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一家又在老宅待了一會,就要回去。


    杜老太也沒有什麽挽留的意思,杜老頭則被杜尚風,杜齊均父子堵在屋子不知道再說啥。


    杜尚清“二妹,分家以後你還沒有去我那裏瞧瞧吧?走,哥帶你看看哥的那幾間草屋”


    說著抱起丁家小閨女慧娘兒帶著自己一家人和杜梅夫妻一家往自家走。


    “二舅帶慧娘看小兔子好不好?這是你小表姐蓉兒養的,你看看可愛嗎?”


    慧娘看見毛茸茸的小兔子,喜歡的蹦蹦跳跳,學著蓉兒姐姐的動作,伸手去喂兔子青草。


    “二哥,你家還能喂兔子?這可不好養吧?我們村獵戶也養過,可沒有幾天就死了,兔子性烈,捉回來不吃不喝,還容易拉肚子。”


    丁大海看到小兔子也很奇怪,從來沒有見過養兔子的,很是好奇。


    “我也是前幾年在北境見過有人養,所以準備養養看,你們村獵戶如果捉到小兔子幫我收過來,我準備再多養幾隻。記住不要大的,最好是才斷奶的。”


    丁大海點頭表示明白。


    杜尚清招呼二妹,妹夫坐下“我一會讓齊樟給你們裝點麵粉,再帶點油,雞蛋回去。


    哥哥沒有什麽好的給你,這些都是做月餅生意剩下來的,都是精細白麵,帶回去吃。”


    杜梅這才知道二哥為什麽讓自己過來,原來二哥要給自家幫襯糧食啊!


    “二哥”杜梅眼眶紅了,自己家一直過的不好,沒少從娘家要救濟。


    如今二哥才分家不久,二嫂也不在了,自己哥哥還能想著幫襯自己,怎麽不讓自己既羞愧又感動。


    丁大海在一邊無措的直搓著手,羞愧不已。自己家日子一直很艱難,讓杜梅嫁過來吃了那麽多苦,是自己沒有用啊!


    “好了,不要這樣。二哥以前從軍在外,結婚後哥哥也沒有幫助過你們。現在二哥回來,家裏的親人哥哥都會盡力幫襯的,隻要大海對梅子好。”


    丁大海立刻向二哥保證“二哥,你放心,我會一心一意對梅子好的。不會讓梅子受半點委屈。”


    杜尚清拍拍他的肩膀“行,隻要你們一條心,日子會過的越來越好。”


    “大海你們家是石匠,平時都是從哪裏采石頭?”


    “我們家石匠手藝是祖傳的,所用石料都是在小青山和大青山之間的一處斷崖處采的。那處斷崖山體裸露,崩塌了好大一片麵積,我家采石料為了圖省事省時間,所以基本上都在那裏采。”


    “這樣啊,我這裏有一種石料,你可知道山裏哪裏有。”


    杜尚清說完去自己房間找出一塊碎石,遞過去讓丁大海細看。


    丁大海細心查看,“這石頭不能做磨盤,硬度不夠,好像是泥板石。我們石匠一般用不上這種石料,二哥你找這種石料幹嘛?”


    杜尚清見他認識這種石料,心裏也是高興的。自己姥爺家就是皖南有名的歙硯名家,做硯台的石料種類自己也是知道的。


    可是自己不了解這邊山裏的情況,一直也沒有發現可以做硯台的石料,這塊還是在小青山那處山澗小溪裏撿到的。


    硯是研墨和掭筆的用具,與筆墨紙合稱文房四寶。好硯法墨好,不傷筆。硯石即製硯之石,指能用於製硯的礦物集合體——岩石。並非任何岩石都能做硯石,隻有具備質地致密滋潤、細中有鋒、硬度適中、單層厚度較大的沉積岩和變質岩才能用作硯石。


    好硯須好石,加上精工製作,便成為具有收藏價值的藝術品。對硯的欣賞除欣賞硯石本身外,更多地集中在製作上。石美,形更要美,再配以雕刻、鐫畫、銘文、鈐印和命名等手法使之成為和諧完美的一體,方可稱得上美硯。


    如果自己找到了上好的石料,把歙硯製出來,相信一定可以大賺一筆,要知道現在可是古代,筆墨紙硯需求量都是巨大的。


    鎮上隨便一方普通硯台也要近百文。材料好,精致一些的都需要十幾兩銀子一方。


    丁大海既然認識這種石料,應該知道哪裏有吧?


