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嘉良和梁文宇兩人在外地海邊看著今年的初雪度過的兩人在一起的第一個聖誕節,隱晦且甜蜜。


    兩人都以為這事做的天衣無縫,冬夜、海邊、雪天……了無人煙的隔壁市的新開的臨海民宿酒店,可還是在一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午後被某個大狗仔以壓其他藝人熱搜的名義,將他們漫步海邊、梁文宇背他回酒店的畫麵放了出來。


    視頻很短且畫質模糊,能明顯看出拍攝者離他們的位置相隔甚遠。


    隻是不知道他們在教堂台階處擁吻的畫麵到底是沒被狗仔拍到,還是拍到了但沒放出,可以留著雷放在下次整波大的動靜出來?這就不得而知了。


    隻是當羅嘉良坐在辦公室的茶水間聽同事八卦時,順手才翻的熱搜。等自己點開熱搜看到片段時評論區早就已經碼起了層層高樓,各種猜測眾說紛紜。


    “天呐!這又是哪個明星?”


    “到底是誰?純吃瓜,想知道哪家又塌房了。”


    “這不會是wx家吧?”


    “樓上什麽屬性?別來沾邊好嗎?我家哥哥才不會。”


    “就是就是我家哥哥純直男,這畫麵裏明明就像兩個男生嘛!”


    “哎~姐妹好眼力啊!我就說哪家女明星身架是這樣的,研究了好半天。”


    “我也是,我也是,簡直一語點醒夢中人啊!這麽一說還真像是兩個男生哎~”


    “圈裏現在都在硬凹直男人設,這怎麽還有上趕著暴露自己擇偶屬性的!”


    “到底哪家啊?太吊人胃口了!”


    “剛才前麵哪個姐妹不都說了嘛,是男生。哀家的私人密探呢,快速速查來,稟報哀家!”


    “這座機畫質、這像素小人、這嚴嚴實實的包裹,這哪看得清是誰啊!”


    “就是就是,可我老覺得海邊高一點兒、背著人走路的那人步態很像l姓男明星哎~”


    “l?男明星?這圈裏海了去了,猜到猴年馬月啊?”


    “就是就是,姐妹你要是知道就別賣關子了,給個準信唄~私信我也行~”


    “我也要私信~”


    “姐姐姐姐帶我一個,求私~”


    “l姓,挺火的男團成員,我隻能說到這了。都是我瞎猜的……”


    ……


    眼瞅著評論區人員暴漲,這條爆料帖的熱度還在不斷上漲,羅嘉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因為他在看到視頻的那一刻,就辨認出了畫麵中的兩個主人公是誰:前段時間在隔壁市過聖誕的梁文宇和自己。


    早該想到會這樣的,自己怎麽就掉以輕心了,也許當時被幸福衝昏了頭腦,也許南方孩子對雪太過執念,怎麽就一時忘記了梁文宇的特殊身份呢了!對方寵自己,處處讓著自己也就算了,自己怎麽也就糊塗了呢!


    滿腦子都是「這下該怎麽辦?任由事態發展下去會不會對梁文宇造成影響?」,以至於身邊同事的話都仿佛無形之中生出一層屏障,將自己與他們隔絕開來。


    “我去下洗手間”,草草和同事交代了一句,也不管他們反應如何就帶上手機,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衝進洗手間的隔間,給梁文宇編輯起消息來。


    “熱搜的視頻你看了嗎?網友們快要猜出來是我倆了,怎麽辦啊?會不會影響到你?”


