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看著否認的哈喇忽刺笑道:“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朕已經命人突襲赤兒山,想必這會應該有結果了。”


    “什麽?陛下,你不能這麽做!”哈喇忽刺在聽到朱由檢的話後,急忙開口。


    “臣一時糊塗,受林丹汗的蠱惑才做下糊塗事,請陛下饒過我準格爾的兒郎們吧!”哈喇忽刺跪在地上接連叩頭。


    “嗬嗬,一時糊塗?據朕所知,你帶到歸化城支援順義王的軍隊隻有八千,而在赤兒山埋伏的軍隊則超過了萬人,這也是一時糊塗?”


    朱由檢冷笑一聲。


    卜失兔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瞪著雙眼滿是憤怒的看著哈喇忽刺。


    “好你個逆賊貳臣!難怪衛拉特部一向討厭準格爾部,這下我算是知道原因了!”卜失兔冷言譏諷道。


    “報!陛下,赤兒山中的兩萬五千人已經被全殲!其中準格爾領兵的三位大將已經活捉!”


    哈喇忽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他雙拳緊握,雙眼發紅,整個人都輕微的顫抖著。


    “卜失兔,準格爾身為土默特的下轄部落,勾結察哈爾,已然是叛國大罪!按大明律,當斬首三族,九族發配為奴!”


    “外加欺君之罪和犯上之罪,你說吧,朕要如何處置土默特?”


    朱由檢冷眼盯著卜失兔,後者額頭已經滲出絲絲汗珠。


    “陛下,臣請陛下看在土默特牽製察哈爾的份上,請您饒過臣這一次吧。”卜失兔俯首在地開口求情。


    “嗯,饒過你也未嚐不可,這樣吧,你回去後,解散麾下大軍,取消土默特稱號,留一百人作為順義王府的衛隊,朕派官員全麵接管土默特所有事務,從此以後你就安心做我大明的順義王,朕若是沒記錯的話,你今年也六十多歲了,以後享享清福也是不錯。”


    卜失兔聽到朱由檢的話後,猛然抬頭,瞪大了雙眼看著他。


    “大膽!直視天子,此為大不敬!”


    秦良玉在一旁嗬斥出聲。


    朱由檢看卜失兔久久沉默不語,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開口道:“準格爾首領哈喇忽刺勾結外地叛國,拉出去斬首,傳令第五、六、七三軍,趕赴準格爾城,滅哈喇忽刺三族,其餘部眾全部發配為奴!”


    隨著朱由檢話音落下,在大帳外的軍士直接拉起哈喇忽刺,拖到不遠處一刀斬下其首級。


    血腥味被風吹到大帳中,卜失兔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陛下,臣考慮清楚了,臣遵從陛下旨意。”


    “父汗!你怎麽如此?一旦解散軍隊,放棄部落稱號,我土默特從此便亡了!”俄木布在卜失兔身後急聲呼喊著,同時直接起身站起,從長靴中摸出一把短刀直衝朱由檢而去。


    嗆!


    朱由檢跟前站著的孫傳庭見狀直接用劍鞘一把打落俄木布手中短刀。


    順勢一腳踹在他腹部。


    “大膽!俄木布欲行刺大明皇帝,此罪當誅九族!”


    孫傳庭怒目盯著卜失兔和俄木布父子。


    而卜失兔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陛下,俄木布一時糊塗,臣求您饒他一命!臣願意以命抵命!”


    “明皇!你當真是無恥!我土默特已然臣服大明,你如今還要趕盡殺絕!這是你大明皇帝做的事嗎?”


    俄木布憤怒的聲音直接咆哮出來。


    “朕不想在聽到他的聲音。”朱由檢冷冷的丟出一句。


    一旁隨行的錦衣衛大漢將軍,邁步上前,用鐵夾子直接拉出俄木布的舌頭,一刀就割下來。


    後者捂著嘴在地麵痛苦的嘶吼著。


    “陛下,陛下,臣已經沒幾年活頭了,臣願意答應陛下所有的條件,饒過俄木布吧!”


