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隨安也盯了那幾顆丹藥看了半晌,然後說:“小師妹,我覺得你的想法很不錯,這玩意兒應該挺值錢的吧。”


    顧夏摸了摸下巴,在心裏默默估算了一下:“大概能賣這個數。”


    她伸手張開了三根手指。


    江朝敘心態已經有些繃不住了:“喂喂,我說你們夠了啊。”


    當著一個丹修的麵討論怎麽把有丹紋的大還丹賣出更高的價格無疑是在他的神經極限上蹦迪。


    許星慕一把攬過他,強製性帶他融入三人小隊:“來來來四師弟,咱們一起啊。”


    江朝敘:“……”


    他真的謝謝了。


    顧夏掂了掂手裏的丹藥,挑眉:“好了,四師兄你別一副心疼的樣子了,大不了後麵我再煉嘛。”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江朝敘:“……這句話是這樣用的嗎?”


    顧夏笑眯眯地彎了彎唇角:“差不多差不多,問題不大。”


    “愉快”的討論好丹藥的去向問題後,顧夏這才想起來找兩個罪魁禍首算總賬。


    她微微眯起雙眼,語氣輕飄飄的:“說說吧,你們兩個怎麽還在打?”


    主要是打架就算了,差點兒給她煉丹爐幹報廢是怎麽個事兒?


    顧夏這會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她看著相看兩相厭的兩個師兄,然後果斷去戳旁邊的江朝敘。


    “四師兄,你說二師兄害你炸爐好幾次,那他和三師兄是怎麽回事兒你知道嗎?”


    “嘖。”聽到這話江朝敘忽然心情好了一點,他微微一笑:“當然。”


    托他小時候就被自家老爹連夜丟到太一宗山門口的福,這麽多年宗門裏大大小小的秘密在他這裏那都不算事兒。


    江朝敘看了一眼和小學生鬥雞一樣的兩人,彎了彎唇角:“小師妹,你想知道三師兄是怎麽來到咱們太一宗的嗎?”


    顧夏催促道:“快說快說!”


    讓她知道一下這兩個冤家是怎麽聚到一起的。


    江朝敘當然不會錯過這個給兩位師兄拆台的好機會,他當即反應迅速的抬腳離開原地,躲開撲過來試圖給他手動閉麥的兩人。


    葉隨安眯起眼,直接燃起靈符:“師弟,你也想試試禁言符的滋味兒嗎?”


    竟然敢爆他的糗事,他這個三師兄不要麵子的嗎?


    許星慕那個蠢二哈就算了,他的臉麵可是絕對不能丟的!


    江朝敘掀起眼皮,笑意溫涼:“啊。我好怕啊。”


    葉隨安:“……”


    他媽的。


    誰能告訴他四師弟為什麽也被小師妹帶偏了?


    這欠兮兮的樣子看著他拳頭都硬了。


    許星慕此刻罕見的和他達成了共識,兩人氣氛略顯歲月靜好了片刻。


    “都讓開讓開。”許星慕緩緩拔劍,眼睛瞪得溜圓:“四師弟,我一劍下去,你就長睡不起了。”


    顧夏站在旁邊很自然的抬手將劍給他按了回去:“沒事兒,四師兄你大膽的說,有我給你扛著呢。”


    然後她反手又扯住了葉隨安手裏的符籙,挑眉:“三師兄,你不會是怕了吧?”


    “笑話。”葉隨安抬起下巴,語氣不屑:“我會怕才怪?”


    行吧。


    主打的就是一個全身上下隻有嘴最硬。


    眼見兩個危險源都被小師妹按住了,江朝敘頓時支棱了起來,他清了清嗓子:“咳咳——”


    “我記得二師兄小時候自稱自己是修真界第一劍修,所以就嚷嚷著讓他爹帶他來五宗拜師。”


    “他爹覺得他還小就敷衍了過去,結果沒想到二師兄自己半夜帶著一把劍離家出走了,決定出去練會最強的劍法再回去打他爹的臉。走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一個人變強不夠意思,又因為許家和葉家是世交,所以他就連夜翻進葉隨安的院子把人給打包帶走了。”


    “我記得那時候應該隻有五歲吧,二師兄用自家人給的法器直接把他和三師兄一起傳到太一宗山腳下了,好像那時候三師兄隻穿了件裏衣,他又不如二師兄抗凍,差點兒沒被凍成狗。”


    頓了頓,江朝敘無視旁邊嗖嗖飆冷風的兩個當事人,繼續道:“這事兒當時鬧得還挺大的,因為二師兄離家出走的時候還留下了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說他和葉隨安要等到成為天下第一劍修的時候再回來。兩家家主都要急瘋了,連夜調派人手把淩劍宗和青雲宗還有咱們宗跑了個遍,這才找到他們。”


    顧夏都忍不住感慨了一聲:“該說不說,二師兄他是真的狗啊。”


    離家出走就算了,還連夜把好兄弟也打包帶走去拜師。


    她都不知道該誇許星慕是講義氣還是在報複三師兄了。


    江朝敘老神在在:“誰說不是呢?”