    “你可知道哪裏有這種石料嗎?”杜尚清聲音都有點發顫了。


    丁大海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種石料我聽我爹說起。我爺爺當年好像去找過,當時是府城裏的一個大官派下來的一個石匠師傅,出了大價錢請了附近好多石匠一起進山幫他尋找這種石料。


    當年爺爺他們進山找了三個月,後麵因為那個大官犯了事,府城那個石匠師傅就回去了,這個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那你爺爺他們找到沒有?”杜尚清急問。


    “我也不知道,等我回家問問爹,這種石料我們普通石匠也不需要,後來我沒有見爺爺帶回來過,。等我回家再問問爹吧,他應該知道一些情況。”


    “嗯,你回去仔細問問丁叔。這個石頭如果發現了,將來比你做石磨賺錢多了。”


    天也不早了,杜尚清知道她們那邊山路多不好走,便也不留了。


    杜齊樟給二姑裝了一袋子白麵,一籃雞蛋,一壇菜油。田氏也裝了幾斤月餅。一家人滿載而去。


    杜尚清邊讓齊櫸跑去老宅,告訴爺奶晚上不過去了,讓他們自己吃吧。


    讓四叔五叔明天早點起,去看看小姑。


    這邊杜尚清安排田氏明天趕騾車回娘家,齊樟齊櫸備上節禮去姥姥家。


    事情安排好,杜尚清又去雜物間查看了葡萄酒的情況。前麵幾次攪拌都是齊柏,齊樟兄弟兩做的。


    挑出來一壇打開看,就見壇中反應結束,沒有氣體產生,分層明顯。


    杜尚清感覺發酵應該是結束了,繼續浸潤2天左右,就可以進行酒渣分離了。


    心裏美滋滋的,這些葡萄酒做好,又可以繼續做一筆小生意了。


    把酒壇重新封好,關上門。哼著小曲晃著去了自己房間。


    找了一張紙出來,杜尚清開始設計自己的第一套住宅。


    杜尚清想著自己要造一個三進的大宅子,把幾個孩子都分一個院子。


    宅子中間還要起一個三層的小樓,後麵接進來山泉做一個活水塘,種點荷花,養些金魚。將來自己在樓上喝酒賞荷,那多愜意!


    不過計算了一下大概麵積,杜尚清才知道家裏的宅基地是不夠的,必須要再往外擴差不多三畝。


    自己家現在隻占小地半畝,地方太小了。


    杜尚清歎了口氣,想法是好的,可是自己一時半會應該吃不下那麽大的地方,如果按照自己設計的造,估計幾千兩銀子是要的,自己囊中羞澀,造不起啊!


    那就先建一進院,後麵徐徐圖之。等賺了錢,我就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擴建。


    嗯,先把後麵地買下來,然後就建一進房,再拉起高高的圍牆。對了,將來這個老宅就當做工坊,生活與工作要分開。還有必須打口井。


    嗯,再想想,還要挖個地窖。在哪裏挖呢?新宅以後要修水塘,那水井在哪裏挖呢?


    杜尚清越想越多,圖紙被塗塗改改,已經看不出來原貌。


    老宅這邊,杜尚風與杜齊均還在纏著杜老頭。


    “爹,這下半年的糧食我不準備拉了,你直接給我錢吧!每年雇車拉太費事了,還要騰房間出來存,太麻煩了。”


    “你要多少錢?”


    “爹,你給我二十兩銀子吧!”


    “多少?”杜老頭眼睛都睜大了,老大這是獅子大開口啊。


    杜尚風給他算賬“爹,鎮上米麵價格都不便宜,還有房租和下半年一家子需要添置的衣料錢。瀟菱也不小了,怎麽說也要添些新衣服和首飾釵環吧,將來好相看人家。”


    杜老頭聽了頭都大“老大啊,家裏什麽情況,這兩天不是都和你說了嗎?哪裏有那麽多錢?”