    對方工作一向較忙,羅嘉良給對方發消息純純覺得能從中得到一絲安慰,他也沒想到梁文宇會秒回。


    “別怕,我已經在公關處理了,很快就會下去。放心,沒事的哈~”梁文宇跟羅嘉良相處久了也開始習慣發消息時使用波浪線「~」,“相處久的人會變得越來越相似”,這句話說的果然沒錯。


    收到梁文宇消息的羅嘉良仿佛拿到了定海神針,瞬間止住內心的慌亂,剛才的心緒不寧此刻也逐漸回穩,“好,等你消息。”


    “嗯,我在呢,放心就好。”梁文宇沒有告訴羅嘉良此刻自己正在被公司各種高層談話,會議室裏氣氛凝重,而是分神拿著手機在桌下給羅嘉良發著消息。


    “有你在,我相信你。”羅嘉良知道梁文宇還有工作要忙,這事必然也有些棘手,團隊的人肯定也都在他們身邊,兩人還沒確定關係時,梁文宇給自己微博點讚那次公關危機自己也是去過他們公司現場的,自然知道他們的專業度和現場的緊鑼密鼓,以及各方的嚴陣以待,所以沒繼續和梁文宇糾纏。


    “那你先忙,我就先不打擾你了,晚些時候我們再聊。”羅嘉良給人發完消息,內心的七上八下也有了好轉,收了手機從洗手間隔間出來。眼看休息時間也差不多快結束了,索性避開八卦源頭的茶水間,直接回到工位選擇提前開始工作。


    可一直到自己下班回家,再到自己洗漱完休息,都沒有收到梁文宇的任何消息。睡前看著早已消失在熱搜榜的話題詞條,即使使用搜索框也檢索不到今天白天的相關消息,猜測事情順利解決,糾結許久還是給對方發了條晚安短信,然後才鎖屏休息。


    ……


    就這樣一連多日,羅嘉良都沒有收到梁文宇的任何消息,但他並沒有起太多疑心,這還要歸結於對方的工作性質。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梁文宇即使工作再忙也會在收到自己的消息後隔著時差回複自己,這次明顯有些異常,以至於自己最後發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早安呀,男朋友~”


    “晚安,阿梁~”


    “我今天午飯吃的你愛吃的芋兒燒雞,拍照給你看,怎麽樣,是不是很誘人?”


    “在忙嗎?”


    “你怎麽不理我了?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告訴我好不好?不要嚇我?”


    ……


    直到一周後的某個午後,羅嘉良收到了梁文宇他們multifarious組合經紀人kelly的一個電話。這個電話就如同一顆石子,一石激起千層浪,打破了他和梁文宇之間所有的可能性。


    “嘉良是嗎?好久不見。”經紀人kelly姐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平淡,從容不迫。


    “kelly姐好久不見,找我有什麽事嗎?”羅嘉良就不一樣了,明顯語氣有些緊張,不知道這人突然找到自己是為了什麽。


    “是有些事,關於梁文宇的”,經紀人kelly姐並沒有隱瞞,直接開門見山的跟羅嘉良陳述了自己這次聯係的目的,“不知道你今天有沒有時間,我們見麵聊聊?”


    “好”,羅嘉良在聽到‘梁文宇’的名字後就緊繃起精神,豎起耳朵來,“我一會兒午休有兩個小時左右,你看可以嗎?”


    “行,我過會去找你,就在你公司附近的xxx咖啡廳。”


    聽到經紀人kelly姐報完約定地點的名字後,羅嘉良更加肯定了此人這次是有備而來,自己想知道梁文宇這段時間的去向,也猜到對方可能已經猜出了他和梁文宇之間,兩人非同尋常的關係,也沒有避諱,爽快答應,“好的,kelly姐。那一會見~”


    “嗯,一會見。”


    kelly姐掛斷電話就驅車趕往了羅嘉良公司附近的咖啡店,點好飲品等人過來。


    ……


    兩人在咖啡廳見麵後,簡單寒暄過後,經紀人kelly姐就直接切入主題聊了起來:


    “嘉良,你倆是戀愛關係是嗎?我現在不管你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我希望你能主動斷掉。我的藝人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他的商業價值之路還很長,我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就斷送了他的前途。熱搜的事我已經找人買斷壓了下去,我不希望日後還有這種隱患。在一切變得更加糟糕和無法挽回之前,我希望你能主動退出這段關係。錢我們公司可以支付,你有什麽規劃我們也可以配合,但我們隻有一個要求……”


    “那個要求就是我來提出斷聯是嗎?”羅嘉良打斷了經紀人kelly姐的談話,他是一個成年人,對方已經說的這麽直白了,聽到這裏如果自己還不明白其中意思的話,那可就真的是腦子有問題了。


    早就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可他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來的這麽突然。不想承認自己已經陷進這段感情,不想承認自己的不舍,不想承認自己這可怕的自尊心,隻想在外人麵前還能盡可能的挽回一絲絲自己的尊嚴,強壓住內心的波濤洶湧,盡自己所能的維持表麵的沉著冷靜,還是放不下對梁文宇的關心,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所以這幾天他的失聯也和這件事情有關是嗎?”


