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多謝惠閣主款待,事情辦完了我這便離開,惠閣主可以傳出消息,三日後兩袖清風閣招人,至於招什麽人,惠閣主想必自是有數的,我會叫權逢來與你商議,三日後再會。”


    “好,稍後我便讓人去處理。”


    尤文醫又說道:“許是吃的太飽了,可否在惠閣主這園子裏消消食兒?”


    “那便讓知樓帶你轉轉。”


    “也好。”


    尤文醫走在前麵,惠知樓稍後。


    一路上尤文醫左顧右盼的,這邊賞賞花,那邊看看草,“惠二公子就不恨我兩袖清風閣嗎?”


    惠知樓笑道:“沒什麽可恨的,功敗垂成,自然是有些可惜,不過又不是規定好了什麽都是屬於我惠家的,我惠家可以取的東西,他人自然可以取,贏了輸了都是一時的。”


    “二公子豁達,是個明白人,讓我不由得又想將你拉進我兩袖清風閣了。”


    “尤閣主看重是我的榮幸,此事還要看父親的意思。”


    “是嗎?惠二公子應該不是這麽沒有主見的人吧,說實在的,你應該更適合我商閣之主的位置,統領商道。惠二公子以為如何?”


    “閣主這麽看重,倒是顯得我不識抬舉了,不過我父親恐怕也就是商閣閣主之位吧?閣主這是讓我搶父親的位子嗎?”


    惠知樓不是傻子,尤文醫一提到商閣,他就知道自己的父親一定是商閣之主。


    而如今尤文醫居然向自己提出商閣之主的位置。


    尤文醫無所謂地說道:“惠家主畢竟年紀大了,我還是喜歡和年輕人說話,況且商閣或許隻有一個,但是商會可不隻有一個。讓你做商閣閣主,我相信你父親也會願意的。”


    “閣主說笑了。”


    隻要惠恩峰在,惠知樓就不會居於父親之上。


    其實這也是惠知樓對自己無形的限製。


    或許隻有完全放手,這位惠家二公子才有施展拳腳的機會。


    “行吧,等惠閣主與你說說我兩袖清風閣,你再考慮,我就不白費口舌了。”


    惠知樓行了一禮。


    尤文醫又說道:“惠家的人還真是各有不同,惠家的一些信息我也是知曉的,但這宅院裏的事我可就不知道了。”


    “閣主所言何意?”


    尤文醫直接問道:“你家的五姑娘何時送走的。”


    “今晨天未亮就送走了。”


    尤文醫隨意問道:“四姑娘呢?如何了?”


    惠知樓自然知道昨日有一段時間惠知芊是被他劫走的。


    “四妹妹回來後如同往常一樣,待在她的縈纖閣,倒是對昨日之事隻字未提。”


    尤文醫笑道:“聽說惠家四姑娘從未出過閨閣,不知可是真的。”


    惠知樓平靜說道:“這便不知道了,不過想來應該是真的,至少我沒見她出去過。”


    “你說我要是把她拽出去了,惠閣主不會打我吧。”尤文醫輕笑了一聲。


    惠知樓神色奇怪地看了尤文醫一眼。


    “若是閣主能將四妹妹帶出去,那也是閣主的本事。”


    “開個玩笑,莫要如此認真。”


    在惠恩峰麵前,尤文醫是閣主,是帶著威勢和身份的年輕人,不得不帶著閣主的架勢,否則鎮不住他。


    在惠知樓麵前,就沒有那些考慮了,閣主的架子少了許多。


    惠知樓也沒有那種做派,相處起來更像是同齡人的交流。


    惠知樓輕輕笑道:“前麵那道牆內便是縈纖閣,我不能把閣主帶進內宅,閣主若是想拐走四妹妹,可翻牆進去。”


    經過這一路的短暫相處,以及對尤文醫信息的了解,他自認為也摸清楚了尤文醫的幾分脾性。


    他可不認為尤文醫問起惠家的姑娘是隨便問問,凡事皆有源頭,因果。


    尤文醫尷尬而不失風度地笑著說道:“嗬嗬嗬,沒想到惠二公子還會開玩笑,我可是正經人,我與惠四姑娘是相交好友。”


    惠知樓微笑著說:“那閣主可要去看看友人。”


    尤文醫笑道:“既然惠二公子相邀,那就去看看?”


    惠知樓眼角示意。


    “喏,翻過去吧。”


    尤文醫神色尷尬。


    “說著玩兒的,這不好吧?”


    “我又不能帶你光明正大地走內宅,你要拜訪友人如此最方便了。”惠知樓理所當然地說道。


    尤文醫擺了擺腦袋。


    “這不行,下次吧下次,我與惠四姑娘也沒那麽熟。”尤文醫尷尬笑了笑。


    惠知樓嘴角微勾,拉住了尤文醫的一隻胳膊就翻過了圍牆。


    尤文醫震驚了,這可是你家,這可是你四妹妹的閨閣,你拉我翻牆進來這算什麽?


    原以為你是個正直的人,這一變通比我都通。


    不過這一手也能看出惠知樓的功夫可不弱。


    惠知樓帶著尤文醫落到了院牆內,直接就邁步往裏走。


    尤文醫一陣心理掙紮,還是好奇跟上了。


    從側門進入了小樓之中,惠知樓摸索著大概,走了進去。


    小樓裏,尤文醫輕手輕腳的,這是他第一次進入女子閨閣,總覺得有些奇怪,忐忑。


    在大廳之上,尤文醫發現裏麵有琴、有書案、有黑白棋子,也放了好些書卷。


    尤文醫不禁想道:她脖子上的紅痕也不知消沒消。


    惠知樓見沒人,便走了出去,隔了一段距離就看見一個安靜的姑娘正坐在小水池邊上作畫,小丫鬟守在邊上。


    這姑娘自然便是惠知芊,昨日身著嫁衣的她,風姿無限,如熾熱豔麗的大紅牡丹,今日的她,淡雅平靜,素淨自然,就像一株深山裏的君子蘭。


    惠知樓沒有打擾,反而放輕了腳步。走到惠知芊身後,見一尾紅鯉躍然紙上。


    “四妹妹的畫依舊這般生動,似乎這紅鯉臉上也帶著神色。”


    惠知芊正好停了筆,起身行禮,“二哥哥怎的有空來這兒?有何事?”


    說著,惠知芊便看到了不遠處的尤文醫,眼珠子顫動了一下,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


    尤文醫不敢靠得太近,隻行到一個能看清畫的位置,並未再繼續往前。


    小丫鬟見到惠二公子也很震驚,平常雖說二公子並不常來這裏,但每次來都會在門外等候,今日怎的直接就進來了。


    小丫鬟準備行禮退下,讓自家姑娘和二公子說說話,轉身間便看到了尤文醫,清脆的聲音失聲喝道:“你是誰,這可是內宅,好大的膽子,還不快出去!”


    惠知樓神色平靜:“柚衣,你先下去吧。”


    “可是,二公子!”


    惠知樓打斷道:“這是我的朋友,你先下去吧。”


    “是。”


    柚衣還想說什麽,但還是退下了。


    “二哥哥這是何意?”惠知芊冷冷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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