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老夫人則是深深地看了銀笙一眼,隨後尊重銀笙的決定,隻道了一句,“繼續吧。”


    銀笙又站回到大廳的中央,任由韓氏將那支足金嵌南珠的金簪插在了自己的頭上,這下,銀笙的及笄之禮總算是完成了。


    尉遲老夫人坐在上首,欣慰的點點頭,“笙兒,如今你已經是大人了,也有了自己的判斷力。未來的事該怎麽做,路該怎麽走,都該是由你自己決定。我們不會勉強你,也不會替你選擇。你隻需要記住一點,不管你將來如何,國公府都會站在你的身後,做你堅強的後盾。”


    “外祖母——”銀笙濕了眼眶。


    她知道,尉遲老夫人早已看懂了方才是怎麽回事,但她卻依然決定了讓銀笙跟隨自己的心意。這才是她真正愛銀笙的地方——以無聲處,潤及彼身。


    “笙姐姐,這個送給你。”


    正在這時,沈氏身旁的玉茹怯怯的站了出來,朝銀笙遞上一隻針法拙劣的香囊。


    玉茹今年才剛滿十一歲,學針線活還不久,縫出來的針腳歪歪扭扭的乍一看有些滑稽。


    可能玉茹自己也知道這樣的香囊拿不出手,於是她漲紅了一張臉根本不敢抬頭看著銀笙。


    銀笙看了眼玉茹遞上來的香囊,又看了眼玉茹抓著香囊的小手。那手上有好幾處被針紮過小紅點點,顯然是玉茹在做這隻香囊的時候不小心紮到的。


    “謝謝你,玉茹。”銀笙笑著接過玉茹手中的香囊,誠懇的道了聲謝。


    玉茹之前還擔心銀笙會嫌棄自己送上的東西而不收,現在見她收下了,很是高興,衝著銀笙甜甜的笑了。


    其實,玉茹自上次收了銀笙的一根玉簪之後一直想著回禮,但她還小,身邊也沒什麽珍貴的好東西,所以一直不知道該回銀笙什麽好。


    這次,聽說銀笙要及笄了,剛好自己正在學繡花,所以就特意做了一隻香囊送給她。


    這件事沈氏並不知情,如今見玉茹拿了這麽個亂七八糟的東西送給銀笙,生怕大房覺得自己寒酸了,於是,連忙把玉茹拉了回來,喝道:“玉茹,你怎麽可以把這種不值錢的東西送給你笙姐姐呢?也不怕你笙姐姐笑話。”


    沈氏一邊說著,一邊卻是手忙腳亂的朝玉音身上看了過去。見玉音項上戴著的瓔珞還算拿得出手,便趕緊將它取了下來,準備給銀笙送過去。


    “娘,那是我去年過生辰的時候,祖母送給我的!”玉音見沈氏這般狼狽的模樣,覺得太丟臉了,連忙出聲提醒。


    不錯,這隻紫金瓔珞上嵌一塊暖玉,正是尉遲老夫人在玉音生辰之日送上的賀禮。


    沈氏當著尉遲老夫人的麵,又將她送出去的東西轉贈給銀笙,這也太丟臉了。


    果然,玉音的話一說出口,整個國公府的花廳裏氣氛變得異常尷尬。


    還是銀笙開口了,“二舅母,玉茹妹妹送給我的這隻香囊我很喜歡,也覺得它很有意義,我會將它好好收著的。其實,很多禮物並不在於它的價值幾何,而在於它所代表的意義。在您看來,這個香囊可能什麽都不是,但是在我眼裏,這卻是玉茹妹妹對我的一份心意。所以,我在這裏先謝過玉茹妹妹了。”