    經紀人kelly姐自然知道羅嘉良此刻口中的「他」所指的是誰,除了梁文宇還能有誰,直接坦誠布公的說了,“是。公司最近不打算讓他出來,斷絕與外界的一切聯係,直至他反思明白為止。所以如果你不介入的話,他可能會繼續被公司雪藏,你也知道藝人的拚搏期就那麽幾年,娛樂圈瞬息萬變,一旦斷檔曝光減少,商業價值下降,那這個人就會被公司逐漸放棄。你也不想他在上升期就經曆斷崖式的資源掉檔吧?”


    經紀人kelly姐見羅嘉良表情跟著有些緊張和鬆動,於是繼續說道:“他這幾天一直都在和公司作對,他不願放棄你們的這段關係,為此已經推掉了好多既定的活動,賠付了好多違約金。公司高層盛怒,所以我這才迫不得已來找你,希望你能勸勸他。你是個明白人,我覺得你會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


    聽完經紀人kelly姐的話,羅嘉良陷入一段長久的沉默,他沒敢抬頭去望坐在自己對麵的經紀人kelly姐的眼睛,怕對方看穿他眼中隱忍的淚水和泛紅的眼尾,“給我些時間,到時再給你聯係好嗎?”


    經紀人kelly姐也不想做這個棒打鴛鴦的惡人,可她的職業屬性在這兒,工作職責在這兒,沒辦法隻能如此。用冷血的商業思維判斷和取舍,爭取利益最大化。


    經紀人kelly姐之所以會覺察到兩人的非比尋常的關係,還要從有次去梁文宇家收拾行李,瞧見了茶幾上放著的羅嘉良送梁文宇的作品集,兩人的合照雖不多,可梁文宇私下去的那些地方都不在他們的行程裏,而且自己扒羅嘉良賬號真的有些地點和心情存在蛛絲馬跡。


    再後來出於職業經紀人的敏銳嗅覺,她就開始留意起兩人的朋友圈,例如梁文宇一個從不發朋友圈動態的人偶爾也開始分享歌單了,等等。後來就是梁文宇的流水過於奇怪,然後她就順藤摸瓜摸到了羅嘉良的直播賬號,打賞算是有了些實錘的證據。


    但她也帶了梁文宇這麽多年,在沒有鬧到明麵之前她還是選擇了跟公司保持沉默,直到這次的海邊偷拍被爆出,她不得不棄車保帥,站在公司立場維護梁文宇的業內價值和職業生涯。


    她知道這樣對於梁文宇和羅嘉良兩人來說有些過於殘忍,可她也沒有辦法啊。人非聖賢,所有的選擇都有利弊,隻能選擇弊端最小的去施行。如果兩人是相愛的,那必然是會為對方考慮的,她覺得梁文宇也好、羅嘉良也罷,兩人總會明白的,哪怕現在不明白,早晚有一天是會想明白的。


    ……


    最後,羅嘉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咖啡廳的,也不知道經紀人kelly姐最後到底又說了些什麽勸慰自己的話,總之回公司後就有些魂不守舍,開會分心不說,方案也靜不下心去寫,一點頭緒都沒有,腦袋空空,隻有梁文宇三個字在腦內不斷盤旋。


    最後幹脆提前請了假回去休息。然後就這樣渾渾噩噩和外界斷聯了數日,將自己關在家裏,希望能找出他和梁文宇感情延續的突破口。可無論自己怎麽推演,最後的結果都是經紀人kelly姐現在說的那樣,隻能切斷才能護住梁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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