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想怎麽辦!”


    秦牧破罐子破摔,也不準備再解釋什麽了,因為解釋的東西對方都不會聽,與其浪費口舌,倒不如問問對方究竟想做什麽。


    不過他沒有想到,無論是俗世的女子亦或是這修行女子,盡管二者實力與地位之間有著天壤之別,可是不講理的情況卻是完全一致。


    “我要你接我一劍,隻要你能夠接下此劍,一切既往不咎!”白若劍指秦牧,早已做好了說辭。


    她雖然記仇,但卻並非不明事理,知道這件事情本質上與秦牧沒有關係。


    但她咽不下那口氣,而且當初對方險些就要成功,不能就這麽輕易算了。


    隻是秦牧聽後,整個人直接佛了。


    “姑娘,你沒有開玩笑吧?”


    “你如今是築基修士,而我是一階廢人,比一個凡人好不了太多,你要我接你一劍?”


    秦牧自然不會暴露自己現在已有修為的事情,可就算是他有修為,讓他現在接築基一劍,也著實誇張了一些。


    完全就是百分百的十死無生。


    著實讓他有些無奈。


    白若聞言,也不由沉默下來,因為就算她自己也覺得這有些不合理,如今對方修為靈根皆已被廢,而自己身為初入築基的修士……


    於是她道:“那你說該怎麽辦?”


    “不如這樣,你隨意施展一道法門,無論是劍術亦或是法術,我指點你一番,此事就此作罷,如何?”秦牧思來想去,最終決定稍微妥協一下,畢竟如今自己實力比不過對方。


    而且在某種意義上,對方之所以受到牽連,確實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盡管並非是他主觀意義上的行為。


    隻是如今他身無分文,也沒個值錢的東西,若是給對方靈石的話,想來對方一定會以為自己在羞辱她。


    思來想去,也隻能這樣補償一下對方了。


    “你指點我?”


    然而,白若聞言整個人都險些氣笑了。


    因為如今的秦牧,早已不是曾經玄天宗的少宗主,不僅修為被廢,就連靈根也已被廢去,就是個名副其實的廢人。


    可這樣的人,卻說要指點自己?


    她怎麽可能不笑?


    “我好歹也曾是玄天宗的少宗主,眼力非常人可比,若是我無法指點你,此事如何全憑你說了算,要殺要剮皆可,如何?”


    秦牧也不想再與對方廢話,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成何體統,不如幹脆一點將此事給了解。


    “好,這可是你說的!”


    白若聞言,冰冷的臉上展露出冷笑,一雙冷眸更是冷冽了幾分,根本不相信秦牧所說。


    若是秦牧還沒有被廢的時候。


    她或許還會相信,因為那時的秦牧乃是宗門的天驕之一,一身修為在築基境中都當屬高深,確實有能力指點自己。


    可是如今已經成為廢人的他,憑什麽?


    修士,都有傲氣。


    而她身為女修,年紀輕輕成為瑤光峰的精英弟子,在門內頗有名氣,自然也有一番傲骨。


    聽見已經成為廢人的秦牧要指點自己,她隻覺得可笑。


    同時,還決定狠狠給這個渾蛋一個教訓。


    “廢話少說,開始吧!”


    秦牧搖搖頭,隨後席地而坐,靜靜等待白若出劍,隻是一雙眼眸始終不曾慌亂,對於眼下的一切仿佛胸有成竹,並且十分有把握能夠指點白若一般。


    白若也沒有再多說。


    隻是冷哼一聲。


    隨後。


    猛地揮舞起手中長劍,體內靈力激蕩,璀璨靈力噴湧而出,化作道道霞光,一點寒光激蕩,卻是踩出一步,劍道優美。


    這是一種極其優美的劍法,其名為落英劍法,品級不算低。


    準確來說,這是一種劍舞。


    將劍道與舞步融合而成的一種劍法,美麗而又璀璨的同時,卻又暗藏凶險無比的殺機,且這種舞步除了姿態優美之外,還是一種步法。


    總而言之,這是一門品級不低的劍舞之術。


    同時,也是白若最為驕傲的劍術。


    她曾憑此劍舞博得同代天驕諸多喝彩,就連結丹境長老都讚不絕口,言稱她將此劍舞修行到了登峰造極之處。


    並且如今在秦牧看來。


    這劍舞……也確實優美,令人目不暇接,很容易忽視隱藏在那瑰麗劍舞之下的殺機。


    然而很快。


    他就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發現這其中的不足之處了,並且這不足之處十分致命,完完全全可以說是舍本逐末,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如何?!”


    白若一套劍舞結束,冷眸瞬間望向秦牧,想要知道秦牧該如何‘指點’自己。


    要知道她的這套劍舞,可是冠絕玄天宗同輩,就算是一些長老也都讚不絕口,挑不出任何毛病。


    她絲毫不覺得秦牧能夠看出些什麽,隻覺得對方不過是在死鴨子嘴硬罷了。


    可是當她看向秦牧時。


    秦牧卻拍了拍手掌,道:“不錯,非常優美的劍舞,但我想你應該搞錯了一件事情,以至於讓這套劍舞徹底丟失了本意。”


    “如果把它看作是一門舞蹈,它很完美,幾乎沒有什麽缺點可言。”


    “但如果將它看作是一門劍術劍法,它……除了好看,一無所有!”


    此話一出。


    白若一雙冷眸不由猛地一凝,連神色都變得凝重許多,臉上更是麵若寒霜。


    自從她修成這落英劍舞以來。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評價,簡直可笑。


    “嗬,空口無憑,伶牙俐齒,這套劍舞就算是長老們也都挑不出毛病,你又能挑得出什麽?我看不過是故作玄虛!”


    她冷聲嗬斥著,根本就不相信秦牧所言,覺得秦牧沒有能力指點自己。


    正當她下定決心,要好好教訓一下秦牧時。


    秦牧卻緩緩開口,道:“你這套劍舞,確實施展的極為優美,但是你忘了它是一門劍術,而劍術所追求的是什麽?是威力!是殺伐之力!”


    “它不僅僅是一種舞步,而是一門真真正正的劍術,是將劍術與舞步融合後的產物,它應該優先滿足一門劍術所追求的力量,然後再去追求美感!”


    “可你卻將它的優美,放在了一門劍術應有的素質之上。”


    “你,舍本逐末了卻還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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