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待多說,淳於宗轉身就走,侍僕急忙跟上便聽到淳於宗在說,“去查他們的底細。”


    青雲看著他的背影輕笑起來,無論他怎麽裝得像平民百姓,說話的氣勢依然是淩人而上的,連攜帶的玉佩也沒有謹慎地換成宮外之物。


    身旁麵容坦然清澈的女子在淳於宗離開的那一瞬間眼眸黯了下來,青雲笑道,“看來你還沒真正忘卻以前的種種。”


    無暇聞言也笑了起來,推著他往紫竹林外走去,“公子不要笑我,玄山老人說過,論執念我及不上你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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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耳失聰(1)


    青雲合扇敲她的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怎敢和父輩這麽說話?”


    無暇側著腦袋看他,嘴邊掛著淺淺的笑,青雲看她吃力的模樣又問,“右耳還是不見好?”


    無暇失神,兩年前她在客棧被莫戰抓到之後多番折磨辱打,若不是青雲最後出現相救,她早是枯骨一具,隻是右耳……因為被他們用細木火炭插進耳管已經失聰了。


    淳於宗是認錯了人,她已不是七七了,也不想再是了。


    卑微無名的七七如青雲所說因為自己執著的性子而受了太多苦,她隻有試著改變自己的性子才能活下去……青雲教了她太多太多東西,將她的心結一點一點解開,如果沒有青雲,七七不會活著,無暇也不會存在。


    無暇苦笑著搖頭,推著他繼續走,遠處廟宇重重,澄藍的天空雲捲雲舒,“今天天氣很好。”


    青雲動了動脖子隨她一起望向晴郎的天空,“這麽好的天氣的確適合出來走動。”


    無暇突然想到了什麽,掏出兩道護身符遞出一道,“公子,給你的。”


    “謝謝。”青雲接過護身符仔細端詳一番不禁樂了,“我不是教你習字了麽?這上麵的字你不認得還是故意來打趣我?”


    無暇莫名其妙地低下頭去看,見黃符上淺淺映著硃砂的痕跡,赫然是胭緣二字,原來是保胭緣的護身符,怪不得那人還問她是不是送給心上人的。


    “我沒細看的……”無暇尷尬地說道,伸手去搶青雲手中的護身符,青雲眼疾手快地放入袖中,“送予為師即是為師之物,隔日再還於你夫君如何?”


    右耳失聰(2)


    “那不如我將這道符同贈於公子,請公子將來贈給師娘。”無暇以牙還牙,將自己的護身符也遞出。


    青雲收她為徒卻不願她稱他為師父,陸雲說過青雲和他們師父玄山老人之間一直有心結,青雲十八歲便離開了玄山老人,再未回去過。


    兩年前,因為她的右耳青雲無法醫治而放下自己的堅持和身段,回到師門請玄山老人診治,隻是她的耳管被灼傷得太厲害,已經無法完全治癒了。


    青雲和玄山老人的結她一直無從知道,但聽陸雲所說似乎牽扯青雲年少的一段情。


    青雲見她又失神便知她在想些什麽,笑罵道,“你還真敢打趣為師,罰你抄一百遍八卦陣的第一章陣法。”


    無暇笑著不說什麽,走出女媧娘娘廟看著熙攘的街道說道,“公子覺得江南如何?”


    “美不勝收。”青雲很快地回答,江南的確美侖美奐,每一處景色都能讓人徜徉其中,“我們可以在這多逗留一段時日,慢慢尋找治你失聰的幾味罕藥。”


    “嗯。”她也不願就此離開,江南,她期盼了十多年的地方,一如夢回的美。


    “無暇,你注意過廟裏的女媧娘娘像嗎?”


    無暇又被扯回不願詳談的話題裏,凝神片刻才點點頭,那女媧娘娘與她有五成像,尤其是低眉的雙眼,想起剛剛才遇見過的淳於宗,“也許他是替他弟弟建的女媧娘娘廟吧。”


    現在回想起來,淳於宗假扮胞弟淳於羿潛入軍中利用她種種,事到如今,她也不曾親眼見過當年金水鎮上破廟裏的男孩……


    德王賓天


    “那為什麽德王不來江南,皇上卻三番二次下江南?”青雲疑惑地問出口,無暇正要接口忽發覺不對,“公子,你知道他是皇上?”


    “無暇,我平日和你說過靜氣凝神、觀察入微是相士最基本的,為師能看出來有什麽稀奇?你做不到還來質疑為師?”青雲一臉恨徒不爭氣的模樣,惹得無暇發笑連連,她真得比兩年前開朗多了。


    “好了,公子,吃不吃糖葫蘆,我買給你吃啊。”無暇笑著推他沿著街走。


    青雲點頭,又道,“皇上不是那麽輕易放棄的人,無暇,你切記一點,你是無暇僅此而已。”


    無暇明白青雲是不想她多惹是非,她隻想安安份份地過一生,像青雲一樣四處遊歷。


    無暇沒等到淳於宗上門相詢,卻等到了一個始料未及的訊息,揚州城門、大街小巷處處貼著緝拿相士陸雲的告示,下麵稱其德王一個月前身染惡疾,陸雲自薦入宮診治,不料德王吃了陸雲的藥賓天了,陸雲逃之夭夭,現全國緝拿兇徒。


