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被謝白衣和一群劍靈契約獸圍攻的天魔隻覺得神識猛的抽痛了一下,反應登時慢了半拍。


    機會!


    謝白衣眼睛一亮,迅速一劍上挑,直逼對方咽喉。


    隻不過卻被他伸手擋下。


    少年表情都沒變一下,左手往後一伸,驚鴻劍出鞘。


    天魔沒料到這裏還他媽有一把靈劍在等著他,身形迅速躲閃,腹部卻仍然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他看了一眼傷口,臉色陰晴不定,陰惻惻的眼神望向隔了好一段距離的顧夏。


    曲意綿的身體太脆弱,和謝白衣這種實打實的劍修對上討不到半點便宜。


    隻不過他沒想到顧夏居然這麽膽大包天,敢去抹除他的神識烙印。


    饒是天魔這種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都被驚了一下。


    現在五宗養出來的親傳都這麽勇了嗎?


    就算他現在隻剩一縷神識殘存,寄居在曲意綿的識海裏,也不代表一個元嬰期的小鬼就能隨隨便便冒犯他。


    他下意識就想過去擰斷顧夏的脖子,卻被謝白衣一劍攔截,劍靈出鞘,一群劍靈連帶著兩隻靈獸將他圍了個水泄不通。


    少年麵無表情,但手裏的劍卻表明了他的立場。


    想越過他,做夢。


    天魔眯起眼。


    這個謝白衣,身上同樣有著極為濃鬱的氣運之力。


    是個難纏的家夥。


    器靈一臉呆滯的看著顧夏的動作,身上光芒閃了兩下。


    她她她……居然來真的?


    神識與神識的碰撞,兩個當事人都不會好受到哪裏去。


    不過顧夏遠離戰場中心,而天魔卻被謝白衣帶著劍靈們時不時戳上一劍,處境明顯狼狽一些。


    顧夏隻覺得頭很疼,識海內傳來劇烈動蕩,像是針紮一般的痛感席卷整個意識。


    她識海雖然因為平日裏極限煉丹畫符的鍛煉遠超自己本身的境界,但想要抹掉器靈和天魔的神識烙印也並非易事。


    而且,特麽的是真疼啊。


    顧夏表情都空白了下,被那股疼痛拉扯的有點暈,神識過度而又源源不斷的調動讓她整個人都像是傻了一樣。


    器靈也不太好受,畢竟這股拉扯感是作用在它身上的。


    看著麵前少女呆呆的樣子,它沒忍住,小心翼翼戳了她一下,緊張兮兮:“喂!你沒事吧?還活著嗎?”


    顧夏慢半拍轉過頭,呼出一口氣:“還好。”


    在器靈看不到的角度,她齜牙咧嘴了好一會兒,才壓住險些脫口而出的髒話。


    尼瑪的,是真的很疼啊!!


    器靈不知道她死要麵子,聞言頓時肅然起敬,扭扭捏捏迅速誇了她一句:“你還不錯。”


    這就算是變相的認可了。


    識海瀕臨枯竭的前一瞬,顧夏仰頭,叼著裝丹藥的瓷瓶,一股腦的全吞了下去,識海內一陣陣拉扯的疼痛頓時減輕了不少。


    她斜睨過去一眼,相比起自己,那邊時不時受到幹擾的天魔看起來更倒黴一些。


    曲意綿的身體多了好幾個血窟窿。


    再這樣下去,顧夏都忍不住懷疑她會不會失血過多嘎掉。


    許是也因為這層顧忌,天魔打的束手束腳,再加上神識那端還在不斷和顧夏對抗。


    不過一個晃神的功夫,顧夏迅速抓到了破綻。


    她這個人慣會打蛇隨棍上,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當然要將對方一鼓作氣按下去。


    識海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在瀕臨崩潰的邊緣,然後又被顧夏硬撐著靠丹藥拉了回來,整個一搖搖欲墜。


    被這種極致折磨的不隻是她,天魔順手一拳砸飛謝白衣,聲音裏帶著隱隱的威脅。


    “顧夏,你敢!”


    “本尊的靈器,豈是你能覬覦的?”


    話還沒說完,剛剛被打飛的謝白衣就像個不倒翁一樣飛了回來,雪白的劍光劃過,強橫的劍氣逼得他不得不止步。


    顧夏晃了晃腦袋,聽到他的話頓時樂了:“你的靈器?”


    她斜斜瞥了一眼乖巧飄在半空中的六壬骰,誠懇道:“老登,問你個問題唄。”


    “什麽?”天魔一時不察,手腕差點被謝白衣一劍斬斷。


    這筆賬理所當然的被他安到了顧夏頭上。


    少女彎了下眼睛,仿佛感覺不到那股神識撕裂般的疼痛一樣,悠悠開口:“粉色嬌嫩,你如今幾歲了?”


    “看不出來啊,你一大把年紀了還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天魔:“???”


    謝白衣:“……”噗。


    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顧夏趁勢而上,反複拉扯的兩股神識迅速有了結果。


    趕在把自己搞成白癡的前一秒,顧夏毫不留情的碾碎了那枚漆黑烙印,徹徹底底的抹除。


    “啊——”


    *


    天魔怎麽也沒想到,她真敢拚著識海破碎的可能抹除他的烙印。


    他神識末端傳來一陣劇痛,周身猛的爆發出一股颶風,將謝白衣和劍靈擊飛出去,捂著腦袋表情十分猙獰。


    “啊!你該死!”


    他眼裏是淬了毒的狠厲,神識緊繃成一條線,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死死盯著顧夏。


    滿腦子就一個念頭。


    去他媽的計劃,他要殺了這個該死的小鬼!


    不等他付諸行動,身側一股風輕柔掠過,緊接著腰間一輕。


    他低頭看去,卻發現腰間掛著的芥子袋已經不翼而飛了。


    再抬頭,就見沈未尋踩著劍,輕飄飄的落到顧夏身旁。


    指尖掛著的,正是不翼而飛的芥子袋。


    天魔都懵了。


    不是,現在修真界的親傳到底是哪個傻逼帶出來的?


    怎麽還帶順手牽羊的?


    這還是一向以坦坦蕩蕩著稱的正道弟子嗎?!


    沈未尋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隻是將芥子袋往顧夏麵前一送,語氣平靜:“到手了。”


    他們此行的目的。


    顧夏剛和器靈達成契約,瀕臨破碎的識海被穩定下來,她心裏沒忍住臥槽了一下,沒想到關鍵時刻大師兄給他們露了一手。


    結果剛抬起頭,鼻血唰的一下流了出來。


    耳尖也滴滴答答開始流血。


    配上顧夏現在的狀態,整個一七竅出血的驚悚畫麵。


    沈未尋:“?”


    他看了看淒淒慘慘的顧夏,以及被無情摔打的更加淒慘甚至爬不起來的謝白衣,清潤的眉眼一點點冷了下來。


    青年掐了個劍訣,一道劍靈身影落在他身後,麵無表情的看向天魔。


    “你對我師妹做了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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