    卜失兔在地上跪爬到俄木布身邊,哀聲求情。


    朱由檢看到這一幕,心中沒有絲毫同情。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曾經土默特強大時,無數次劫掠大明邊境,造成多少百姓無家可歸,給大明朝的邊境帶來極大的壓力。


    而現在土默特衰落,自己就必須狠下心杜絕後患!


    “嗯,既然順義王求情,那便廢他雙腿以示懲戒,留下性命也好為順義王盡百年之孝。”


    朱由檢話音落下,幾名錦衣衛大漢將軍上前一把拉過俄木布,用小型的鉤刀挑斷腿上的筋脈。


    卜失兔看到這一幕,整個身軀癱坐在地,似乎被瞬間抽走了精氣神。


    隨後,一隊軍士直接帶著卜失兔父子倆回到歸化城中。


    別看卜失兔手中還有三萬多軍隊,但是他知道己方的情況,糧草僅剩十日之需,火器全部消耗殆盡,城中百姓隻剩下老弱婦孺,麵對能全殲察哈爾五萬大軍的明軍,一旦動手,那就是以卵擊石。


    再說俄木布,他已經被廢雙腿,這對自詡為土默特第一勇士的他來說,比死都難受!


    朱由檢沒選擇殺他,僅僅是為了給卜失兔一個希望。


    任何一個父親,若是看著親子死在眼前,絕望之下定會生惡心。


    而現在俄木布雖然被廢,但是沒有性命之憂,同時也給卜失兔留下一個希望。


    任何生物的本能就是為繁衍,人作為頂尖生物,自然也不例外。


    當日。


    回到城中的卜失兔召集城中所有百姓,宣布解散大軍,舉族投靠大明。


    “陛下,卜失兔已經解散軍隊,僅留下三十人的衛隊護衛順義王府。”


    負責護送並監視的錦衣衛大漢將軍回來匯報。


    朱由檢沉吟道:“傳令內閣,派出官員,前來歸化城治理,同時調集守兵五千,負責歸化城的城防任務。”


    雖說土默特衰落到了極致,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土默特下轄有廣袤的領地,其中包括不少城池。


    王城歸化城周邊有豐州,赤山城,南部於大明長城臨近的雲川、雲內,玉林等小城。


    還有北部的武川,西南方的連城,東勝城等城池,隻不過城池規模不大,人口居住規模最多不過五萬人,加之土默特連年征戰,人丁已經下降到極其危險的地步。


    當朱由檢在草原上忙碌的時候。


    ···


    京城,乾清宮。


    此時的王承恩正守在龍床上伺候著氣若遊絲的朱由檢。


    “咳咳···噗···”


    龍床上的朱由檢劇烈的咳嗽幾聲後,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太醫!快傳太醫來!”王承恩扯著嗓子高呼一聲。


    很快一名太醫就提著醫箱匆匆出現。


    “王中官,陛下脈象極差,可能···”


    王承恩聞言後臉色一變:“說,可能怎麽樣?”


    太醫低聲道:“陛下可能撐不了幾日了。”


    “庸醫!給咱家滾下去!”


    王承恩說著,直接拿起一個香爐摔在地上。


    “皇兒!你怎麽了?”


    得知皇帝突然出事的劉太妃,鄭太妃,周皇後,張皇後等一眾後宮女眷匆匆出現在乾清宮。


    “王承恩,太醫怎麽說?皇帝情況如何了?”


    劉太妃蒼老的臉上滿是焦急。


    她之前還提醒過皇帝要注意,沒曾想竟然還是有人暗中下毒手!


    王承恩帶著哭腔道:“太妃娘娘,太醫說陛下可能就最近幾日的時間了,眼下陛下尚無子嗣,這可如何是好?後宮中您的資曆最尊,您提前拿主意吧。”


    一旁的鄭太妃在聽到王承恩的話後,原本還哭哭啼啼的狀態趕忙收斂許多,側耳聽著。


    “老身心亂如麻,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命太醫全力救治皇帝吧。


    另外皇帝病重的事,一律不需外傳,若是有人詢問,王承恩你負責去擋著!”


    “是,奴婢遵令。”王承恩低頭用衣袖抹著眼淚。


    眼角餘光在看到床榻上的皇帝後,閃過一抹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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