    “自己家種的糧食你不要,一家人都要吃精米細麵,誰家可以這樣吃?不要拿姑娘說事,自己家沒有那個能力就不要天天想著攀高枝。


    當初我就不同意你們全家租住鎮上,那麽多嘴都在鎮上等著老宅養,老宅是搖錢樹嗎?


    老大啊,實在不行,還是把那套宅子退了吧?全家回來住,這樣生活開銷也省一些。


    你娘身體也不好,你媳婦,二媳婦都可以回來幫襯幫襯家裏,你二弟有什麽夥計,她們也可以過去幫忙,多少都可以賺點錢。


    你看老三,他跟他媳婦小子都在幫老二幹活,今年賺了不少錢。你媳婦她們又不考科舉,天天待在鎮上幹嘛?”


    杜尚風被堵的無話可說,他能告訴爹,自己媳婦不願意來農村種地嗎?


    杜齊均卻聽到三叔一家都賺到了錢,心裏一動,“爺爺,二叔今年做月餅生意賺了不少錢吧?這騾車都買了,我估計幾百兩銀子應該是賺的。”


    “對啊,爹,老二到底賺了多少錢?你有沒有問他要點錢過來?家裏沒有錢,你問老二要啊!他賺了那麽多錢,不孝敬爹娘怎麽行?”


    杜尚風明白了兒子的意思,馬上把主意打到了杜尚清身上。


    “是啊,爹,我們不是不願意回老宅住,這不是光琪還小嘛,身子骨弱,經常有個頭疼腦熱,隔三差五還要請大夫,這要是一家子都回到鄉下,光琪生病連找個大夫都不方便,您不會不心疼光琪這個重孫吧?我們等光琪大一些,您兒子,孫子考上了秀才,肯定是要回來的,到時候他們光耀門楣,必讓您二老享福。”


    “爹,這次科舉兒子必定努力,一定給咱杜家考個秀才回來,這次路費加上生活費你就先給我吧,我大概算了一百二十兩應該夠了,兒子帶著齊均想著早早去縣裏,多去結交那邊的書院同窗,把試題多練練。”


    杜老頭不說話,心裏對這個兒子很失望。


    杜尚風見杜老頭就是不說話,隻能對杜老太哭窮“娘,你可要幫幫孩兒啊!這次科舉你兒子,孫子可是下了大力氣的,我們可是這家的希望啊!你快給爹說說,這銀子怎麽也要幫我湊出來啊!”


    杜齊均也眼巴巴看著杜老太“奶奶,您大孫子今年能不能考中秀才就靠你幫我了。”


    杜老太被兒孫纏的沒有辦法,隻能對杜老頭說“老頭子,風兒他們這次還是要幫的,你不是親口說的嗎?他們科舉是家裏大事,你怎麽不說話呢?”


    “我是說幫,可不是現在就掏。而且要那麽多銀子,家裏有嗎?你不是不知道家裏還有多少錢?下半年還要給老四說媳婦,難不成老四說媳婦不是大事?”


    “老四又不是今年一定要結婚,先找媒人相看著,到時候先定下來,來年有錢了再娶進門也是可以的。家裏錢不夠就去找老二要,他今年不是賺了不少錢嗎?支持自己大哥有什麽問題?難道大哥考上了秀才他不跟著沾光嗎?”


    杜老頭搖搖頭,他心裏清楚現在老二已經不是服兵役前的那個老二了。


    當年他任勞任怨,家裏說啥就是啥,平時種地也是一把好手,從不偷奸耍滑。閑下來到鎮上打工,回來工錢也是一分不留的歸了公中。


    唉,現在想來,自己是過分了,總認為老二是心甘情願的,是主動孝敬自己的。可是他去服兵役,自己卻沒有照顧好他的妻兒老小,是偏了心。


    所以老二回來大鬧的時候,自己因為愧疚便同意把家給分了。也算是小小的補償吧。


    如今老二主意大的很,什麽事情敢說敢做,幾個兄弟也服他。自己再想用孝道壓他怕也是徒勞的。


    杜老太見杜老頭油鹽不進,就是不吐口,心裏也有了氣。


    便氣呼呼起身,“好,好,你不願意去要,我去要,我就不相信了,他不是我肚子裏的爬出來的,敢不聽我的話。”


    說著就摔門往老二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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