛,他們弄破我們的手指,哇,好痛好痛,啊嗚……這樣能不能殺他們啊?”


    九兒被他小小的身子撞得全身都針刺般地疼,差點暈厥過去,卻也意外這孩子對她的親溺,或許他是看著兩人都被割破手指順理成章地以為兩人都是受害者,該抱頭痛哭才是……


    “雲晌天,你還有什麽話說嗎?”皇帝疲乏地想結束這個早朝。


    “這,這……”雲晌天兩隻眼狠狠地瞪向在九兒懷裏撒嬌的小世子,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沒思路招架。


    公子策嘴邊浮出一抹冷笑,看在雲晌天眼裏就是笑他不自量力。


    “成了,季氏受苦多年,還同世子離散,的確是該還個名份,可太子妃多年來也是伴太子有功有德,一時朕也難擇上下。”皇帝蒼邁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扶手,一雙眼不放過每個角落地掃過眾人臉上的神情,“不如這樣,雲蘇那丫頭就封為容妃,與華妃不相上下,至於太子正妃的位置,改日再議,眾卿覺得如何。”


    要麽讓我死(17)


    雲家人皆惶恐下跪,紛紛大喊不妥,不看僧麵看佛麵,現在朝中人人忌憚他們雲家三分,憑一個無知婦人,就能讓太子妃貶成側妃?還不是皇帝有心偏讓


    “你們這群人,除了下跪沒點別的。”皇帝裝出一副疲倦的神態,招手讓雲晌天上來,然後在他耳邊說道,“讓你的人都快別丟人現眼了,剛剛太子親口承認世子是季氏所出那是給你麵子,不讓你丟大人,你還非要當場滴血認親,朕要再一味坦護你們這事傳出去,朕的臉就沒處擱了……”


    “可是,皇上這……”雲晌天還要說話,皇帝又道,“朕這麽多年來頗喜歡雲蘇丫頭,讓她好好做這妃子,將來這正妃不還是她的?雲卿,今天這事你總得讓朕和太子有個台階下吧?還是你想讓朕現在就下不來台?”


    雲晌天見皇帝老jian巨滑地眯起眼,話都說到這份上他能說什麽?總不至於當場同皇帝翻臉,隻能躬著腰退到殿下,大聲道,“臣無異議。”


    “那就這麽定了,朕乏了,退朝。”皇帝隨手一揚,就在太監的攙扶下離開龍位,視線不由得落向殿下那個麵容忍痛忍得蒼白的女子身上。


    季氏……好一個季氏。


    早朝退下,九兒懷裏的公子念辰還在哭鬧不休,蕭良辰有些喜出望外地抓住九兒的手臂,開心地道,“這是最好的局麵,太好了,婆娘……”


    九兒有些昏昏眩眩,她真得告成龍門禦狀了?還讓雲蘇被迫降下一個份位?真得成了?


    太好了,小末兒你看到了嗎?姐離你替報得大仇那一天又近一步了。


    “哇,九娘,你前麵的地上怎麽全是血?”孩子稚氣的聲音響起來,兩隻修長的手不約而同地把他小小的身體推到一旁,公子策冷冷地看向蕭良辰,蕭良辰不甘示弱地回以氣憤的眼神。


    要麽讓我死(18)


    九兒隻覺眼前糊了一片,根本看不到兩個男人眼中的刀光劍眼,雙膝下的褲管早被鮮血浸透,地上也延漫出一層薄薄的血,鮮紅得刺目,九兒抬起頭看向被推到一旁大哭的公子念辰,想伸手去拉他,卻看到自己的手變成重影,一隻又一隻……


    走過賜恩路跪過謝恩板,她全憑一口氣撐到現在,視線越來越不清楚,九兒闔上眼身子朝左側倒了過去。


    公子策的目光頓時冰冷如刃。


    “婆娘,婆娘!”蕭良辰急急地抱住九兒倒過來的身子,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才鬆下口氣來,抱起她從地上站起來,“婆娘,我帶你去找大夫。”


    公子策冷漠地睨向他,慢條絲理地站了起來,從蕭良辰手裏一把抱過九兒,橫抱在手裏,蕭良辰氣極,“千歲爺是什麽意思?”


    “你請大夫有我召禦醫快麽?”公子策冷冷地看向蕭良辰剛抱過懷中女人的手,從鼻間冷哼出一聲,“公子念辰,我們走。”


    “哦……”公子念辰本來坐在地上哭鬧,聽到這話立刻哦出長長的一聲,不哭也不鬧,拍拍屁股幹脆利落地站起來跟在公子策身後往外走。


    這一大一小……


    蕭良辰差點繃不住笑出聲來,卻還是故作氣憤地吼道,“皇上都說了擇日華妃再入東宮,她現在去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


    公子策抱著昏倒的九兒剛走到長坤殿門口,聞言抬眼看向天邊,從淡薄的唇裏一字一字說出來,“今天就是黃道吉日。”


    “……”蕭良辰無言地看著他跨過門口又往外走,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真得能好好待她?”


    要麽讓我死(19)


    “比起你連兩個人都看不住,我至少能保住她的性命。”公子策幽幽地說完,便抱著九兒,帶著公子念辰離去,三人在長坤殿外的橫廊上成影。


    整張梳妝櫃的首飾奇寶通通被雲蘇憤怒地一手拂落,屋裏的氣氛如寒冬臘月,幾個宮女站在旁邊全嚇得噤聲。


    又有兩個宮女從櫃中拿出一套鳳袍鳳冠向雲蘇告辭,“奴婢們先將鳳袍送到朝清殿那,奴婢們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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