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閣經書以萬計數,粗略清點一番,就得消耗大量時間,且根本沒有必要每日清點,純屬是嚴淩鋒想要讓自己不舒服。


    “有必要每日清點?”


    秦牧問。


    “你在擔心什麽?難道是怕我發現經書有缺失,被你毀壞了?你要敢不清點,那我就認定你是最近騷亂的始作俑者,屆時,上麵責罰下來,就不僅僅是廢除修為這麽簡單了!”


    嚴淩鋒威脅道。


    秦牧心中一股無名火升起,但很快被他給壓製了下去。


    小不忍則亂大謀,沒必要在這種時候與對方好勇鬥狠。


    “行。”


    秦牧懶得多說什麽,來到了內部的書架之中,開始一一清點起來。


    一直到下午時分,才完整的清點完畢,每一本書籍的信息都記錄在冊,無論在哪個位置,都有記錄,他將記錄交給對方查看。


    然而,嚴淩鋒卻是極為敷衍,隻是隨意在上麵掃視幾眼,便將冊子扔給了他。


    “明日繼續。”


    留下這麽一句話後,青年這就離開了藏經閣。


    之後幾日,每日天還未亮,那嚴淩鋒就衝進了他的住處,打亂了他的修行,讓他開始清點藏書。


    秦牧沒有多說什麽,隻要等後麵那犯罪者被調查出來,他身上的嫌疑便會被洗脫,自己這段時間忍耐過去即可。


    隻不過,當嚴淩鋒看到他不卑不亢,每日按照自己的要求清點藏書的情況下,臉上卻看不到什麽得意的神色,反而更加不爽。


    “這人怎麽一點都不動怒?”


    嚴淩鋒看著在書架旁邊清點書籍的身影,心中忍不住抱怨了一聲。


    他讓對方做這些事情,本身目的當然不是為了檢查藏書的完整,隻是為了令其動怒。


    他因白若一事,而痛恨對方,自然是想要對其報複。


    但礙於自己執法峰的身份,他不能徇私枉法,要教訓對方,必須有一個正麵的理由。


    如今雖然因為各大藏書樓被破壞一事,讓對方成了一個嫌疑人,但並不代表直接就有罪了。


    而如果對方被自己激怒,而對自己動手,那麽他便可以給其安排一個不服監管的罪名,自己再添油加醋一番,便可讓其成為造成如今現狀的罪犯。


    屆時,麵對高層震怒,對方唯有死路一條。


    可是,無論他態度如何蠻橫,要求如何無禮,對方都麵色淡然,一副處事不驚的模樣,反倒是他越來越煩躁。


    好不容易有了個教訓對方的機會,卻一直沒辦法落實,他隻能繼續加大挑釁對方的力度。


    “你在幹什麽?!”


    這時,他忽然朝秦牧叫喊了一聲。


    秦牧正將一本書從書架上拿下來,被這麽一喊,他不由得停下動作,轉頭看向青年。


    “這書有些壞了,我檢查一下,”他說。


    “壞了?”嚴淩鋒走過去,“是你故意損毀?”


    他將那書從秦牧手裏奪過,查看起來,這書有些老舊,一些地方有破損倒也是正常之事。


    “這書不過一本遊記,我有必要費心損毀?”


    秦牧覺得這人有些莫名其妙,將書從其手中奪回,放歸了原位。


    但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結束,後麵他清點書籍時,嚴淩鋒動不動就出聲嗬斥,將他的工作打斷。


    久而久之,他也理解了對方的目的,這是專門來給自己找茬來的。


    後麵,除了嚴淩鋒外,其他的執法峰弟子,像是也得到了他的命令一樣,對自己三番五次騷擾。


    就算他隻是做一些藏經閣中的打掃工作,也要被這些人嗬斥一番,過來檢查他是不是在搞破壞。


    這令他很不舒服,但終究是沒有當場發作。


    這種情況,甚至還發展到了夜晚,當每日工作結束,秦牧準備回到住處修煉時,卻被嚴淩鋒給叫住。


    “你一個廢人,修煉什麽,過來,我給你安排一些事情。”


    嚴淩鋒交給了秦牧一些粗活,比如去檢查梁柱上的情況,又或者是將一些書架搬開,檢查有沒有異樣。


    總之,就算是到了晚上,對方也不想讓自己好過。


    如此一來,他白天要做事,晚上也無法修煉,以至於修行進度也跟著慢了下來。


    這都是嚴淩鋒故意為之。


    秦牧神色愈發的冷冽,心中已然起了殺心。


    對方這副樣子,執意是要將他給激怒,而他一旦中計,與對方起了爭執,那麽對方便可略施手段,將破壞的罪名安在他頭上。這般嚴重的罪責,必然會引來嚴厲懲戒,甚至是死刑。


    麵對這種一心想要讓他去死之人,他也在開始審視自己,要不要找個時機,將其給解決掉了。


    然而,每當想要下手之時,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忍耐。


    因為他現在是真實身份,在外界人眼裏,他依舊是那個修為被廢的犯人,要是這幾個執法峰弟子死了,上麵勢必會將殺人罪名按在他手上。


    這與他苟之一道的作風不符。


    即使他有天怨道中那些殺人於無形的咒術,也不好在此利用。


    執法峰弟子來調查自己,結果後麵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死了,不管死因如何迷惑,自己依舊會被懷疑。


    要下手,隻能等後麵再找機會。


    不過這些時日接觸下來,在他心裏,已經給這嚴淩鋒以及其身邊幾個執法峰弟子判了死刑。


    雖然明麵上不能出手殺人,但暗中施加一點手段,教訓一下對方,倒不是什麽難事。


    這一日,秦牧依舊在藏經閣中清點藏書,那嚴淩鋒在一旁看了他很長時間,忽然走過來,問了他一個問題。


    “這藏經閣內,經書眾多,甚至包括一些魔門功法,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在翻閱了這些書籍之後,還能保持理性的?”


    “你現在經脈寸斷,修為被廢,照理來說,是沒有實力抵抗侵蝕才對。”


    嚴淩鋒似乎對此很有興趣。


    秦牧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對方那感興趣的樣子,心中忽生一計。


    他依舊表情平淡,緩緩說道:


    “你沒有說錯,我一個廢人,長時間處在這種環境之下,確實難以維持理性。不過我運氣好,在此處尋到了一種心法,修煉此心法,可讓我心靈清淨,萬邪不侵。”


    “心法?”嚴淩鋒神色一怔,隨後臉上興趣愈發濃厚起來。


    “什麽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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