    “二師兄。”顧夏恨鐵不成鋼道:“你起碼給三師兄個穿好衣服的機會啊。”


    雖然說是修真界吧,但是兩個五歲的小屁孩,沒被傳送到什麽妖獸洞裏或者誰家墳頭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操作她都不敢想,二師兄是真的敢做。


    許星慕撇撇嘴:“誰知道他這麽弱雞,竟然還要和我絕交。”


    “再說了,我最後不是還被我家老頭揍了一頓嗎?比他可慘多了。”


    葉隨安嗬嗬一笑,他就沒見過這麽會倒打一耙的人。


    呸,臭不要臉!


    天知道他那時候睡得好好的,突然一轉眼的功夫就出現在太一宗山腳下的時候有多懵逼。


    最重要的是身邊還隻有許星慕這個二逼,揮著一把小破劍說什麽從今天開始他就再也不是溫室裏的花朵,他要當天下第一劍修巴拉巴拉。


    葉隨安當時就沒忍住一巴掌糊了上去。


    草。


    尼瑪你要當天下第一別拉上他啊,他明明隻想在葉家躺平來著。


    結果睡了一覺後莫名其妙就來當了個親傳,天天累死累活的還要被迫卷生卷死的修煉。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顧夏和江朝敘笑的東倒西歪,她揉了揉笑僵了的臉道:“所以說三師兄你為什麽沒去當第一劍修?”


    葉隨安聲音涼涼:“不當劍修是我最大的倔強。”


    就讓許星慕這個狗玩意一個人接受長老們無情的摔打吧。


    葉隨安當時想著來都來了,於是非常果斷的選擇了當個符修,不僅挨揍次數少,還能在心情不爽的時候坑許星慕一把。


    顧夏笑得一臉燦爛:“二師兄自己在成為天下第一之前還不忘捎上三師兄你,他真的我哭死。”


    還好她小時候沒有穿過來,這福氣還是留著給葉隨安吧。


    葉隨安:“小師妹你哭沒哭我不知道,但是這二貨當時是真的被他爹給揍哭了,我爹和他爹找上門來的時候要不是看在多年交情都份上,估摸著他得挨個混合雙打。”


    那可真是結結實實一頓好揍,至今想起來還曆曆在目。


    江朝敘笑夠了,默默舉手:“我證明,那時候我在現場。”


    許星慕差點被整破防了:“……”


    6。


    家人們誰懂啊,老底都被兩個糟心師弟給掀完了。


    誰小時候還沒有個成為天下第一的夢了?


    這時顧夏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嗨,天下第一,現在感覺如何啊。”


    許星慕心態有點破防:“平等的想創翻所有人!”


    一想到今後他的黑曆史都被江朝敘這個大漏勺給抖幹淨了他就不太高興。


    特麽的。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


    另一邊。


    方盡行看著院牆上的大洞,陷入了沉思。


    不是,這才過去一天不到,你們這群兔崽子到底幹了什麽?


    一個個都跟著許星慕學會拆家了是吧?


    鬱珩委委屈屈地站在旁邊麵壁思過,淩劍宗的長老正在和方盡行掰扯:“方宗主,你們宗親傳也太膽大妄為了吧?這麽多年我還是頭一次見在比賽期間把隔壁宗的牆給轟開的。”


    正好還被他們宗這個二傻子給背了鍋,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方盡行摸了摸胡子,嘿嘿一笑:“幾個兔崽子不懂事,我這就把他們拉回來修牆。”


    說著說著他立馬腳底抹油原地開溜。


    笑死,他們太一宗可不管售後。


    別以為他不知道,不就是想拉他回來報銷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還站在原地滔滔不絕的淩劍宗長老目瞪口呆。


    尼瑪這也太無恥了啊啊啊——


    蹲在牆角正閑著無聊用頭撞牆的鬱珩見狀撇了撇嘴。


    什麽嘛,原來太一宗這是一脈相承的不要臉啊。


    看著自家長老吃癟的樣子,鬱珩突然就覺得心裏平衡了不少。


    起碼他不是唯一一個被耍的。


    扭過頭來的長老正對上他八卦的眼神,心裏的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來:“看什麽看?好好給我反思去!”


