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相見已是2個月後。


    梁文宇所在的劇組完成了影視基地部分的拍攝,一周後將要轉場西北大漠、草原等邊塞地區取景。由於之後的外景拍攝地條件比較艱苦,相較於之前開拍前劇本圍讀、封閉集訓後短短兩天調整就被叫回影視基地開拍相比,這次導演要仁慈了許多,也給大家多了一些休息調整的時間。


    主要這部架空題材的古裝劇的時間跨度比較大,角色本身經曆的年月要久,作為這部劇的男主角,梁文宇需要從角色的無憂少年時期開始一直演繹到滄桑老年時期,跨度大、挑戰性高,對演員對角色理解要十分到位才可以。


    導演給梁文宇這一周的調整時間的原因,除了是讓他借此完成他其他工作之外,還有一個主要原因是角色需要。導演希望他能利用這段時間自己靜下心去理解角色人生過半,江山已得、權勢已有,但年少驚鴻一瞥的怦然心動的她,陪她走過籍籍無名四處征戰的日子,卻獨獨不能同他攜手到老,歎命運的不公但天命麵前又是那麽的渺小。明明一切都要圓滿的時候,卻唯獨少了那個陪自己走到今日的“她”。


    深夜賭物思人,麵前浮現往昔她的一顰一笑時,自己仿佛也在隨著回憶重活一次。那種內心的愛意滿滿想要宣泄卻無人傾訴的悵然若失,自己明明護了泱泱大國那麽多的百姓、守住了那麽多的城池,為何獨獨護不住一個自己心愛的“她”。


    接下來即將轉站外景拍攝的內容是:意氣風發的男主在這裏遇見勇敢熱烈的女主的青年時期以及經年之後年華老去,耄耋之年的男主為圓滿女主離世前的遺願送她回故鄉安葬時,重走當年他們遇見,後來從這裏攜手闖出去時走過的那些地點,賭物思念,往事曆曆在目的沉痛與懷念。


    需要拍攝的主角時間跨度大,感情經曆、內心想法也是逐層遞進的,所以需要把角色的人生當作自己的親身經曆,替他走一遍他走過的路,他度過的人生。


    這些對於梁文宇多年演員的斜杠經曆來說不至於太難,隻要自己沉進去,加上自己這段時間在影視城拍攝期間對角色感情的培養是完全可以勝任的,隻要自己將台詞爛熟於心後用微表情、眼神、肢體等動作稍加潤色,等到去到外景地,在注意和導演、其他演員的磨合就是可以了。


    對自己演技還是有自信的,但是顯然他另有打算。


    這日參加完一個綜藝的錄製後,妝造都沒卸,就在經紀人kelly姐和司機送自己回了家裏:


    “你不卸妝嗎?”經紀人kelly姐上下打量著全裝的梁文宇來到後台拿上手機就要出門去地庫搭車,要知道梁文宇自出道開始一直都是活動一結束立馬卸妝的,這個習慣出道這麽多年來一直就沒變過。因為他覺得妝造就是工作人要保持足夠的專業度,平日都是見縫插針的休息,他想在能休息的時間保持舒服的放鬆的狀態,而不是每時每刻都緊繃著;所以今天這般一改往日的全裝下班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哦,我這幾天劇組休息回來一直都是在外趕行程,忙著由於入組影視基地而不得不延後或接下來轉外景而需要提前預錄的拍攝行程,這後天就又要入組了。我想趁著這最後的點假期時間,熟悉下後麵的劇本走向和拍攝內容。出來這麽久擔心再開拍時,角色心理、設定理解出現偏差,過於抽離耽誤劇組進度,你也知道導演不太喜歡不專業的不是嗎?”


    經紀人kelly姐知道梁文宇對待自己的工作一向很投入,對自己的職業規劃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她很少需要操心這些,也是自己帶過的最省心的藝人。聽到梁文宇跟自己這麽說,心想自己大概還是多慮了,梁文宇還是那個工作狂,於是說道:“行,那就先送你回家重塑角色感覺,至於今天的造型服裝,我等改天送你去機場的時候讓助理過來收下再給品牌還過去。”


    “嗯,好。”


    ……


    回到家的梁文宇並沒有著急換下參加綜藝錄製穿的外衣,而是去裏麵的房間先找出了前兩天從影視基地回來時,讓助理提前去買的一些當地特產,這幾天回來就是連軸轉的一直忙於之前一早定下來的各種行程,本想以來就把這些東西第一時間送給羅嘉良的,但是時間一直沒對上,無奈之下才拖到了今天。