    德王……死了……


    無暇幾乎不敢相信,然後一路跑回和青雲暫租住的小院裏,青雲正坐在石桌前獨自對弈,無暇跑得氣喘籲籲,不等青雲發問就道,“師伯他被通緝了。”


    青雲儒俊的麵龐愕然,待無暇一五一十訴說完不禁奇怪,“師兄不喜醫術,故而玄山老人並未傳授他醫理,他如何會替德王診治,這事恐有蹊蹺。”


    無暇扶著石桌坐下,她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德王賓天了,她歷盡千難終於如來到江南,而那個相約的男孩卻死了……


    相國下江南(1)


    青雲將桌上棋子一粒粒收起,“剛到江南時,我替揚州太守之子治過舊疾,算是有恩於他,我們去太守府走一趟,問明具體的事。”


    “嗯。”無暇下意識地點頭,轉念一想又道,“公子你獨自去吧,我今天太累了不想出門。”


    “你想去找皇上?”青雲看向她,眼裏的質疑讓她不由得低頭,看她這樣,青雲更加皺眉,“且不說你不知皇上在揚州的落腳處,再者我說過你隻是無暇而已。”


    “可是師伯……”


    青雲打斷了她的話,“若然師伯真得犯了死罪,以你一己之力皇上會放人嗎?”


    是啊,皇上怎麽會聽她的話,她在他們眼中始終不過一個奴才,難不成還能以為女媧娘娘像代表著什麽嗎?


    無暇坦然地道,“我知道了公子,我隨你去太守府。”


    現在的無暇不需要他多加點撥就能通曉很多事理,想想當年他為情所困的時候還沒有她來得看通,這算不算青出於藍,青雲苦笑。


    無暇推著青雲來到太守府,一經通傳太守一大家子都迎了出來,太守更是替代無暇親自推著青雲往大廳裏走,太守夫人傳了一堆丫環侍候茶水點心。


    “顧大人,顧夫人切勿如此多禮。”青雲淺笑。


    “犬子身染舊疾多年,若非青雲相士出手相救,我們夫婦哪有心安之日,青雲相士乃我們顧家的大恩人。”進入大廳,顧太守將青雲推至上坐一陣寒喧。


    無暇明白還要很久才能進入正題,便靜靜地退下在院落裏隨處走走。


    正值九月,庭院裏蓮開一池,桂花溢香,小徑幽長,美得心曠神怡,這就是江南啊,柳絮會飛得像雪的江南,那個男孩怎麽會不在了呢……


    “太守大人,太守大人,急報,相國大人已到揚州城門,一柱香之內到府!”


    相國下江南(2)


    隻見一人高舉信函一路高喊跑向大廳,隨後太守府忙得一團亂,下人丫環到處奔走,擦廊柱、掃庭院、修剪樹木……


    因相國突然前來,顧太守無法顧及上青雲,青雲在一棵桂花樹後麵找到無暇,她正坐在樹下雙手抱膝形成最保護自己的姿勢,臉擱在膝上唇色發白……


    “無暇——”青雲喊得有些心痛,向她伸出手。


    無暇驀地抬起頭,眼中空洞如死,如在水中找到浮木般緊緊抓住青雲遞出的手側了過去,腦袋枕在他的腿上身體無法抑製地顫粟。


    “無暇,不怕……”青雲宛如哄小孩子輕聲說著,手指憐惜地撫過她的發。


    “我不要見他。”她隻感覺全身發冷,往事歷歷在目,她不想再去重溫一次。


    “好,我們不見,我們走。”青雲極力安撫著她。


    兩人連告別顧太守都沒有就匆匆出了太守府的門,隻是出太守府大門沒多久,寬闊的馬路上遠遠地揚起一陣塵煙,一隊人馬馳騁而來,為首的一襲白影轉眼已經到眼前。


    太守一門上至太守父母,下至僕人丫頭通通迎出來,無暇和青雲被沖擠到後麵,青雲握了握她的手,思略片刻,無暇毅然跟著所有人跪在大街上混在人群中央,青雲則退到一旁。


    “恭迎相國大人!”一眾主僕撕聲而喊,混著馬蹄急收的嘶鳴聲。


    夏候聆躍下馬,白靴剛及地顧太守立刻上前卑恭在摻扶住他,行奴才之禮,“下官不知相國大人前來,有失遠迎,請相國大人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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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進行中,隨時有更新……


    有個聽話的奴才(1)


    夏候聆淩利地掃了一眼跪著的人群,目光最後落在偏人群遠坐的青雲身上,絕美的臉勾起冷冽的笑意,“看來顧太守有客,不知本官是否打擾了?”


    不懂是懾於他的官威還是他奪人心魄的眼神,顧太守大驚,五旬的身子骨悉悉索索地抖著跪了下來,“下官不敢。”


    夏候聆也不開口讓人起身,逕自從跪得戰戰兢兢的人群中走過。


    無暇更加埋低頭,耳邊失了沉沉的腳步聲,曳地的金線描邊白袍下擺映入眼簾,無暇絕望地閉上眼,耳邊又響起腳步聲,卻見那雙厚底白靴從她麵前拐彎走向另一邊,無暇頓覺全身的力氣在一瞬間被抽走。


    看著夏候聆信步走到身前,青雲在椅上舉雙手作輯,“青雲拜見相國大人,還忘相國大人恕罪,青雲腿染惡疾無法行跪地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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