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是真的,因為她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因為失去了你,我臉上才有這兩道刀疤,是我一刀刀的劃出來的。"她接著說。


    我的心一凜!


    心痛地望著她臉上那兩道敗筆!


    為什麽呢?


    為什麽會這樣呢?


    我喃喃的問。


    她慘然搖頭一笑,說:"都是因為我自己!我不想解釋,也不願意解釋,隻是,你能原諒我嗎?"


    當然!


    我怎麽能不原諒?


    我點點頭,淚眼朦朧!


    "謝謝,小八..."她用力把我抱進懷裏,激動而欣喜,眼淚跌出。


    良久的無言,隻有擁抱,和幸福的哭泣。


    我釋懷了!


    我把對她的所有怨恨都放下了,以後剩下的就是母愛滿懷,我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樣,有了幸福。


    "小八,為了還你一個完美的母親形象,明天我就到韓國去把臉上這兩道刀疤去掉。"葉飛弧,我的母親撫摸著我的頭發說。


    是的哦!


    憑現在那麽先進的美容技術,而她的財力又那麽雄大,要把那兩道難看的刀疤去掉是件很輕而易舉的事情。以前,她為什麽不去?難道是因為找不到我嗎?


    是的,一定是的!


    當初把我丟失了,她一定是急得發瘋了,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動作,把自己那張完美無瑕的臉狠狠的刮了幾刀,而且,一直不去處理她,因為她心裏一直都有失去孩子的心痛。


    "媽媽,那我是不是德明家族的人?"我問。


    母親的眼角跳了跳,瞳孔好像被針刺了一下,痛苦地收縮著,良久,方艱難地點點頭說:"是的,你脖頸上那項鏈原來是你父親留下的。"


    "我的父親又是誰呢?"我問。


    葉飛弧顫抖著解開她上衣上的紐扣,我赫然看見在她心胸間有一個刺青。


    這個刺青刺的不是什麽東西,而是一個人的頭像。


    一個很帥氣很陽光的年輕男人的頭像!


    他的眉眼好熟悉!


    赫然是小八我的男生版,無一不像,就連左臉頰上隻有一個淺淺的酒窩都那麽像!


    我的父親?


    我掩嘴驚呼!


    我的母親竟然會以如此激烈的方式來記住一個人,我的父親!


    葉飛弧把衣服掩上,眼裏的表情深得我看不懂,良久她才說:"當時,把你父親的頭像刺上來的時候,我一點都不麻醉,就讓刺青師一針針的刺,但無論多痛,都沒有我的心痛!"


    在自己的臉上劃刀疤,在心胸上刺青,那是一種多麽激烈多麽任性的感情呀?


    當年的她絕對不是今天的葉飛弧!


    但有當年的她,才會造就今天的葉飛弧!


    在當年,她和我父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我的父親呢?"我抑製不了好奇,繼續追問下去。


    "你的父親叫德明川,他...他..."葉飛弧的目光黯然。


    "他怎麽啦?"我焦急地追問。


    "他...他早就死了,在你丟失不久後死了。"葉飛弧嘴角顫抖地抽動,仿佛有人把她的心用刀在一下一下的攪動。


    我的心再一次沉下去。


    我剛得到了母親,卻又失去了父親!


    為什麽我就不能像其他小孩子一樣,雙親齊全呢?


    "怎麽死的?"我不甘地問。


    "是我殺死的!"葉飛弧的瞳孔瞳孔地收縮,發紅,一字一頓的說,每一個字幾乎都好像是用鮮血嘔出來般,臉部扭曲,那兩條疤痕在痛苦地抽動著。


    為什麽?


    仿佛一個響雷在我的頭頂轟起,我頭腦亂哄哄的。


    我的母親告訴我,是她殺死我的父親的,如果是你,你會作什麽反應?


    我,實在是不能接受!


    這個事實實在是太殘酷了!


    不!


    不可能!


    她能把他的頭像一針針的刺進心窩裏,就說明她很愛很愛他。


    但是,我卻忘記一個道理:愛有多深,恨就有多切!


    愛到極致,那麽也會恨到極致,恨到極致就會瘋狂!


    我的母親,葉飛弧一定是那種瘋狂的人,瘋狂到可以殺死自己最愛的人!


    我不由打了個冷戰,身子僵硬,下意識地想離她遠點。


    "難道你就不問我為什麽要殺你父親嗎?"葉飛弧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問,我仿佛看見她的心在痛得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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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捂著耳朵,茫然地搖搖頭,從來都沒試過這麽心亂。


    我就是那個一下子坐著幸福的過山車達到頂峰,然後又一下子掉到痛苦深穀的可憐孩子。


    可憐?


    盡管以前我的生活過得很孤清悲慘,但我腦海裏從來都沒有可憐這個詞,現在,這個可憐的詞就如當日那個幸福的詞一樣,猝不及防的襲擊著我,我感覺我有點崩潰!


    你殺死的是我的親生父親,就算是有天大的理由,我都不想聽!


    葉飛弧把我的手從耳朵拿下來,幽幽地說:"雖然你的父親不是我親手殺死的,但卻因為我而死!"


    不是她親手殺死的?


    從這話裏,我看出一絲希望,隻要不是她親手殺死的,那麽我就可以報仇!


    "為什麽?理由!"我生硬的說。


    十八年前。


    葉飛弧在姐姐葉飛揚婚禮上遇見了德明川。


    德明川黑衣黑褲,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古老貴族的優雅和桀驁,如一個騎著黑馬的王子般,迅捷地闖進了葉飛弧那情竇初開的少女的心扉裏,使她隱藏了二十年的情感如洪水般泛濫,一發不可收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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