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嗦。”公子策打斷她的自以為是,聲音冰冷,“你若是來跟我顯擺就不必了。”


    雲蘇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語氣變得有些恨,“我隻是告訴你,他日我若成了太子妃,絕不會放過你們一家。”


    “我好歹也是個皇子,你威脅不了我。”公子策不屑一顧。


    雲蘇一雙眼帶著恨意地看向他,“我手上有將軍令。”


    聞言,公子策深邃的眼裏眸光一閃。


    “是我爹留下來的,以前將軍令不敢隨意現出因為懼憚明陵王的勢力,要留有一手。”雲蘇見他在意不由得笑起來,“現在明陵王犯罪被你逮了起來,你那狡猾,讓他違背盟約成為三國罪人,他再有勢力也不敢輕舉妄動,一時根本掀不起風浪,這將軍令現在可就有大用了。”


    “將軍令統領京都所有士兵,有這些兵馬,我可以幫助公子明鞏固朝堂,排除異己,包括你在內,也可以幫助你推翻公子明的太子之位。”


    夜風颳過公子策冷峻的臉頰,良久,公子策才道,“你想要什麽?”


    “你還記得我臨走時你說過的話嗎?”雲蘇問道,回憶接踵而至。


    ……


    “那等我回來,我們真得可以成親嗎?”


    “既然你今天答應了,那我就要我們無論如何都會成親。”


    ……


    雲蘇一點一點靠近他,聲音清柔,“公子策,是時候兌現你的諾言了。”


    公子策的臉色沉得厲害。


    雲蘇想起來又輕快地道,“對了,你剛剛為什麽不讓我進去?我還見見我的好姐妹九兒呢。”


    一切都過去了(8)


    “你不配。”公子策不假思索地吐出三個字。


    雲蘇臉色一白,隨即笑起來,“是啊,我當然比不上九兒,她多好啊,在青樓裏學了那麽多狐媚子的ji倆把你迷得團團轉……公子策,我告訴你,你想要我助你登上太子之位,就殺了季九兒!”


    公子策冷漠地睨向她扭曲的臉孔,雲蘇仰起下巴怒極地瞪他,“如果你不殺她,等我當上太子妃,我照樣可以毀了你們一家。不要妄想用你那些家產來同我鬥,我想你向梁、東都借兵,金庫裏已經用得所剩無己了吧?再說一回西郡,我有千百種說法讓皇上收回你的家產,我現在可是十分討皇上的喜,你會連唯一的資本都不會剩。”


    公子策漠然地盯著她,眼裏寒如冰刃。


    夜,很長。


    公子策隨意找了一間屋子推門進去,屋子裏漆黑一片,點燃蠟燭屋裏才漸漸亮起來,這屋裏也是充斥著噁心的血腥氣,清洗幾遍都褪不去的血腥。


    “公子策,我告訴你,你想要我助你登上太子之位,就殺了季九兒!”


    雲蘇充滿恨意的聲音還在耳邊迴響。


    公子策有些無力地按著桌子坐下來,疲憊地撐住額頭,他算計這麽長的時日才爭取到對自己最好的局麵,現在全毀了,毀在一個自己養大的丫頭手裏。


    昏黃的燭火左右搖晃,屋子裏的光也跟著搖晃,連思緒都跟著晃起來。


    公子策清楚地記得,他第一次殺人是在十歲的時候,那一次他跟著娘到上陽城做出宮前的準備,明陵王派來的人一路跟著他們。


    娘隻說了句,“得把他們甩掉。”


    他便鼓起所有的勇氣獨自一人引跟蹤者進了一家花樓後院,毅然用尚不成熟的武功製伏來人,匕首刺入肉體的瞬間,血汙濺出來,髒,他從來沒有覺得這麽髒過。


    一切都過去了(獨白篇)(9)


    匕首在屍體上反覆擦拭時,他聽到了衣盆落地的聲響,緊接著他就看到一張倉皇失措的臉,她跑路的樣子像在蹦一樣,他奇怪她這樣怎麽跑得快。


    花樓的後院不大,他看著她跑進一間雜房裏,看著房裏的燈火滅了,所有的種種都好像在提醒他應該殺人滅口一樣,可是……低頭望一眼手上的血汙,公子策冷笑一聲,還是太髒了……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第一次埋屍體,冷冷的月光下隻有一個人。


    當他回到娘身邊的時候,娘開心地說道,“這便好了,萬一我們到過的地方被泄密出去,明兒就不能來這避難了。”


    兩年後,為了躲避明陵王的多番刁難,他和公子明跟著娘出宮正式到上陽城避難,他隻是一個皇子,按理不用跟著一齊出來,可長他不多的公子明想出了一個秒主意。


    “皇叔那麽厲害,我們到上陽城他肯定很快追過來,不如兒臣和母後住進城主府,讓弟弟在外麵,弟弟隻是個皇子,皇叔見他在城裏,肯定以為我們在唱空城計,就不會再在上陽城找我們了。母後,你知道空城計嗎?兒臣從兵書上學到的……”


    公子策至今記得公子明擺出一張一本正經的臉說出這些話。


    後來娘抱歉地對他笑,“不是明兒想的,是臨行前你們父皇同我商量出來的辦法,明陵王為人jian詐多疑,瞞過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為了補償他,父皇母後把一筆不菲的家產給他,讓他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用一場大火開幕讓他在上陽城裏安了身份,可是……連他的姓氏都沒給改,就等著明陵王的人來害他。


