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前街的民居中,暗衛在此有著一個隱秘的聯絡點。


    “你們是誰?膽敢綁老子?”


    暗室中,趙之龍被手腳被縛,頭上帶著黑布袋,一邊掙紮一邊呼喊。


    “趙之龍,還識得故人否?”


    駱思恭摘下趙之龍的頭套,滿臉冷笑的看著後者。


    “你···你是?”趙之龍看著眼前之人,皺眉思索許久後,終於想起一個名字。


    “駱思恭?!”


    “你還活著?”趙之龍驚呼出聲。


    在萬曆朝末期,他曾被當時任錦衣衛指揮使的駱思恭收拾過,趙之龍當時動用了許多朝廷關係,最終才從錦衣衛詔獄中脫身。


    “嗬嗬,老夫活著你很不甘心吧?”駱思恭說著,一把掐在後者的胸口鎖骨的軟肋處。


    嘶···


    趙之龍嘴中倒吸一口涼氣,他身體因為疼痛,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老大人饒了我吧,你綁我來是不是想知道南京城防?”


    趙之龍身為勳貴,天天過的是花天酒地的日子,在麵對駱思恭特有的捏穴手法,壓根扛不住。


    “不錯,你還是一如當年那般軟骨頭!”駱思恭譏諷道。


    “說吧,南京城防是什麽情況,說出來,老夫讓你看到明日的太陽!”


    “我說!


    南京城中共有大軍十三萬人,軍中的將領分為三派,其中一派是徐家直係或者旁係親屬,他們掌握七萬大軍,其次是南京勳貴和皇親國戚,最後則是以東林黨為首的士紳集團,勳貴和東林黨掌握的兵力差不多;


    徐家直係將領有···他們主要的布防區域是西、北兩座城牆和魏國公府的核心地帶,勳貴和皇親國戚控製的兵力主要負責城中巡防任務,東林黨掌控的兵力主要分布在東南城牆···”


    趙之龍一股腦的把城中軍事情況說完,周圍站著的三個暗衛力士也在快速記錄著,最後根據趙之龍說的情況,在南京城防圖上標識出來。


    “我在問你,龍江關、燕子磯和上新河三處的防守力量怎麽樣?”


    駱思恭盯著趙之龍開口。


    趙之龍聞言後,沒有絲毫遲疑道:“這三處地點都是南京城防的關鍵點,是徐家控製的大軍親自布置的,我接觸不到。


    不過根據我的猜測,這三處重關估計會有徐家的精銳人手盯著。”


    “有沒有什麽辦法把這三地的守軍調走或者撤換?”


    “沒辦法。”趙之龍很痛快的搖頭回話。


    “嗯?沒辦法是吧?行,來啊,給趙伯爺上夾棍!”


    趙之龍一聽這話,頓時驚慌起來:“別,別,我想想,讓我想想!”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後,趙之龍張口道:“有個法子,但是有些風險,我也不知道成不成。”


    駱思恭盯著他的雙眼道:“說出來聽聽。”


    “宮中內守備官劉琦,他是被魏國公捏到了把柄才投靠的,若是你能說服他,或許他能助你們。


    他手上至少能調動三分之一的錦衣衛和全部旗手衛,這些人馬加起來也少說有數千人,你們若是想突破三關,有他助力或許事兒能成。”


    “我知道此人,我的人暗中數次和他接觸,都沒有見到他的麵,這是什麽原因?”


    趙之龍解釋道:“劉琦此人年事已高,他很少在南京露麵,這些年所有的事幾乎都是他侄子代為處理的,你可以接觸一下他侄子劉峰。”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秘辛後,駱思恭沒有猶豫,直接命令城中暗衛行動起來。


    城東,劉府。


    時至深夜,劉琦和劉峰叔侄二人無心睡眠,反而在後堂中相對而坐。


    “三叔,朝廷大軍已經兵臨城下,聽說皇帝也來了,咱們眼下該怎麽辦?東林黨這條破船怕是走不遠了。”


    劉峰低聲說著,眉宇間滿是憂色。


    “誒,徐弘基那廝用我當年在宮中的陳年舊事為要挾,我若是不答應他的要求,劉家空有滅門之禍!”


    “三叔,你數次拒絕的城中那股極為隱秘的勢力,會不會是皇帝的人?”


    劉琦聽到侄子的話,神情凝重起來道:“八成是,他們做事極為周密,我懷疑府中可能有他們的眼線,不然他們不可能對···”


    劉琦的話還沒說話,屋門就被敲響。


    “老爺,是我。”


    門外響起一道聲音,劉琦叔侄二人瞬間就聽出這是府上管家。


    “老羅,你半夜不休息,有何事?”劉峰打開房門,疑惑問道。


    “嗬嗬,半夜找上門,不但有事,而且是大事!”在管家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劉公公,可還記得故人否?”