    前幾天自己從劇組回來去之前側麵問過羅嘉良,結果很不巧的這人最近在外策展,雖然他隻需要盯著並沒有那麽累,但人不在又不行。昨天展會就結束了,今天就飛回來了。


    瞅著時間差不多,自己拎上東西從家裏出來去到對麵敲響了羅嘉良家的門:


    “來啦~”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梁文宇在門外就聽見了羅嘉良的聲音伴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從門內傳來。


    結果一開門就見到了妝發齊全,拎著滿滿兩手禮盒的梁文宇,瞳孔驚豔了一瞬:


    “這是?就吃個家常便飯,是不是有點兒過於隆重了?搞得我感覺我做的飯有些配不上你今天這一身的裝備。”


    梁文宇望著穿著一身藍白家居服圍著圍裙,頭發柔順的垂在額前的羅嘉良:


    “你的手藝配的上的,是我今天行程有些耽誤了,結束的有些晚,沒來及換就過來了,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梁文宇os:羅嘉良這一身明明乖巧可愛到恨不得讓人上手rua上一rua,他竟然還嫌棄覺得配不上,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忍了多少忍才沒上手去rua呀!


    “進來吧”,羅嘉良邊接過梁文宇一隻手上的東西,邊把人迎入家中,“怎麽還拿這麽多東西?”


    “哦,這是影視基地那邊的當地特產,劇組同事給的,我也吃不了”,梁文宇跟著羅嘉良來到客廳,把東西放到矮幾上,“之前我入組你不是送了我一堆好吃的嗎”,梁文宇又拍拍禮盒說道:“這些當時回禮了。我也沒吃,也不知道哪種好吃就沒樣都拿了一種過來,你到時嚐嚐挑著你喜歡的口味吃就行。”


    “那就太感謝了”,羅嘉良拿過桌上的一瓶蘇打水遞給梁文宇,“不過我還有兩個菜沒好,你要不先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等我好了再叫你。”


    “我去幫你吧”,梁文宇說著脫掉外套搭在沙發上,就要解襯衫的袖扣。


    “不用不用”,羅嘉良連連擺手,“你先坐,很快的”,兩手摁著梁文宇的肩膀把人按在沙發上坐下後,轉身快跑到廚房:“等我哈~最多20分鍾就能吃飯。”


    許是太困了,許是羅嘉良家的沙發太舒服,許是廚房傳出來的幽幽飯香太有家的感覺,梁文宇不知不覺犯困,竟然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等羅嘉良忙完,把所有飯菜端上桌後,就看到了襯衫領口解開一顆扣子領口微開,袖子卷至小臂上方,雙手抱胸雙目緊閉睡著了的梁文宇,也許是太累了吧,扯下來的領帶就隨意的丟在了剛才那他拿過來的一堆禮盒的上方。


    羅嘉良伸手拿過,整理起來,卷好後和剛才梁文宇脫下來的西裝一起放到沙發背上,回頭看了下沙發上,還沒有轉醒跡象的梁文宇,走到臥室拿出一條空調毯來打算給梁文宇蓋上。


    結果空調毯剛搭在人身上,自己因為幫人蓋毯子不得不前傾的身子還沒來得及直起來,就猝不及防的和突然轉醒睜開眼的梁文宇四目相對了。


    “飯菜好了嗎?”梁文宇帶著剛剛轉醒的略有一絲絲性感沙啞的嗓音低沉的開口問道。


    “嗯,好了。”羅嘉良趕緊起身倉皇逃往餐廳,“快去廚房洗下手過來吃飯吧。”


    “哦,好。”梁文宇拉起身上的帶有一絲不易察覺香氣的空調毯,緩慢起身往廚房走去,邊洗手邊回憶起剛才因為突然近距離對視而害羞臉紅的羅嘉良的樣子。


    “你明天有其他工作安排嗎?”羅嘉良站在廚房門口跟正在洗手的梁文宇說著。


    “沒有,就呆家讀劇本,怎麽了?”


    “哦,那你能喝酒嗎?”


    “能喝。”


    “怕耽誤你工作,提前問一下。”


    “哦。”


    羅嘉良問完就從門口閃走了,梁文宇開始擦手,還沒消化好剛才羅嘉良突然問自己喝不喝酒的事,就看見去而又返的羅嘉良手裏拎了瓶紅酒回來,晃了晃手裏的酒瓶,依舊是站在廚房門口搭著話:


    “喝紅酒可以嗎?看你似乎挺累的,那麽短的時間都能在沙發上睡著。想著也許可以小酌點兒解下乏。”


    適時擦完手的梁文宇也從廚房走了出來:


    “你平時在家也喝酒?”


