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咱走慢點兒。”杜婆子也發現這情況了,小聲跟孫女說。


    杜若四下裏看了看,點頭,“行吧,奶,咱要不先坐這裏歇會兒?”


    “歇歇。”


    杜婆子現在不想跟這家人對上,就地坐在陡坡邊上。


    杜若道:“奶,天色不早了呢,一會兒咱們得快點兒走。”


    從這邊回家最快也要半個小時,下了這個坡,還要越過一個溝,再爬上一個長長的山坡,然後才是回村子的路。


    她沒有一直躲著的想法,隻是奶奶年紀大了,這些人要是在前麵使壞,波及奶奶就不好了。


    這片陡坡是沙土坡,一個不好就有可能滑下去。但是,在陡坡的另一端邊一個極深的溝,也可以叫懸崖。


    下麵都是青石,是那種不知道哪邊是頭的青石,天然的,也可以叫青石地。


    青石中間有一個自然形成的小溪流,不知道在這邊流了多少年,水把這片青石穿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凹槽。


    小溪就從凹槽中流過,一直流往下遊流。而另一邊懸崖也是直上直下的,根本沒有路。


    隻有幾棵不大的崖柏掛在懸崖上。懸崖有二三十米高,要是從上麵摔下去,有死無生。


    沒人敢靠近這邊,可要是有人使壞,也是很容易滑下去的。


    杜若每次從這邊走,都不敢靠近懸崖半分,這邊長了很多野菊花,有藍色,有黃色的,藍色的居多。


    尋常野花,村裏人都看膩了,走在路邊根本不瞥一眼的,這邊就連村裏的小孩兒都知道危險,也不會往這邊走的。


    杜若四下裏打量著,目光再次落到二狗子一家人身上。


    他們竟然也坐下休息了,她瞬間明白了,這家人也在等她們呀。


    “奶,咱們今天被他們盯上了呢。”杜若道,“我們兩個,對上他們家三人,能贏得吧。”


    杜婆子道:“再等等吧,等那些人幹完活,一起吧。”


    “奶,他們還早著呢。”杜若隻瞄了一眼便知道, 那些人還早呢。


    有兩個還是知青,沒那麽快。


    杜若起身,“奶,你跟在我後麵,走在我右邊。咱們今天還真不能讓他們給唬住了,不然,往後會沒完沒了。”


    說著又把?頭給了奶奶,自己背上背簍,直接往山下走。


    來到二狗子一家人的地方,果不其然,這家人就沒想過挪窩,而且還坐在路中間。


    他們要麽從靠近懸崖的那邊走,要麽就從另一邊繞路。


    而另一邊呢,也是一個小坡,坡上長滿了荊棘刺,還能看到一些飽滿的酸棗兒。酸棗樹上的刺,可紮人了。


    顯而易見,他們就是想找麻煩,這一邊的路也是走不通的。


    “行吧。”杜婆子接過?頭,知道這是孫女給她用來防身的。


    而杜若呢,已經走到二狗子一家人麵前,確切地說,是二狗子娘身邊了。


    她直接從後腰處取出小斧頭,冷聲道:“賴頭嬸子,麻煩讓一讓。”


    二狗子娘抬頭看了眼杜若,就是不讓路。


    “嘖,怎麽就聽不懂人話呢?”杜若怒了,快速從邊繞過去,直接把躲在中間的二狗子拽了出來。


    然後小斧子直接懟在二狗子的脖子上,“讓不讓?”


    二狗子,以及他的父母沒想到杜若會這麽虎,力氣也這麽大。


    “你,你想幹啥?放了我兒子!”二狗子爹趙賴子立馬站起來,手上也拿著一把?頭,滿臉橫肉地說。


    杜若的小斧子又用力了幾分,同時腳上用力,直接把二狗子踹跪下了。


    “幹啥?你們說要幹啥?”杜若哼道,“這條路是你們家的?堵在這裏不讓人走?


    我們停下歇一歇,你們也停?我看你們就是想把我和我奶逼著跳崖。


    既然你們都想要我們的命了,我們先下手也是應該的吧?


    是吧,賴頭叔,賴頭嬸兒?二狗子,你說呢?”


    二狗子娘已經哭了,她還想上手撕吧杜婆子。


    然後杜若直接拿小斧子往二狗子臉上拍了拍,啪啪響。


    “都閉嘴!”杜若喝道,“敢朝我們祖孫倆伸手,就有被砍死的覺悟。二狗子,說說吧,為啥要在這裏堵我們?


    不說的話,就嚐嚐我專門為你而打造的小斧頭。別看它小,砍起人來一樣鋒利。”


    “你,你!”


    二狗子不敢說話,因為他脖子感覺到了斧頭的鋒利。


    “你,你瘋了。”二狗子娘尖叫道。


    杜若笑了,“奶,你先下山。在山腳下等我!”


    “若若,你……”


    “放心,他們要是敢動手,我直接砍了二狗子。”杜若陰惻惻地說。


    二狗子是趙賴頭唯一的兒子,平日裏寵得很。


    杜婆子知道她在這邊就是拖累,也就快步往山下走。


    看奶奶快走下山了,杜若又道:“賴頭叔,嬸子,我不知道二狗子是怎麽跟你們說的。


    但是,你們不要信他,他說那些話都不是心裏的真實想法,他是被丁紅豆騙了。


    丁紅豆你們知道吧?我那黑心表姐。她呀,可壞了。她在養狗,養一條忠心聽話的狗,她讓這條狗做啥就做啥。


    而且這條狗被她養得心甘情願,打人算個啥呀,為人家丁紅豆死都是甜的。


    叔呀,嬸兒,我不得不提醒你們。丁紅豆已經跟人家省城人結婚了,她還這麽釣著你們二狗子,好嗎?


    難道你們也願意二狗子做丁紅豆手裏的一隻狗?真是偉大的父愛母愛呀,我好感動。


    但是,我是做不到的。誰要是傷害了我和我奶,我就跟他們拚命。


    所以,賴子叔,賴子嬸兒,你們好好想想。可得想辦法讓二狗子說實話呀,不然,你們家裏的家底都被二狗子奉獻給丁紅豆了。


    你說,二狗子這麽癡心,他得到了啥呀?你們可得管好二狗子,不然,你們家估計得斷後。畢竟,丁紅豆是不可能再嫁給你們家二狗子的。”


    趙賴頭和二狗子娘被這些話驚呆了,他們看著那一臉瘋癲的杜若,還有那嚇得都要尿褲子的兒子。


    再看那快在二狗子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的小斧子,感到了怕。


    都說橫得怕愣的,愣得怕不要命的,在他們眼裏杜若就是那個不要命的。


    “你,你先把二狗子放開!”趙賴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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