    在劉琦滿臉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駱思恭邁步踏入房中。


    “駱老黑!?我的天!你不是死了嗎?”劉琦語氣震驚,整個人呆立當場,他死死的盯著眼前白發蒼蒼的老者。


    “嘿嘿,劉琦,你是希望我死了呢?還是希望我活著?”


    駱思恭低笑一聲,邁步走到主位右側坐下。


    “之前在暗中頻繁接觸我的是你手下的人?”劉琦反應許久後,擺手示意管家離開,同時關上房門,坐到駱思恭一旁。


    “沒錯,是我的人,不過不是錦衣衛,而是當今陛下手中的另外一支力量,我今晚來找你,就問你一個問題,你是準備和東林黨一塊赴死,還是重新回到皇帝腳下?”


    劉琦聽到駱思恭這麽直白的問題後,瞬間沉默下來。


    “駱老黑,當年宮中之事,想必你也知道,此事若是被當今陛下得知,我照樣沒有好下場。”


    駱思恭麵無表情的看著後者開口道:“當今陛下是個賞罰分明的主,功是功,過是過,你我如今都已是脖子埋到土裏的人了,如果你能回頭,即便陛下得知了舊事找你算賬,最多殺你一人,你劉家可依靠功勞活命,若是你準備一條道走到黑,南京城破時,後果你自己清楚。”


    “容我想想···”劉琦蒼老的眉頭凝成一個川子。


    下方的劉峰看著自己叔叔,臉上的憂色更甚。


    “罷了,我也活六十多歲了,也知足了,既然駱老黑能出現在我麵前,即便被皇上殺了,咱也認命。


    駱老黑,看在當年在宮中的情誼上,能幫我劉家留個香火嗎?”


    駱思恭聽到這話,猶豫片刻後,沉默的點頭。


    “好!峰兒,從現在開始,咱們不跟那幫子臭丘八玩了,你現在去招呼咱們的人,全部聽命駱老黑的命令,協助朝廷大軍拿下南京!”


    “是,侄兒遵命!”劉峰拱手行禮後,匆匆離去。


    “行了,我也不多待了,今夜時間緊,任務重,我先帶人幹活。”駱思恭丟下一句後,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江寧城。


    葛譜拿著南京傳來的消息,快速走向朱由檢居住的縣衙後堂。


    “李指揮使,南京有緊急軍情,請喚醒陛下。”


    守在朱由檢房外的李若璉看到來人後,點頭推開房門把朱由檢喚醒。


    “陛下,南京緊急軍情。”


    朱由檢身子一震,睡意全無,他等這個軍情等了足足一下午。


    “快說。”


    葛譜連忙打開信件:“陛下,駱指揮使已經在城中布置好,我軍可乘船從大勝關順江而下,分別從三個關口進攻。”


    葛譜說到這,緩步走到地圖前。


    “陛下,分別是西北方的龍江關、東北方向的燕子磯還有西南方向的上新河,這是駱指揮使一並送來的南京城防圖。”


    朱由檢細細的看著地圖上葛譜圈出的三個位置,沉吟道:“這三地並不相連,龍江關和上新河地勢還算不錯,可這燕子磯地勢陡峭,大軍如何行動?”


    一旁的李若璉開口解釋道:“陛下,燕子磯雖然地勢陡峭,但在軍事行動中,如果能控製此地,一方麵可以作為水師的據點,另一方麵可以組織小股精銳部隊攀登山崖,從東北方向對南京城進行突襲。”


    朱由檢聽著李若璉的解釋,瞬間明白,這燕子磯估計是駱思恭安排的險招奇兵!


    “行,就這麽辦,把軍令傳給孫傳庭,命他即刻組織行動!”


    李若璉趕忙命人去軍營傳旨。


    “陛下,還有一事。”葛譜低聲說著,從懷中再次摸出一封信。


    “數月前,陛下命暗衛組建一支隊伍借捕魚之名探查沿海,負責此事的是通力司的施文賓千戶,他在舟山群島所屬的荒島上無意間發現了一支倭寇船隊和一支人數眾多的漢人聚集地,他已經去找封鎖長江出海口的鄭芝龍、謝隆儀兩位總兵借兵攻擊舟山群島,目前還未有結果。”


    朱由檢聽著接過密信看完後,眉頭微微一凝,這個時期的舟山群島並沒有經受開發,大多數島嶼還處於荒島狀態,而在江南這富庶之地,為何會有人跑到荒島上生活?


    此事他越想越奇怪,最後還是開口叮囑葛譜一句。


    “等施文賓傳回消息後,第一時間告訴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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