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三人調整步伐,如同尋常旅人一般,繼續踏上征程,盡量不引起旁人注意。“道友,請留步。”一個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打斷了他們的腳步,預示著新的故事即將展開。


    一個悠遠而帶著幾分滄桑的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的縫隙,悄然自鄭長春的身後響起。這聲音裏似乎蘊藏著某種奇特的力量,讓他的身軀猛然一震,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究竟是什麽樣的台詞,竟能觸動他內心深處的記憶?


    三人幾乎同時轉過身去,目光匯聚之處,隻見一位衣著樸素至極的老者,其須發如雪,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而他的手中,竟提著一根看似尋常卻又透露著幾分古樸氣息的樹杈,正以一種與其年歲絕不相符的敏捷步伐,向他們飛奔而來。那矯健的身形與他蒼老的麵容形成了鮮明對比,仿佛時間在這位老人身上玩起了捉迷藏,讓人不禁暗自稱奇。


    臨近跟前,老者停下腳步,雙手拱成禮狀,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口中緩緩吐出一句:“無量天尊,閣下可是鄭長春?老朽乃琉璃觀的沈書蘭,你可還記得老朽?”言語間,一股淡然的道家風範自然流露。


    鄭長春聞言,連忙回禮,心中卻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他飛快地在腦海中搜尋著有關這位沈書蘭的記憶,但遺憾的是,如同翻閱一本空白的書籍,絲毫線索也找不到。“前輩恕罪,晚輩確實眼拙,記憶力欠佳,實在回憶不起何時有幸與前輩相逢。”他語氣誠懇,眉宇間難掩一絲尷尬。


    沈書蘭聞言,不由得跺了跺腳,嘴角一撇,隨即發出一串誇張的抗議:“明明就是在領取行雲布雨符那天,我緊跟在你身後排隊,親眼見你簽完名領走靈符,隨後才輪到我。這還不到一天光景,你這就忘了我的臉?唉,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話語中雖帶著幾分責備,但更多的是玩笑意味。


    鄭長春腦中頓時浮現出了一個巨大的感歎號和兩個疑惑的小問號,內心的驚訝與不解簡直要溢出胸膛。領取靈符的情景曆曆在目,那時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彼此皆為陌生麵孔,誰又會特意去記住誰呢?


    “可我卻記得你,聽說你憑借一粒奇丹,成功驅散了那位被魔氣纏身之人的危機。”沈書蘭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憤慨與不滿,讓鄭長春的處境更加尷尬。


    這番話讓鄭長春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最頭疼的就是這種場合——對方明明記得自己,而自己卻對對方毫無印象。這並非出於冷漠,隻是真的未曾有過交集的機會罷了。


    “哦,原來如此,沈前輩的大名如雷貫耳,貴觀琉璃觀更是修真界內聞名遐邇之地,晚輩一直無緣拜訪,實為憾事。日後若有機會,定當登門拜訪,討教一二。”鄭長春臨機應變,迅速拋出幾句不失禮貌又頗為通用的客套話,試圖緩解眼前的尷尬氣氛。


    緊接著,他巧妙地轉換話題,指向老者那一身平凡的裝扮,手指輕輕比劃:“前輩這身……”


    老者見狀,嘴角泛起一抹慈祥的笑意,同樣指了指自己的衣物,然後在兩人之間來回擺動了幾下手勢,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此刻,鄭長春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穿著同樣是一副不起眼的平民打扮。“原來小鄭道友也抱有與老夫相同的想法,我們都是想盡量保持低調,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沈書蘭的話中透著一絲讚賞。


    “之前在那小鎮上,你慷慨解囊,援助那些苦難的百姓,這份善心實屬難得。然而,個人之力畢竟有限,就如同杯水車薪,難以徹底解決問題。”沈書蘭話鋒一轉,提及之前的事情,眼神中既有肯定,也不乏幾分無奈。


    “這一路上,類似的小鎮還有許多,每一個都需要幫助。鄭道友,你一個人又能援救多少?”他的語氣溫和,卻直擊要害。


    “那個小鎮的情況尤為悲慘,我原打算秘密施以援手,畢竟我最不願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那樣的場麵讓我頗為不適。幸好你出現了,無形中替我承擔了不少,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沈書蘭的話語中充滿了感激,同時也透露出一種超脫世俗的灑脫態度。


    ……


    沈書蘭的言辭流暢而生動,眉飛色舞間仿佛每一句話都是親身經曆,讓人難以分辨是真是假,虛構與現實交織,引人入勝。


    鄭長春麵帶微笑,耐心地聽著,不時點頭示意,直至沈書蘭終於停下話頭,他才溫文爾雅地拱手告別:“今日有緣得遇沈前輩,實乃榮幸之至。不過,任務緊急,我們不便久留,就此別過,希望後會有期。”


    不料,沈書蘭眼疾手快,幾乎是同時伸出一隻略顯滄桑卻依然有力的手,緊緊抓住了鄭長春的衣袖,眼中閃爍著不容拒絕的光芒:“何不結伴而行?你我同為楊浦郡的任務所引,那路程遙遠,相互有個照應豈不更好?”


    領取任務符籙之時,沈書蘭似乎有意無意地緊跟其後,結果兩人竟被分配到了同一片區域,仿佛命中注定的緣分,讓鄭長春無法拒絕這份突如其來的夥伴請求。


    於是,一行四人趁著夜色的掩護匆匆踏上旅程,沈書蘭仿佛不知疲倦,一路上滔滔不絕,從天文地理談到人間煙火,直到月上中天,幾乎將每個人的家世背景、性格喜好都聊了個遍。當然,他自己也沒有保留,將自己的來曆坦誠相告。


    原來,琉璃觀是趙國境內一個昔日輝煌、如今勢微的二階靈脈修仙門派,觀內弟子凋零,僅餘不足三十人,門庭冷清,瀕臨衰敗邊緣。相比之下,同樣身為二階靈脈的小宗門默蒼觀,盡管規模不大,但弟子數量尚能過百,顯得更為有生氣些。


    出乎意料的是,這位看似隨和、甚至有些不修邊幅的沈書蘭,竟是琉璃觀的觀主,已達築基境界。人們不禁疑惑,這樣一個看似不拘小節的老者,是如何領導著二階靈脈的門派一步步走向這般境地的。


    此番出行,沈書蘭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解決趙國連年大旱的困境,盡自己一份綿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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