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天?我們半天就會被這群五彩錦雞活活啄死!我看你是故意要把我們當成錦雞的美餐!”許瀅憤慨不已,聲音中帶著哭腔。


    “哈哈,哪有此事,我的五彩錦雞們可是溫柔端莊,溫文爾雅的,隻要你跟它們混熟了,自然會發現它們的好。它們不過是想跟你親近一番,彼此交流交流感情罷了,哪裏會是惡意攻擊呢?”豐允的話語中滿是得意與戲謔,絲毫沒有為他們的處境擔憂。


    “你這老滑頭,我哪能信你!”許瀅怒斥,心中的憤怒如同被點燃的火焰,熊熊燃燒。


    “居然敢罵我?那就讓你見識見識五彩錦雞的熱情款待吧!”話音未落,一場危機已迫在眉睫。


    鄭長春無暇拌嘴,他迅速在腦海中搜尋著解決之道,既要確保自身安全,又不願傷害這些珍貴的靈禽。忽然,他的思緒定格在了那件四品法器——紫金缽盂之上。他猛地一揮手,急聲呼喚著許瀅與吳佑真靠近,胸有成竹地道:“我有辦法了!”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打算眷顧他們。就在這一刻,吳佑真已被一隻五彩錦雞撲倒在地,那利爪如鐵鉤般緊扣在他瘦弱的肩膀上,令他動彈不得,身上更是留下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順著衣襟緩緩滲出,淒慘異常。


    眼見同伴陷入絕境,鄭長春心意已決,他一個箭步躍上那隻暴怒的五彩錦雞背部,雙手死死環抱住它堅如磐石的頸部,拚盡全力地拉扯。此刻,五彩錦雞全身的羽毛因戰鬥而愈發銳利,宛若無數把微型匕首,鄭長春的手掌在刹那間便被割得傷痕累累,痛感如潮水般湧來。


    顧不得手上傳來的劇痛,鄭長春強忍著,利用身體的重量,猛地一拽,五彩錦雞頭部被迫仰起,視線暫時離開了地麵上的吳佑真,正是脫困的最佳時機。許瀅見狀,迅速衝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將吳佑真從那恐怖的雞爪之下解救出來。


    而鄭長春,在確認吳佑真安全脫身的那一刻,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決心與勇氣。


    從那華麗斑斕的錦雞背上輕巧躍下,紫金缽盂伴隨著一陣靈力湧動,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璀璨的弧線,隨後萬道金光如同天降神幕,瞬間將三人牢牢包裹,形成一個閃耀著金輝的小天地。


    在這紫金缽盂庇護下的狹小空間內,三位修行者身形蜷曲,彼此間的距離被拉得極近,幾乎能聽見對方緊張的呼吸聲。他們的衣衫破損,斑駁的血跡滲透而出,與空氣中彌漫的淡淡血腥味交織在一起,無聲地訴說著先前戰鬥的激烈與凶險。五彩錦雞,那看似高貴靈性的生物,此刻卻顯露出一絲野性,它無力穿透那層金光的防禦,便轉而以啄食地上殘留的血漬聊以慰藉,那動作中帶著些許不甘和狂躁。


    “這哪是傳說中的靈禽,分明是披著華麗羽毛的妖獸啊!”鄭長春低聲抱怨,語氣裏滿是對這突發變故的無奈與諷刺。


    “大膽!”豐允長老的聲音在空中驟然響起,仿佛雷霆萬鈞,震得人心神俱顫。“你膽敢詆毀我的五彩錦雞,難道就不怕我再讓你在這小小的天地中多待上幾日?”


    吳佑真,這位自踏入玄天劍派便沉默寡言的青年,此時也終於開口,聲音雖溫和卻透露出幾分不容忽視的理智:“廖大哥,我們還是莫要再言語激怒他了。此地畢竟是他的勢力範圍,況且他的修為遠超我們,古人雲: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嘛。”


    回想起初入修真界時那份純真與懵懂,吳佑真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感慨。曾經那個不諳世事、橫衝直撞的少年,在經曆過修真界的風風雨雨後,已學會了如何審時度勢,用智慧保護自己。對於弱者而言,生存的法則便是學會隱忍與規避。


    鄭長春沒有心思與豐允長老繼續口舌之爭,眾人盤膝而坐,利用這難得的寧靜調整呼吸,療愈身上的傷痕。那些五彩錦雞在幾次嚐試撞擊紫金缽盂無果後,似乎也失去了興趣,紛紛散去,隱入周圍的密林之中,隻留下一片寂靜。


    正當鄭長春暗自揣測是否真的要被豐允長老囚禁時,一道身影如同破曉之光,突兀地顯現在金光之外。


    定睛細看之下,鄭長春驚喜地認出此人。那是在上古遺跡事件中,於危急關頭出現並拯救了眾多築基弟子的那位長老。正是他的及時援手,讓眾多陷入絕境的同門得以脫困。


    “收起你們的法器,隨我離開這裏。”長老的聲音沉穩而有力。


    鄭長春聞聲迅速起身,將紫金缽盂收入囊中,而一旁的許瀅見狀,急忙出聲阻攔:“喂,慢著!你知道他是誰嗎?萬一他們是一夥的怎麽辦?”然而她的勸阻已遲,那守護的缽盂已被收回。


    麵對許瀅的擔憂,鄭長春眼神堅定:“放心,這位長老是真的來幫助我們的。”


    長老麵容淡漠,伸出雙手,指尖輕揚間,一團柔和的白煙將三人環繞,隨後三人隨著這縷輕煙緩緩升空,宛如夢境中的騰雲駕霧。


    當白煙散盡,他們發現自己已安全回到了原本的地方。陳榻難掩心中的喜悅,連忙上前施禮,誠摯地說道:“弟子陳榻恭迎秦長老大駕光臨!”


    豐允長老麵色陰沉,不滿地質問道:“你為何總是插手幹預這些瑣事?”


    秦文卿長老則語氣淡然:“師弟,是你太過悠閑了,何苦與後輩們斤斤計較呢?”


    “我已聽聞他們的來意,我們玄天劍派並未因此受到任何損害,何必為難幾位有心來訪的客人呢?”


    豐允長老憤憤地一甩袖,話語中充滿了不忿:“每次都是你來當這個老好人,所有的惡人都讓我來做。”


    言罷,他腳下一蹬,身形如離弦之箭,飛躍數丈之高,穿越那複雜的陣法,最終消失在蜿蜒的山腰之後。


    隨著豐允的離去,鄭長春感覺周身那股無形的壓力頓時消散,他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胸腔中壓抑的情緒也隨之釋放。


    “豐師弟性情古怪了些,對那五彩錦雞極為珍視,但請相信,他並無惡意傷害你們。”秦文卿的話語既像是安慰,也帶著幾分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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