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孔興燮身為孔府下一任衍聖公,定然是受到小人蠱惑才做下錯事,臣請陛下寬恕於他。”


    此時的韓爌在滿朝文武麵前頂著巨大的壓力出來說著,他已經能感受到皇帝目光中藏著的滔天之怒。


    龍台上的朱由檢眼中閃過絲絲異色,心中忍不住出現些喜意,心中暗道:“嗬嗬,果然還是忍不住了,朕等的就是現在!”


    “韓閣老,你莫不是拿了孔家的好處?”


    韓爌聽著皇帝問話,神情一滯,趕忙為自己辯解。


    “陛下,臣為官多年,從未收取過任何人的好處,陛下若是有疑可命錦衣衛核查。”


    “哦?你沒有收孔家好處,為何要給孔興燮求情?私焚文廟,鼓動文人,這在大明律中是何等大罪,想必韓閣老是知曉的吧?”


    韓爌聽著皇帝的話,拉著衣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他心中不禁一陣苦楚,以往皇帝對大臣相當和善,不論官職大小,都以愛卿稱之,現在直接稱呼自己為閣老,很明顯,自己觸怒皇帝心中最敏感的那條神經了!


    “陛下,臣在大同鎮守邊關時,曾收到過好友葉向永的書信,他在書信中告訴臣,有賊人在暗中脅迫孔興燮,似乎是在圖謀什麽大事,臣給衍聖公私下發去書信,得知確實有此事存在,想必是孔興燮在被歹人脅迫期間才被迫做下這些惡事。”


    韓爌說著,從懷中摸出幾封書信遞給王承恩。


    不過朱由檢沒有接,反而被韓爌剛才提到的一個人名引入沉思。


    提起葉向永可能許多人都不知道,但是前者是萬曆、天啟兩朝的內閣首輔葉向高的弟弟!


    葉向高有三個弟弟,二弟葉向亮現在是葉家主事人,主持著葉家龐大的家業,三弟葉向亨是廣東廉州的知府,四弟葉向永則從老家福建老家去往江南揚州定居。


    而韓爌今日在大朝會上一反常態的接連頂撞自己,估計是被那些東林黨人給忽悠了。


    想到這,朱由檢回過神,再度看向韓爌。


    “韓閣老,關於孔興燮,朕手中也有些東西,你可以看看。”


    朱由檢說著,給李若璉一個眼神示意。


    後者轉身離去片刻後拿著一些文書出現。


    “韓閣老,您看看吧。”


    韓爌接過文書,有些遲疑的翻開,在看到的第一頁,他雙眼瞳孔微縮,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許久後,韓爌收起文書,沉默的跪在地上,低著頭不再說話。


    朱由檢瞥了後者一眼,再度開口道:“李若璉,把孔興燮推出午門砍了。”


    “陛下,學生知錯了,求陛下在給學生一個機會!”孔興燮在被錦衣衛架起來的瞬間,整個人都慌神了,他扒拉著錦衣衛,大聲呼喊著。


    “三叔祖救我····”


    一旁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孔尚遠從地上爬起後趕忙開口求情。


    “陛下,起呂作為孔府聖子,是下一代衍聖公的繼承人,求您給他一個機會,孔家願意付出代價。”


    “不必了,孔府家大業大,朕可不敢讓孔家付出代價。”


    孔尚遠看著極其冷漠無情的皇帝,氣急之下道:“朱由檢!斬殺孔家聖子是何後果,你可考慮過?汝定會收到天下學子的指責!”


    朱由檢被孔尚遠這極為失禮的一句話給整懵了。


    心中直呼臥槽!這人哪來的膽兒?這是被氣懵了?不知道在跟誰說話了?


    “好膽!身為五經博士,直呼天子之名,出言威脅大明之主!來人!給咱家拖出去斬了!”


