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戰大驚,不可思議地問道,“你父親是誰?”


    夏候聆眼裏一抹悲愴一閃而逝,繼而狂笑,“十幾年前平北戰役中被將軍您五馬分屍的一個小小兵營長,你知不知道同鄉的士兵將我父親屍首帶回家是什麽樣子?全身血肉難辯,四肢缺二……”


    因為父親的死,他同蕭尹兒被二娘虐待,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他當時年紀小,記不得那麽多事,直到此次平北之前,小奴才打翻書架的書,他才無意中發現十幾年前平北戰役的記錄,恰好和父親的死是同一年,而莫戰最喜五馬分屍這一刑罰。


    所有人都怔住,七七也驚呆了,原來夏候聆要尋的仇就是殺父之仇?放棄在朝中繼續爭權奪勢,而不知前途地上戰場隻為尋仇……


    嚐盡我父之苦


    莫戰狠狠地啐了夏候聆一口,“老子道是什麽事,你個小兔崽子就為個父仇引得兩國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夏候聆被吐了痰麵色自然不好,站起身反手揍了他一拳,莫戰畢竟年紀大了,當下被打得吐血。


    “你好像老糊塗了,發動戰爭的是你們北國。”


    “老子呸,好戰的又不是本將軍,是我們天子。”莫戰對這個隻知打仗卻胸無點墨的皇帝隻能恨鐵不成鋼。


    夏候聆退後幾步,自然地從七七懷裏掏出一塊帕子擦臉,眼裏促狹生起,“你是在提醒本官踏平了北國才算報得仇?本官記得你此次回京是借兵,軍隊也快抵達玉路關外了吧?你說,本官的軍隊和你的軍隊誰拚得過誰?”


    夏候聆的自負讓莫戰狠狠驚了一跳,他居然早就獲知自己的動作,必定早有布署,做了萬全的準備,那還有何勝算可言,難不成指望天人相救嗎?


    亡了,亡了,碰上夏候聆,他莫戰和北國都要亡了……


    心中閃過這個念頭,莫戰猛地朝擱在脖子上的刀劍劃去,夏候聆眼疾手快地上前踹了一腳,“想死?本官要你嚐盡當年我父親所受之苦!把這些刺客通通拖下去,好生照看不能讓他們自盡,明日在校場施五馬分屍之刑!”


    “夏候聆,你會不得好死的。”


    “我今日殺不了你,作鬼也要拖你下十八層地獄!”


    “北國不會滅亡的……”


    刺客們紛紛被士兵架著刀拖下去,知道死期已到完全放開地痛痛快快罵起來。


    “等一下。”夏候聆突然說道,眾人轉過臉不明所已地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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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55555555555555,見鬼,本本三天兩頭的出狀況……


    誓查內jian


    見夏候聆一步步朝下麵走去,在莫戰剛才跪的地方撿起一枚拇指大小的玉環,色澤光鮮圓潤,夏候聆的語氣冷冽下來,“這是什麽?”


    一名將士在別人的推擠下硬著頭皮道,“大概是從刺客身上掉落的。”


    “這不是北國之物,是我們大淳的玉飾。”夏候聆的聲音更冷了。


    所有人都慌亂跪下,刺客身上落有大淳東西隻能代表一個問題,就是有內jian!


    夏候聆看向被拖到一半路程的莫戰,冷笑,“本官道你怎麽這般有有準備,薛統領被我軟禁了,你們還知我今日大宴軍隊,趁機刺殺……原來是本官身邊出了內jian。”


    頓時整個廳內鴉雀無聲,隻剩下水姬躲在七七身上放肆不知收斂的哭聲,七七的身子簌簌發抖,夏候聆撿起玉環的瞬間,僅那一剎那,七七就知道那是孟家的家傳之物,孟昭因自己是個太監,二弟孟力不成大器便將玉環給了孟然,孟然一直貼身戴著,怎麽會……


    七七抬眸看向始終安安靜靜跪在左側的孟然,孟然似乎查覺到她的視線也抬起頭,一臉的誓死如歸,憎恨的神色如此明顯。


    七七木訥的腦子從未像現在這樣清明過,原來孟然真得早已知道孟昭死亡的真相,所以他會和莫戰勾搭,想置夏候聆於死地……


    夏候聆狠狠地甩了下袖子,“把刺客拖下去嚴刑拷打!給我查,本官倒要看看誰在軍中做亂!”


    “卟嗵——”


    一記響亮的跪膝聲音緊接夏候聆的話落,眾人百般震驚地望著夏候聆的身後,夏候聆像是預感到什麽似地,緊繃著臉回頭,果然看到七七跪在地上。


    玉環是我的


    夏候聆攥著玉環的手一緊,指甲陷進掌心,麵上卻是無動於衷,“你想說什麽?”


    孟然雙眼死死盯著七七,手握緊腰間的刀。


    “玉環是我的。”七七的聲音不算大,卻如一地驚雷在廳中炸開。


    倒吸冷氣的聲音在周圍如漩渦般蔓延開來,眾人大驚失色,相爺最親近的男侍是內jian?!


    孟然懸在刀上的手鬆了開來。


    盯著那張慢慢蒼白的臉,夏候聆冷笑,“你知不知道這樣說代表什麽?”


