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廂房距離柱合會議開啟的那間並不算遠。


    差不多走到盡頭,拐個彎就到了。


    推門進去的時候,產屋敷天音已經早早的在此處等待了。


    “未來小姐。”產屋敷天音神色平靜,“您休息的還好嗎。”


    “還算不錯吧。”時透未來一掀裙子,坐在了提前準備好的榻榻米上。


    跟在時透未來身後的三個小孩子,也走過來在自己的母親身後坐下。


    “耀哉大人的意思,是想請您指導一下柱們有關通透世界的事情。”產屋敷天音頓了頓,“這個問題有些唐突,你若是不願意也沒有關係。”


    通透世界。


    在鬼殺隊的記載中幾乎就是空白一片。


    產屋敷耀哉病著,目不能視,所以這兩天的產屋敷天音,連帶著自己的幾個孩子,都窩在收藏典籍的書庫中,試圖在先人留下的話中找到有關通透世界的注釋。


    但毫無意外的是,這些遺留下來的典籍中,並沒有記載通透世界的一字一句,唯一的了解,就是從時透兄弟那裏,得來的朦朦朧朧的概念。


    “通透世界沒有捷徑。”時透未來思索片刻,才把自己的理解說出來,“隻有武道鍛煉到極致,自身能控製渾身上下所有的器官肌肉以及血管以後,才可能走進這至高領域。”


    通透世界沒有捷徑。


    這是黑死牟一早就告訴時透未來的真相。


    除了先天自帶,那些隻會旁門左道的人,根本不可能走進這至高領域。


    “沒有進入的方法嗎。”產屋敷天音問道。


    “沒有。”時透未來搖了搖頭,“通透世界是個很扭曲的概念,並非語言能解釋清楚的,隻有他們在機緣巧合開啟了,才能明白其中的奧妙。”


    不是時透未來不想教。


    而是通透世界這個東西著實抽象的很。


    斑紋好歹還能通過察覺身體上的異常來總結出一個籠統的概念,通透世界就屬於若非親身經曆,否則很難用言語去描述的一個領域。


    就算明確的說了可以透過皮肉的表象,直觀的看到肌肉血管的脈動,常人也會聽的雲裏霧裏的,很難找到這個門檻。


    猗窩座這個武癡,就是被攔在這個虛無縹緲的門檻之外,直至現在也無法理解黑死牟眼中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


    “原來是這樣嗎……”產屋敷天音低下頭,微微闔眸,“所以,需要劍士們自己去摸索,單純尋找老師的話,也很難去走進這個領域。”


    “差不多吧。”時透未來笑了笑,“最開始聆聽教導的時候,我也並不理解這個東西泛指的是什麽,直到有一天機緣巧合的開啟了,才明白這究竟指的是什麽。”


    “非常感謝。”產屋敷天音行了一禮。


    “接下來,就談談輝利哉所說的事情吧。”時透未來依舊在笑,側躺在地上之前,還自己挪了挪位置放的不對的坐墊。


    看著這個一點點冷下來的氣氛,產屋敷天音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女,在看到同樣都是茫然的三對紫色眼睛時,更迷茫了。


    “不是要商量商量最後讓誰殺我這件事嗎?”看著這幾個人的反應,時透未來也懵了,遲疑的說出了這句話。


    “我想您應該是多慮了。”如夢初醒一般的產屋敷天音,立刻就明白了自己兒子好像帶錯話了,“並非是殺您的事情,而是有關訓練普通隊員的事。”


    “嗯?”時透未來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讓我去訓練他們?沒開玩笑吧?我是上弦誒,是上弦叁誒。”


    讓上弦鬼去訓練鬼殺隊的成員……


    嘶……


    好小眾的詞匯。


    『揍他們揍他們!把他們揍的找不到北!』一直飄在時透未來身後的悠真,興奮的大喊著,『這些小家夥們就是要好好的練練,不然哭都沒地方哭去。』


    “……”時透未來的眉毛一抽,突然有點後悔把自己這個聒噪的爹帶出來了。


    悠真嘰嘰喳喳的,時透未來總覺得,自己的耳邊好像有三千隻鴨子同時在叫。


    好吵……


    『聽我說未來,一定要讓我看看現在鬼殺隊的實力,要是比不上我那一代,他們就可以全都回爐重造了。』悠真湊在時透未來的耳邊,眉目之間難掩的興奮。


    “沒關係,這也是柱們思考過後的請求。”產屋敷輝利哉開口說道。


    “如同輝利哉所說的一樣,最近的鬼如同銷聲匿跡了一樣,鬼殺隊也難得閑置了下來,這才有了訓練普通隊員的事情。”產屋敷天音接上了這個話題。


    “不管怎麽看,我都覺得讓一隻上弦鬼去訓練普通隊員,多少有點……離譜。”時透未來強忍著把悠真一巴掌拍飛這種不孝的行為,依舊保持著自己最優雅的笑意。


    好吵啊……!


    “如果未來小姐覺得難以接受,那我們可以采用交易的方法來商討這件事情。”產屋敷輝利哉挪動了一下,將早早放在榻榻米上的富有年代感的書向前推了一步。


    似乎是為了讓產屋敷輝利哉鍛煉一下,這次的產屋敷天音並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的聽著自己的兒子發揮。


    “這是時透家當年所有贈與鬼殺隊的家產,不管這份交易是否成功,這一份屬於未來小姐的份額,都會在今日物歸原主。”產屋敷輝利哉笑著說道。


    時透未來手指一勾,一縷發絲卷起書冊,將這本書帶到了自己麵前,撚開泛黃的書頁,粗略的看了一眼。


    可惜的是,這些東西,時透未來基本都沒有印象。


    不過在書冊的最後,夾著時透宅邸的地契。


    時透未來看著這個字跡邊緣已經暈染開了的地契,反而更驚訝於自己這個聒噪的父親,為什麽突然安靜了下來。


    “時透家的宅邸曾被短暫的征用為藤之家的據點,現在已經清理翻新了出來,隨時都可以入住。”產屋敷輝利哉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


    『這是我和你母親,第一次見麵的地方。』悠真的聲音帶著些許哀傷,『也是我在死後,看著你出生的地方。』


    “至於日後是否會兵戎相見,對於現在來說並不重要。”產屋敷輝利哉臉上的笑容完美的就像是提前量好的一樣精致,“未來的事情,自有未來的人去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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