    王承恩見皇帝沒說話,瞬間氣急的下達一道命令。


    緊接著周圍的淨軍士卒,呼啦啦衝上來幾人,準備捉拿孔尚遠。


    “慢著。”反應過來的朱由檢開口了。


    王承恩看著皇帝,等待下一步指令,他作為皇帝近侍,維護皇帝尊嚴是第一位。


    “不要對孔博士動刀,好歹是知識分子。”


    此時清醒下來的孔尚遠也被自己剛才的衝動之言驚出冷汗,不過在聽到皇帝的話後,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皇帝還是顧及自己的身份,沒有動殺心。


    不過,朱由檢接下來的話,直接讓他嚇濕了褲子。


    “天下學子?嗬嗬,憑你也配說天下學子?你代表不了他們!朕嗣位時說過,阻止大明中興者皆斬!朕無懼天下人指責!


    拖出去,車裂吧。”


    一旁候著的淨軍士卒在聽到皇帝的話後,微微一愣,接著架起還在蒙蔽中的孔尚遠就走出皇極門廣場。


    “至於你們三個。”


    跪在地上的寧陽侯,臨淮侯和定西侯三人聽到皇帝語言中提到自己,頓時猛磕頭求饒。


    “陛下,臣知錯了,求陛下給臣一個改過的機會。”


    “陛下,臣一時被金錢迷了眼,願意捐出所有家產,隻求陛下開恩。”


    ···


    三人一邊磕頭,一邊涕淚齊流的呼喊著。


    “你們身為大明勳貴,要地位有地位,要錢有錢,竟然貪得無厭的出賣朕!朕死了,大明亡國了,對你們有什麽好處?


    既然你三人願意改過,就到下麵後多和各自的先祖懺悔吧。”


    李若璉聽到皇帝的話音,擺手命錦衣衛上前,直接把三人拖下去。


    “陛下,三人的家族如何處置?”


    “抄家除爵,三族直係女子發入教坊司,男子發往邊鎮為奴。”


    隨著皇帝的命令說出口。


    整個皇極門數千官員,全都平息凝神,沒有一人敢吭聲。


    皇帝秘密出京,調集大軍圍殺建奴歸來,借戰勝餘威收拾人,別說孔家和勳貴了,就是孔子降世,被皇帝再次送走,都沒幾個人敢吭聲。


    朱由檢看著下方大片的官員,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午門外。


    陳光裕三人死死的盯著一旁的孔興燮。


    最開始,他們三個隻是想通過什麽渠道搞點錢,沒曾想在和孔家接觸後,竟然要他們搞到一些朝廷機密和皇帝的去向。


    孔家在暗中開出了他們無法拒絕的價碼,三人心動了。


    這才利用手中的權力把皇帝不在京的消息賣出去。


    其實皇帝不在京城許多人都知道,但是想在戒嚴後的京城中傳遞出消息,不是那麽容易的。


    這個時代京城戒嚴,極其嚴格。


    城內城外都有士兵把守,同時四方城牆上都有嚴密的弓弩手盯著天空,防止有人利用鳥類動物傳遞消息,隻要發現鳥類,不管什麽鳥,一律射殺。


    陳光裕三人作為大明勳貴自然有辦法弄來通行令牌,借此可以出入京城。


    同時也能把消息送出去。


    “舉刀!”李若璉親自帶著錦衣衛緹騎,站在幾人身後。


    “孔興燮!都是你這個狗娘養的,若不是你!我們何至於此!”


    陳光裕在最後的時刻,雙眼發紅的怒罵道。


    哢嚓····


    幾道輕響,數顆頭顱滾落在地。


    三個大明與國同休的勳貴自此身亡,孔興燮滾落在地的頭顱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他到死都沒想到,皇帝竟然真的敢殺自己。


    不遠處,五匹戰馬被錦衣衛牽來,孔尚遠的脖子和四肢都被套上粗大的麻繩。


    此時的他嘴中被塞著厚厚的麻布,根本無法張口說話。


    隨著五匹戰馬的持續發力,孔尚遠的屍體直接變成數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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