    “你說你師兄師姐路過都不往上湊,你沒事兒非得上趕著背鍋幹嘛?咋的嫌自己太閑了?”


    鬱珩隻覺得自己的膝蓋嗖的中了一槍,不滿道:“那我哪知道他們一個個這麽賤呢,本來是想去嘲笑嘲笑他們的……”


    “要不他們怎麽修的是劍呢?”長老涼嗖嗖的接話:“結果現在被嘲笑的變成你了,咱們宗還得修牆,滿意了吧?”


    宗門排位賽期間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誰損壞了場地或者提供給他們的住處的話,不是簡單賠償靈石就能解決的。


    哪個宗的弟子打壞的牆需要親自動手去修,不然直接扣下不準走。


    鬱珩昂起的頭瞬間耷拉下來。


    草。


    他忘記還有這茬了。


    怪不得讓他在這兒麵壁思過呢,這是尋思著讓他先打磨打磨待會從哪兒下手砌牆是吧?


    啊啊啊啊啊太一宗的狗東西等著,這醜他遲早要報。


    風水輪流轉,他就不信轉不到顧夏他們那邊!


    ……


    兩天過後,第二場比賽的場地已經確定下來了。


    ——南霧秘境。


    眾人需要進入秘境待滿七天,其中可以斬殺妖獸收集足夠的靈核,七天後每宗找到五塊鑰匙碎片才能打開秘境出口。


    顧夏聽到這個規則後輕輕嘖了一聲,該說不說,看得出來這些比賽的最終目的就是要將修真界的天才們擰成一股繩。


    她現在合理懷疑後麵幾場比賽也是為了磨合他們的。


    因為不管是收集靈核還是找到鑰匙碎片,幾乎都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


    而且她剛才似乎發現了一個漏洞,那就是這些規定裏並沒有說,他們不可以搶別人的啊。


    顧夏若有所思的看了一圈周圍已經躍躍欲試的修士,看得出來這群人此刻也是同樣的想法。


    一個個正光明正大地提前搜尋著動手目標。


    這次站的離他們遠遠的顧瀾意原本正低聲跟師弟師妹交待著什麽,他自然也沒有錯過在場人的動靜,正思索著怎麽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通過第二場比賽。


    下一秒他和顧夏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兩人都是短暫的愣了一下,然後顧瀾意勾唇扯出一抹陰惻惻地笑來,朝顧夏比了個“哢嚓”的手勢。


    嗯?


    顧夏絲毫沒被嚇到,她氣定神閑地背著手站在原地,眉梢微微揚起,眼睛裏是不加掩飾地挑釁。


    崽種,直視我!


    很好。


    顧瀾意果然被激怒了。


    他都快被顧夏這副不知死活的樣子給氣笑了。


    難不成她還真以為這次還和第一場比試那樣簡單?


    之前隻不過是他大意了,但是第二場地方在秘境就意味著,他有無數種辦法可以讓他們拿不到足夠的鑰匙碎片。


    等著吧,他會讓顧夏後悔之前的所作所為的。


    謝白衣注意到了兩宗之間波譎詭秘的氣氛,眸光輕微閃了閃。


    站在高台上的幾宗長老此刻都含笑著看著底下眾人躍躍欲試的樣子。


    “真好啊。”秦宗主感慨道:“看起來這屆修真界出了不少好苗子。”


    未來可期啊。


    雲宗主晃了晃手裏的扇子,掩唇一笑:“有了第一場出乎意料的比試,我現在更期待方宗主的幾個徒弟接下來會給我們帶來什麽驚喜呢。”


    “啊嗬嗬嗬。”還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方盡行扯了扯嘴角,聲音帶著一絲憂傷:“不瞞諸位說,我也想知道那群兔崽子這次會帶給我什麽驚喜呢。”


    沒開玩笑,總覺得這次沒有他們這群宗主長老在旁邊礙手礙腳,這群彼此互看不順眼見麵恨不得給對方兩劍的親傳能把秘境掀個底朝天。


    到時間後,隨著秘境入口的緩緩浮現,顧夏慢悠悠地墜在後麵,離得稍稍有點距離。


    見狀,幾個師兄頓時也不著急了,一個比一個悠閑。


    嘖,還是小師妹聰明。


    看前麵那群人跟進去晚了趕不上投胎似的,還沒進秘境都要拔劍幹起來了。


    然後被左右兩邊打開秘境入口的五宗長老不耐煩地一腳踹了進去。


    嘰嘰歪歪磨嘰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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