    “七爺,想活下去就上花樓。”柳成如是說道,不離不棄地陪在他身旁,也是從那一天起,他隱埋性情戴上麵具過日子,就隻為活下去。


    一切都過去了(獨白篇)(9)


    在女兒樓裏,他又看到了那個跑路跟蹦一樣的女孩子,可她完全不記得他,跟別人一樣諂媚地喊著公子吉祥,眼巴巴地看著他,等他手裏的賞錢。


    柳成無意間調查到雲蘇是護國將軍雲耀的女兒,娘便要他無論如何都要照應她,豁出所有也要照顧好她,現在想來,娘早就知道雲家有將軍令,早早地為公子明在鋪路。


    他裝著懵懂無知說不出公子明的下落,一路被明陵王的人追殺到巷子裏,身上挨了好幾刀。


    她來了,然後在他沒力說話的時候又丟下一件棉襖走了……


    他再一次被人晾著,一個人趴在冰冷的地上等著死亡。


    那年的冬天很冷,冷得徹骨心涼。


    柳成再一次及時救了他,也許這輩子他做得最對的事就是救了柳成的妻子和兒子,得到柳成毫無保留的忠誠。


    身體被柳成扶著,他把地上的飯菜踩得稀巴爛方才瀉氣。


    從此,他開始百般刁難她,她愛錢,他就把銀子扔到路中間再讓她的貪楚暴露在眾人鄙夷的目光裏……她晚上都鑽狗洞送飯回家,他就讓艷娘不停地給她活幹……她想要什麽,他就不讓她得到什麽……


    好像找到了一個小時候玩的小玩意,要到玩到散架他才肯罷休,可她還是每天笑嘻嘻地,眼巴巴地看著每個能給賞錢的客人……


    真正正視她的時候,是雲蘇的腿被馬壓斷那時。


    蕭良辰跑到公子府看望雲蘇,說起自己把一件棉襖給了九兒,怕她不要還騙說是穿不得的,九兒實在沒襖子穿了,洗衣服都凍得哆嗦。


    他第一次知道窮人是沒有幾件過冬棉襖的,她把自己身上僅有的棉襖蓋到他身上,她已經沒襖子穿了。


    真是個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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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想說要去看美人心計,結果就發現昏昏欲睡前麵發的網址被和諧了,昏昏啊,你在看文嗎,嗷嗷,再發一次網址成不……


    話說慎兒那個女二角色,不是說她壞我就嫌她,但她媽是她演的,她是她演的,據說她女兒還是她演的,我的天……從第一集貫徹到最後一集啊……


    公子策的眼淚(獨白篇)(1)


    他鬼始神差地回到女兒樓,卻沒想到那個丫頭一邊拖著蝶落的屍體一邊念念有詞,她以為是自己餓死了蝶落,她也算是有些小聰明,臨危還知道同他談籌碼交易,威脅他不能說出去。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埋屍體時的情景,也是恐懼慌張,拖著手裏沉重的人,生怕死人會突然醒過來向他索命……可是殺人這種事,有了第一次,接下來就好像輕而易舉,他連噩夢都不會再做一個,看到她,他才想到自己已經變得很多。


    他幫她拖屍體,他握過她的手。


    她的手做慣粗活,有些微微的糙,但握上去很舒服,很暖和,能暖和到人的心坎裏去。


    “公子策,你真是個好人。”


    小丫頭片子的嘴巴一向很甜,對誰都一樣,他嗤之以鼻,可這丫頭卻黏上她,逮著機會就喊他是個好人,逮著機會就侍候他。


    一年又一年,黏在他身邊,不曾改變。


    她說過,他們四個是要好的髮小。


    雲蘇一直以為是她的緣故那丫頭和蕭良辰才能進公子府,可是不是……隻有他清楚。


    柳成、季九兒……有時候他會想是不是隻要他伸手幫別人一次,別人就會記一輩子。


    可當他再一次在被公子明打得遍體鱗的時候就知道她是個例外,他的親娘就在旁邊眼睜睜看著,看他被自己的親哥哥毒打,完了還訓斥他上幾句。


    隻是因為他寫那樣一副對子。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他是西郡皇朝的七皇子,他太過變得甘於平庸、醉生夢死公子明反而不信,以為他秘密謀劃著名什麽,他隻能裝出一副不是沒想過的模樣,寫下這一副等著被毒打的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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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終於把劇全部看完了,好了,安心更文,今天更晚,見諒見諒。


    公子策的眼淚(獨白篇)(2)


    隻是他沒想到,他幫了那麽多年的娘會看著他被打,心寒徹骨。


    無奈身在帝王家。


    柳成常說這句話,隻有在皇宮裏出身的孩子才是天生為爭權奪勢存在的,若不在皇宮,就可以像……


    他又想起了那個丫頭,和她蹦著跑的樣子。


    拖著一身傷出門就見到她平淡無奇的臉,這感覺……真好。


    她大咧咧地脫下他身沾血的衣裳,對他光裸的身子沒有一絲在意,怕是在青樓耳濡目染下早看慣了男人的身子,這個賤骨頭,沒有一點姑娘家該守的節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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