    “啊,哈哈,笙兒你喜歡就好,喜歡就好。”沈氏聽銀笙這麽說,訕笑著又將那紫金瓔珞掛回了玉音的脖子上。


    玉茹還小,不知道剛剛都發生了什麽,但聽見銀笙說喜歡自己的禮物,於是就心滿意足的笑了。


    玉音則不同,她認為自己的母親在這裏鬧了這麽大一個笑話,簡直沒臉再坐下去了。正好銀笙的及笄禮也完成了,於是便連忙說道:“祖母,伯母,玉音有些不舒服,就先告退了。”


    尉遲老夫人也不耐煩看見二房一家,這會兒玉音要走,也沒什麽好攔的,隻輕輕的點了點頭就叫她們退下了。


    那沈氏追著女兒而去,一出門便啐了一口,不爽道:“我看那榮銀笙就是個不識好歹的。太後送禮她不收,放著這麽好的紫金瓔珞還說什麽:‘禮物並不在於它的價值幾何,而在於它所代表的意義’。我呸,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給誰看吶?”


    玉音本在前麵低著頭猛走,這會兒聽見自己母親語出嘲諷之意,便突然頓住了。


    “哎喲,你這死丫頭,走路不會好好的走啊?沒事幹嘛突然停下來?”沈氏追著玉音走得急,這會兒玉音突然停下了,自然一頭撞在了玉音的身上。


    玉音望著自己沒有絲毫素養的母親,又想了想站在花廳裏的韓氏,忍不住冷笑一聲,“豫國公府是何種地方?人家從小出身高貴,根本不用為錢犯愁,吃穿用度哪樣不是最好的?就憑這些,人家就有本事說出這種話來!哪裏像您?商女出身,什麽東西都巴不得用錢來衡量。”


    玉音這話卻是令沈氏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我是商女出身不錯。怎麽,你很嫌棄?不要忘了,你就是從這麽俗氣的人肚子裏爬出來的!想高貴啊?那你去認大房夫人做娘去啊!”


    沈氏所言正是玉音一直以來的痛處,玉音聽了,也是氣極,“我的出身是我自己沒法選,但凡是我有一點辦法,也不願托生在這樣的家裏!”


    沈氏聽見玉音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來,當即便懵了,隨後便又是陣陣的心痛襲來,她直接就哭了起來,“不得了了啊,有人現在連娘都不認了!我怎麽就生出這麽個白眼狼來了?”


    沈氏在花園裏哭得撕心裂肺,惹得國公府裏的下人們都紛紛朝這裏望了過來。


    玉音拿她沒辦法,隻得哄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說了自己是沒得選嗎?您也別再哭了,沒得讓旁人再看了笑話去。”


    二房母女因為銀笙的一句話而發生了一場口角,銀笙作為當事人卻是不知。


    這會兒,她辭別了尉遲老夫人與韓氏正往自己的院子裏去。


    才剛進院子,就看見一道黑影一閃,司徒辰笑盈盈的立在了自己的麵前。


    銀笙看見司徒辰來了,心裏也有幾分高興,麵上卻沒表露出來,隻問道:“你怎麽來了?”


    司徒辰笑看著銀笙,“我來自然是給你下聘來了。”


    女子許嫁,笄而字之,其未許嫁,二十則笄。


    所以,及笄代表著一個女子已經成年了,可以嫁人了。


    銀笙隻覺得耳根有些發燙,瞪了他一眼,便朝屋中走去。


    司徒辰見銀笙這種反應,連忙快步上前,將她攔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一物道:“我真沒開玩笑啊,你看聘禮都帶來了。”


    銀笙朝司徒辰的手中望去,見他手裏拿著一個翠綠色的鈴鐺,那不是當初司徒辰不小心落在法門寺裏的那隻鈴鐺嗎?銀笙從司徒燁手中拿回來之後,又在她與司徒辰結盟的時候還給了他,怎麽現在他又把這東西拿出來了?


    銀笙挑了挑眉,一臉的疑惑,“這枚鈴鐺,有什麽說法嗎?”


    司徒辰將這玉鈴塞到銀笙手中,反問了一句,“你就沒有發現,這枚鈴鐺有什麽奇特之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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