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鄭韻非常愉快的繼續吃飯。


    可這幅樣子落在流雲的眼中,卻分明是不高興了卻還要忍者,流雲想了想也不知道說什麽,隻好在心中嘆息一聲。


    伴月則是直接說出來:“娘娘不要不高興,皇上上午還給娘娘送了書過來呢,分明是惦記著娘娘的。”


    鄭韻想到上午幹清宮那邊送過來的一大摞書,麵色變了變,當時她就翻了一會兒,勉強看得懂幾個字,但看到卻不是很順暢,看來還是得學……誒,這叫什麽事兒啊,辛辛苦苦讀了那麽多年的書,一朝穿越變成文盲了。


    流雲在旁邊附和道:“伴月說的是,娘娘不必為這種事情不高興,皇上心裏還是記掛著娘娘的。”


    “……我沒有不高興。”鄭韻抬頭幽怨的看了一眼勸她的兩人,見他們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加重了語氣:“我真的沒有不高興。”


    “好,娘娘說什麽就是什麽。”流雲笑著道,她心底是將麵前的人當主子的,但有時候會下意識的就用寵溺的語氣說出這些話來。


    鄭韻倒是沒覺得什麽不對,反而還覺得流雲這樣的性格分明就是完美女友類型的,若是在現世,不知道被多少人追著跑了,人美心巧,還溫柔。


    笑著低下頭繼續吃飯。


    晚膳後,鄭韻從幹清宮送來的一摞書裏麵抽出來一本,拿著就往外麵院子裏去,流雲追著給罩上鬥篷,這才算是放心了。


    “我就走走,消消食,你們不用跟著我。”鄭韻揮揮手,拿著書就在院子裏一邊走一邊看起來,遇到看不通順的就皺眉按著記憶裏的猜。


    流雲伴月到底是不敢站的太遠,隻在旁邊看著。


    伴月小聲的道:“流雲姐姐,我看娘娘好像真的沒有不高興,這會兒看書都看入迷了呢。”


    流雲轉過頭來,清晰的將伴月那羨慕的目光看在眼中,她是知道的,伴月家中原本條件不錯,卻不知道為什麽把伴月送進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裏來,也知道伴月小時候是隨著祖父識字的。


    想了想,安慰道:“娘娘心情好自然是最好的,伴月,你也不要多想,咋們如今跟著娘娘,我瞧著娘娘脾氣好,我們算是有福氣。”至於那些從進宮開始就不該想的東西就不要想了。


    “那當然!”伴月明白流雲的意思,又目光閃爍的道:“我聽永和宮那邊的姐妹說,他們的日子可不好過呢,端嬪性子暴躁,剛一進宮就罰了她們。”


    “這麽算起來,咋們鍾粹宮的日子真好。”伴月笑眯眯的道。


    “你啊……”流雲看了她一眼,正想說些什麽,見那邊鄭韻已經收起書本過來了,立刻收起表情迎過去:“娘娘……”


    鄭韻將書合攏捏在手裏,懶洋洋的應了一聲:“不看了。”


    實在是太難猜了一些,看來得找個時候好好地學一學,就是不知道誰能教她,她不想當文盲。


    *


    次日去皇後那邊請安的時候,鄭韻就發現端嬪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那樣子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一樣的。


    鄭韻頂著這樣的目光在皇後的坤寧宮坐了一會兒,出來時往回走的時候,才聽見伴月小聲的道:“娘娘,剛剛婢子才聽說,昨晚皇上在端嬪娘娘那邊用了晚膳就直接回了幹清宮,都沒有留宿呢。”


    鄭韻眨了眨眼:“然後呢?這就是端嬪今日處處看我不順眼的原因?”她還以為是上次的事情呢,沒想到中間還有這麽一個插曲,瞬間能明白端嬪的心思,估計是想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鄭韻默默的想著,以後估計要防著端嬪了……


    回了鍾粹宮,鄭韻懶洋洋的靠在塌上,背後塞了一個大迎枕,微微眯著眼睛,像是一隻慵懶的貓兒,就那麽靠在哪裏的樣子就叫人心都化了。


    流雲發現,自家主子有些時候實在是叫人有些難以抵擋,雖然瞧起來端嬪的容貌要更勝一籌,可端嬪的美太淩厲了,看了兩眼便覺得沒什麽驚艷的,反倒是娘娘美的不聲不響的,但一舉一動都叫人心裏軟綿綿的。


    而此時,永和宮中,端嬪一進門便氣沖沖的將桌上的茶具往地一掃。


    宮人們都不敢說話,跪在地上默不吭聲。


    端嬪發泄了一通才慢慢的鎮定下來,坐下,手緊緊的捏著桌沿,咬牙切齒的道:“我哪裏比不過那個狐媚子!皇上在她那歇了兩夜,來我這兒就用一頓晚膳!”


    宮人們更是不敢說話了,這都是主子的事情,主子說了便是說了,他們萬萬不敢說出去,可他們要是開口說了那就是大罪過。


    端嬪想到昨天晚上,她好不容易盼著皇上來了,精心裝扮一番,可皇上看都沒看一眼,規規矩矩的用了一頓晚膳後麵離開了。


    “鄭韻!我就不信我鬥不過你!”端嬪咬牙道。


    隨後收起怒氣轉過頭去看向地上跪著的宮人:“你們起來吧,但我告訴你們,我宮中的事情若是有人泄露出去半分,別怪我管教時下手太重!”


    宮人齊聲道不敢,端嬪這才算是滿意了,狹長的鳳眼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起身往內室去:“我累了,伺候我歇息吧。”


    “是。”宮女應聲,低著頭心懷忐忑的進去,片刻後,裏麵又傳來了端嬪發怒的聲音……


    …………


    第7章 為難


    後來幾日,朱翊鈞便沒有進後宮,隻聽說恭妃那邊將皇上請過去了一會,卻也是坐坐就走了。


    伴月將這個消息說給鄭韻的時候,鄭韻說她是包打聽,這宮中什麽消息都是伴月最清楚的,反倒是流雲的消息還不如伴月。


    伴月還笑嘻嘻的道:“娘娘想知道什麽,婢子都能給娘娘打聽。”


    鄭韻想想道:“你也不用打聽那麽多了,好好待著你家流雲姐姐就能放心不少了。”


    她如今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隻好努力的穩住,身邊流雲伴月這兩個丫鬟看起來沒有異心,她便希望這兩個丫鬟好好的,不希望再出事換了其餘的人過來,打聽宮中的事做多了到底還是不好,況且還是皇上的行蹤。


    伴月扁扁嘴,但也不敢和鄭韻爭辯,隻好悶悶的應了一聲。


    鄭韻瞧著她這幅模樣,笑了笑,剛好流雲進來,見鄭韻笑著,伴月嘟著嘴,便明白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這段時日雖然短。但已經大致摸清楚了主子究竟是個什麽性子,定是伴月又說了什麽,主子逗她呢。


    “娘娘,今日外麵天氣好,不如出去走走。”流雲瞧著鄭韻手中還有一本書呢,想著娘娘倒是真的喜歡看書,皇上送過來的,娘娘每天都要拿一本看看。


    流雲完全不知道鄭韻看的有多麽的艱難,這書上的字有些是能夠猜出來的,但有些確實完全不認識,看的費勁,又一時之間想不出來有什麽好辦法能找到人教她……


    這會兒鄭韻聽見流雲的建議,往窗外看了一眼,見確實陽光很好,便放下書本道:“那就出去走走吧,進宮後除了去請安還沒出去走走呢,感覺都要發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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