    “eng~我不喝”,羅嘉良搖搖頭將酒瓶放在餐桌上後去導台翻找開酒器,“我酒量小,開一瓶自己又喝不了,剩下的等下次再喝口感就不好了。太浪費所以幹脆也不喝了。”找到開瓶器的羅嘉良折返回餐桌坐在開始開酒瓶塞,“你這次來的正好,這是我從朋友那裏剛得的一瓶,趁你在可以分著解決掉,免得剩下浪費。”


    一臉看我多厲害,會過日子吧的傲嬌臉。結果正得意紅酒瓶的軟木塞搞斷了,留了半截還在瓶頸沒拔出來,梁文宇輕笑出聲,拖過羅嘉良手裏的紅酒瓶拿到自己麵前,又伸手接過開酒器:


    “我來吧。看出來你平時在家不喝酒了。”


    羅嘉良也不惱火梁文宇的調侃,既然有人幫自己解決斷掉的軟木塞自己就去櫥櫃裏拿出兩隻紅酒杯。


    這邊梁文宇也將斷掉的紅酒瓶的軟木塞成功取出,接過羅嘉良手中的一隻紅酒杯,問道:


    “你要多少?”


    “半杯,半杯就行。”


    “你說要咋倆這次一起解決掉這一瓶,你就要半杯,是不是有些不夠意思了?”


    “我一杯倒,喝多一會兒會失態的。”


    “這是紅酒~”,梁文宇無奈的搖搖頭,不過也不強人所難,“行吧,那一會要是我喝多了你可扛不動我,我沒法回自己家的話可就要睡在你家沙發了哈。”


    “有客房,不用睡沙發。”


    “這是你說的哈,到時候可別後悔。”


    “那就再給我來一點點吧”,羅嘉良聽梁文宇這麽一說也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貼著酒杯外壁比劃著,“可以再倒這麽多給我,最多就隻能到這了,多了真不行了。”


    “算了,這不是你朋友給你的,你還沒喝過嗎?”,梁文宇看到羅嘉良從餐桌對麵伸過來想要奪過酒瓶的手,悄悄換了隻手挪到餐桌另一邊,“先把杯子裏喝完,看你情況再說。”


    記得上次梁文宇在你自家吃小麵被辣子嗆到的事,羅嘉良這次特地搞了幾個不辣的才,就連水煮魚這種辣菜也減少了些辣度,雖然自己吃起來不夠過癮,但希望一會兒吃的時候能和梁文宇的口味。


    果然調整後的菜色對於梁文宇來說剛剛好,“今天這菜怎麽是在照顧我的口味嘛?清淡不少。”梁文宇也看出來了今天一桌子菜,不辣的居多。


    “呃,上次小麵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我們劇組演員裏也有你們渝港籍的,我這段時間在劇組偶爾和他們一起吃飯已經練出來不少了。”


    ……


    吃著豐盛的美食,推杯換盞間羅嘉良開始有點醉意上頭,以為朋友給的這瓶酒沒啥度數,喝完剛才杯中梁文宇給自己倒的就又躍躍欲試的要了三分之一杯。萬萬沒想到這酒的後勁來的這麽慢,梁文宇去陽台接個工作電話的功夫,自己眼皮就有點兒抬不動了,於是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閉目緩一緩。


    從陽台接完經紀人kelly姐打給自己的航班臨時調整的電話後,回來的梁文宇就見到趴在桌子上的羅嘉良。輕輕推了兩下人的肩膀:


    “去床上睡吧,我給你衝點蜂蜜水緩緩。”


    “我那茶幾下邊的抽屜裏有醒酒藥你給我拿過來吃一片就行。”


    梁文宇依言照做,等羅嘉良吃完醒酒藥後緩了會才把人扶到臥室躺下。還是不放心又從羅嘉良家裏翻箱倒櫃找了蜂蜜衝了杯蜂蜜水端到臥室床頭櫃放下。


    然後退出來輕關房門,收拾桌上的殘局。等整理完又打開臥房門瞅了一眼,感覺羅嘉良帶著醉意已然睡去,呼吸緩和。


    但又擔心夜裏宿醉不舒服,自己就蓋著剛才飯前羅嘉良拿給自己的空調毯和衣躺在沙發上回味著醉酒臉紅撲撲、呆萌萌、軟乎乎,也不鬧安安靜靜休息的羅嘉良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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