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秦牧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些什麽。


    實際上,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放在修仙界中無比適用,每一位大修士的誕生,都意味著無數枯骨的掩埋,並且現實與真相往往甚至比這還要殘酷許多。


    而那女孩在聽到兄長的死訊後,並沒有歇斯底裏的大喊大叫。


    有的,唯有無休止的沉默。


    直到良久之後。


    方才詢問起送兄長遺物回來的同門,是誰殺死了她兄長?


    那位同門沒有多言,隻是搖搖頭表示讓女孩莫要多問,這件事情牽扯甚大,人死如燈滅……


    可那女孩不信。


    隻是再不信又如何?


    她隻不過是一介凡人罷了,但在這一天,一顆變強的心或許就此埋下……


    正當秦牧想要接下去看的時候。


    那畫麵中的女孩,卻仿佛心有所感那般,猛地朝他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一雙冰冷的眼眸蘊含無盡殺意,令人瞬間如墜冰窟,陷入無邊風暴之中。


    “偷看別人的記憶,可不是一件好事哦。”


    一道聲音徐徐傳來。


    秦牧心中警鈴大作,一顆心髒在瘋狂跳動著,仿佛預感到了難以預估的危險,在以最大音量的跳動,警告著危險!


    “這……tm又是什麽鬼?!”


    他心中十分駭然,想不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變故,並且難以用常理來解釋。


    明明隻是通過天魔錄上所遺留的痕跡,從而追本溯源到了久遠曾經的畫麵,可為何會發生眼下這個狀況?


    一旁,跟隨在秦牧身邊的天魔書靈也很懵,這完全超出了它的想象和認知。


    等等……


    天魔書靈突然怔住,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麽。


    因為想要合理解釋眼下這一切的話……或許。


    就隻能是蒲魔大聖的本身還未死去!並且一身實力修為通天徹地,方能在秦牧觀看這道畫麵時,心中有所感應,並在之後選擇了幹涉!


    而秦牧,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這太瘋狂了。


    蒲魔大聖,近萬載前的人物,卻依然活在世上?


    那得是什麽修為?!得是什麽層次的怪物?!


    但還未等他反應過來。


    那畫麵中的一切已經碎開,身著鮮豔紅衣的女孩,在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以及他身旁的天魔書靈。


    秦牧直接整個人被一股無法言明的力量禁錮住,根本無法反抗。


    “天魔錄,原來如此,想不到居然誕生了靈識。”


    “但真正驚人的還是你這後輩,悟性竟如此強大,憑借昔日我在天魔錄上留下的些許痕跡,便能以管窺豹,一觀我所經曆之事。”


    蒲魔大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隻是內心深處也帶著一絲震驚之意。


    因為她看出來秦牧修為並不高深,隻是煉氣期的小修士罷了,根本算不得什麽,可卻有如此逆天悟性。


    然而下一刻。


    當她看清秦牧的臉,察覺到秦牧身上的氣機時,卻不由得愣住了。


    “兄……長?”


    她輕聲呢喃著,一雙美眸似在顫抖,仿佛看見了什麽無法置信的事情,封塵不知多少年的道心,在此刻猛地發生了動搖。


    “什……什麽玩意?”


    秦牧無法動彈,可卻確信蒲魔大聖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


    但那蒲魔大聖,卻在此刻仿佛受到了刺激那般,渾身力量如洪流般外泄,恐怖駭人到了極致,似汪洋狂浪般。


    僅僅隻是一個眨眼的時間。


    那片虛無空間就被徹底破壞看,連同畫麵一同消失。


    玄天宗,傳法峰。


    藏經閣第一層,某個不起眼的角落。


    秦牧猛地驚醒過來,大口喘息著,身上汗如雨下,一雙眼眸中都滿是血絲,帶著一股劫後餘生的感覺。


    因為就在剛剛。


    他覺得自己真的要死了,那蒲魔大聖一身偉力滔天,並且時隔一萬年的歲月,似乎還未曾死去,居然在自己觀看昔日記憶時有所察覺,神念連通而來,以至於發生了剛才那些事情。


    這簡直駭人聽聞。


    須知,就算是元嬰真君,壽命也不過千載。


    化神天君,當世已是巨擘一般的存在,可縱橫整個修仙界,壽命也才隻有三千載左右的模樣。


    “而蒲魔大聖萬載前就已成名,那至少也活了一萬多年的歲月,卻依然存活於世,若是按照修為來推算,對方如今至少也是……渡劫?!”


    秦牧大口喘息著,猜想對方極有可能達到了渡劫之境,如若不然不可能存活萬載歲月才是,太過逆天。


    在這個化神天君都不多的年代,渡劫強者完全可以橫掃修仙界。


    然而對方卻銷聲匿跡,令人難以猜想後續的可能。


    但真正最令秦牧在意的。


    卻是對方看向自己時……的那句兄長。


    他猜測,可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己才能逃過一劫,沒有死去,如若不然憑借蒲魔大聖的手段,一個煉氣期修士根本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


    甚至別說是煉氣修士了,就算是元嬰真君,隻怕都早已橫死當場!


    “可她為什麽稱呼我為兄長?我與她兄長之間有什麽聯係不成?”秦牧眉頭緊鎖,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因為他覺得,自己與對方兄長之間,應該並沒有任何聯係才是。


    要知道,對方與其兄長,都已是萬載前的人物。


    如此漫長的歲月,怎麽可能牽扯的上關係?


    “天魔書靈,給我死出來!”


    想到這裏,秦牧直接喊了一嗓子,將目光看向身旁的《天魔錄》,目光中滿是殺意,恨不得現在就把天魔書靈給搞死。


    因為在翻看之前,天魔書靈表示不會有任何危險。


    然而卻不曾想,直接發生了這檔子事。


    若非因為自己莫名其妙與蒲魔大聖的兄長扯上了些許關係,隻怕自己如今早已身死道消!


    “主人……這事真的與我無關,全是因為您悟性太過強橫,普通人連一個字都難以領悟,而你卻直接從其中的痕跡,追本溯源,看到了蒲魔大聖的記憶。”


    “況且我也沒有想到,萬載歲月已經過去,蒲魔大聖卻依舊活著……”


    天魔書靈緩緩浮現而出,隻是聲音也帶著些許委屈之意,因為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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