    “爺還記得刺客第二次襲擊嗎?是我擋住了您的視線,讓他溜到了附近的榕樹上,才沒被……”七七掰著謊言,卻沒等到她說完,夏候聆拔出左側孟然身上的刀,如雪的刀鋒閃過孟然的眼,橫在了七七脖子上,孟然僵硬地跪著,心如萬箭穿越。


    “真以為本官不敢殺你?”夏候聆纖長的手指緊緊握著刀柄,青絲錯落在妖冶的臉上,。


    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背叛他,從未……他還以為這些年下來,她真成了他的影子,他夏候聆居然還以為……從他一個人摸打滾爬攀上權力巔峰時,就應該知道,這世界誰都不是堅定的,誰都不是誰的誰……


    “爺……”七七抬起頭,深望了一眼夏候聆,然後一手抓住刀鋒往自己脖子上劃去。


    夏候聆猛地揮開刀劍,動作是驚慌失措的,刀鋒劃破她的手發出令人寒粟的聲音,隻要慢一點點,她就要赴黃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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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我服我的本子了,嗚嗚,三天兩頭的抽風,我還喜歡把稿子存在桌麵上,一重做係統啥都沒了,哭死,為保今天繼續抽風,我連更六節先……哭死我了,大家別催了哈,存稿沒了,我今天開始要猛碼字。


    曾經最溫暖的日子


    “把她押下去。”夏候聆把刀扔在一邊,淡聲發落,他居然害怕她會死在他麵前……


    掌心的血汩汩而出,七七無力地倒在地上,任由人吊著她的臂膀拖走。


    除夕夜,七七被關進陰濕的牢獄裏,雙手綁著鐵鏈抱著身體坐在角落裏,牢裏各種腐臭的味道令人作惡,這兩年夏候聆不曾虧待過她,幸許把她養嬌了,換作從前隨處乞討的自己怎麽會噁心惡劣環境的味道。


    水姬也被關了進來,在七七對麵的牢房,她還是在哭,哭個不停,一張臉都哭花了……


    低眸看著掌心的血,如果剛剛自己真的死了該多好,不用再對孟昭愧疚,更不用為這份愛慕時時刻刻揪得心疼。


    七七頭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聽著水姬刺耳的哭嚎聲,突然想起去年這個時候。


    去年這個時候,她無意中說起自己從未守過歲,夏候聆難得好心情地帶著她去了不遠的山上守歲。


    一處山頭,一盞雕花籠,夏候聆徐徐說著自己一些年少的經歷,最後靠在她懷裏沉沉睡去,醒來時正好看到旭日東升……


    那一晚,是七七有生以來最溫暖的日子。


    水姬瘋了,這是第二天獄卒來送飯時得出的結論,水姬不哭了,一遍遍哼著歌不成歌、調不成調的曲子,隻有七七聽得出來,那是嬈姬在世時最愛唱的。


    若是昨日水姬坐在夏候聆右手邊,也許被順手擋刀劍的就是她……水姬其實是個很聰慧的女子,在主子麵前從來都懂得進退,若不是生在人心狡詐的烽火戰亂年代,她的下場不會落得這麽悽慘。


    王爺是皇上


    “王爺,就是這裏了,小的告退。”獄卒走到七七的牢門口開了鎖,諂媚恭敬地退下。


    鐵鎖敲擊鐵牢籠的聲音一路激顫著傳到最裏邊,走道裏的篝火架火苗淩星,仿佛隨時消失殆盡,高大修長的人影佇立在牢門,臉上半張白得聳人的麵具為陰暗的牢獄更添幾分詭異。


    不是孟然。


    更不是夏候聆。


    七七沒想到自己入了獄,第一個來看自己的竟是淳於羿。


    七七自牆解站起,四目相對,一時無語凝咽,隻剩下手上的鐵鏈撞擊得哐哐鐺鐺。


    “我說過要你離開夏候聆的。”良久,淳於羿低聲開了口,低下頭走進牢房裏,望著桌上兩碗未動的飯菜心裏沒由來一陣酸澀。


    “王爺萬安。”七七跪下請安,淡淡地施禮。


    淳於羿彎腰想扶起她,想了想,手頓了下來,隻道,“你又何必,孟然並非你至親至愛之人,替他頂這忤逆大罪值嗎?”


    七七震驚地抬頭,聲音幹燥無比,“爺……他知道了?”


    淳於羿搖頭,也不要她站起自己蹲在她麵前,睿智的雙眼直直凝進七七的眼裏,“你怎麽這麽癡傻?難道不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麽?”


    七七呆呆地注視著他,任由淳於羿握起她的手往他的臉上探去。


    指尖觸及冰涼的麵具,七七突然把手縮了回來,有個聲音在拚了命地阻止自己,不要去知道真相……


    淳於羿卻不容拒絕地措著她的手一把揭開了自己的麵具,蒼白麵具落地,一張英俊的臉露了出來,氣宇軒昂,高貴倜儻,明媚如光,傳聞中布滿刀疤的半張臉光滑如斯……


    皇帝的計謀


    七七的手僵在他的臉上,難以置信地從喉嚨出滾動出兩個字。


    “皇……皇上。”


    “朕和淳於羿互學過彼此的聲音。”大淳王朝的天子淳於宗恢復了自己的聲音,“從一開始就是朕在軍中。”


    七七已經愕然地說不出話來,看著淳於宗背著她站起來,曳地的絳紫長袍,頎長的背影仿佛都宣示這個睥睨天下的男人的真正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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